整个阴间都比往常还要阴沉,连宁这个不喜欢穿正装的都穿了官服,大大的祭台下,站满了人,上到冥后下到小阴差,气氛是相当的严肃。
最让我不爽的是,我还得挺着个肚子站在老鬼跟尧映雪后边,当时我心里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久久不能平息……
当我看见诸多阴差中有丛雪的身影时,心里也不免稍微平衡了一些,至少我还能有资格跟着冥后、老鬼一起站在祭台上,她就只能站在下边,即便跟老鬼有过那么一段儿,她也混得不如我。当然,她也不稀罕,毕竟她那么清高。
繁琐的祭奠仪式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是估算的,因为我腿已经站得酸麻无比,要是能不拘小节,我会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然而这还没完,冥后站着没动,其他人也就不敢动。
莫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冥后突然叹了口气:“唉……”
谁也不知道她叹息是什么意思,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应该是最难过的一个吧,毕竟曾是枕边人。
“沈鸢……”
突然,冥后叫了我的名字。
我正在游神,冷不丁吓了一跳:“在……我在!”
她背对着我仰头看着天空:“你可曾看清楚了带你走出黑暗那人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还依旧觉得他没有死呢?”
她连‘本宫’的自称都不用了,我很慌……不敢撒谎:“没有……我没看见……我只听见了水声和那个人的声音,还有!他养了一只阴峯,叫败邪!”
祭台下的败邪小老头儿猛地抬起了头来,还以为我在叫他,我尴尬的朝他笑了笑,用唇语说道:“不是叫你……”
冥后猛地冲到了我跟前:“你说什么?你确定吗?!他声音是怎样的?是不是让人觉得如履春风?”
我点了点头:“反正我觉得听起来挺温暖的……”
在说这些的时候我又很担心,怕我弄错了,让冥后空欢喜一场。毕竟冥帝早就死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疑似冥帝的人,搞错了就尴尬了。我觉得那个人不太会是冥帝,以我的感觉,我遇到的那个人性格跟冥后和老鬼都差得太远,一个春天两个冬天,这么形容差不多。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道他们不应该都是这样冷冰冰的么……?
冥后第一次脸上有了别的表情,真真正正的把那种难过体现了出来,那双妩媚的眼眸里悲伤满得快要溢出来,让人禁不住的怜惜。世上有很多感情都是隐藏不住的,说的就是这种吧?冥后这么强势的人,也有这样的时候……
比起冥后,老鬼要淡定得多:“别动她,她身子弱。父王若没死,总有一天会露面,就算你问出个所以然来,他自己不愿意现身,也是无用功。”
冥后没有像以前一样冷着脸或者装哭骂老鬼不孝子,她没说话,浑浑噩噩的走下了祭台,突然仰天吼道:“我有哪里对不住你?!为何你要这样对我?!你死就死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捕风捉影的机会?!”
吼完她又垂下了头顾自呢喃:“你若能回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再也不干涉……月妃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怕旁人听见她呢喃的这些,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冥后,先回去吧,心里有什么难过的,您可以对我讲,我绝不会吐出去半个字。”
她看了我一眼:“凡人……不管是他还是我,都避不开你们这些凡人。我以为我会讨厌你,怎么就讨厌不起来呢……”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能赔笑:“不讨厌就好,走吧。”
送冥后回去之后,她跟我说了一些冥帝跟她以前的一些事儿,冥帝其实不是我想的那样性子温和,仅仅只是嗓音听起来是那样而已,老鬼就是第二个冥帝,两人容貌和性格都特别相似,这还是冥后‘科普’给我的。
我不由得想起那画像里的冥帝,遮挡住脸的发丝要是去掉,会不会跟老鬼特别像?
从冥后那里出来之后,败邪小老头儿凑了上来:“小娘娘,您都没看见,尧映雪见您跟冥后一道儿走了,脸色特别难看,就差没上前把您给活撕了。不过也好,这下阴间上上下下都知晓小娘娘了,其他几殿也不例外,看那尧映雪还敢不敢给您颜色瞧,虽然您只是侧妃,阎君也没正式册封您,但是咱不比那尧映雪掉价……”
我听得一脸黑线:“您老别损我了行不?不用提醒我连名分都没有,我根本也没想跟尧映雪争什么,只是当时……觉得我应该那么做而已,也没想过出风头。”
败邪叹了口气:“小娘娘您就是太单纯了,小的想不明白……当初阎君为何给小的取名叫败邪,当初小的还挺喜欢这名儿,没曾想……是只阴峯的名儿……”
我有些尴尬,这事儿一开始没告诉他就是怕他心里不平衡。
经过老鬼房门前的时候,我停留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进去。每次都是这样,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能跟他单独相处,他却事先不说一声早早做好了打算。上次是他跟尧映雪成婚,这次是他老子的忌日。
我正要走,门突然打开了,老鬼一把将我拽了进去,又迅速的关上了门。
我被他抵在门上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来了,他刚才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我硬是没反应过来。
我想到败邪小老头儿还在门外,小声说道:“你干嘛啊?祭祀大典完了,我该回去了吧?”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就凑了上来,被堵住了嘴,我也说不出来话,不知道他突然在发什么疯。他嘴里还有酒气,应该是刚喝了酒,我可不想面对一个酒疯子……
等他亲完,我正要说话,他就直接将我抱起走向了那张大床,我咬牙抓住了帘帐:“撒手!你干嘛啊?”
他不搭理我,直接把我往床上一搁,帘帐被我拽了下来,将我们盖住了,我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觉得到他在扒拉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