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铭馨的怒色只持续了片刻，很快恢复了之前的从容，笑着对江凌说道：“怎么可能，她说到底了就是个小三，就算我认可她，法律上可不承认这些，她凭什么来分家产？”
江凌没有反驳什么，忽然拿起旁边的相框看了看问道：“这位是沈总吧？”
这句等同于明知故问，那人自然是沈一荣，照片中虽然西装革履，精心收拾了一番，但沈一荣的形象确实算不上好，身材很胖，五官也略有些丑陋，看年龄也已是五十岁朝上的模样，顶多算是个土大款，而非高富帅的形象。
江凌随后又看向郁铭馨继续问道：“既然家产她惦记不上，郁总知不知道，程雅菲和沈总在一起，究竟是图什么？”
话一出口，郁铭馨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常悠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她当然明白江凌兜的圈子所指是什么，同时意识到江凌和半年前相比已是判若两人，再不是星巴克中认识的那个略有些憨傻的少年。
郁铭馨沉默了片刻，接着轻笑一声说道：“你考虑的的确周到，只怪我之前没有解释清楚，不光是程雅菲，外面那些年轻女孩跟沈总在一起当然都是为了钱，其实这些年沈总在她身上花出去的就算没有几千万也有大几百万了，当然这些还都是我清楚的，真正的数字恐怕不止这些。另外，沈总的身份也对她的事业带来了不少的好处，程雅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也清楚自己的位置，这些她应该满足了，只有那些没脑子却又贪得无厌的女人，才会妄想着惦记这份家产。”
郁铭馨说的这些道理江凌也都认同，点了点头之后，江凌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了解一下情况，郁总不要介意。”
郁铭馨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你们尽管问就是了，事实就是这样，这份偌大家产要是真那么好算计，我早就不坐在这里啦。”
话说到这里，江凌对程雅菲和沈一荣之间的关系也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再问下去，恐怕也不会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和赵青雷使了个眼色，几人就准备告辞离去，本打算要出门，江凌忽然又想起什么，对郁铭馨问道：“对了，还有件事情冒昧问一下，郁总您有孩子么？”
十分突兀的一句询问，也有些不太礼貌，江凌考虑过对方可能出现的表情，但郁铭馨的反应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一直和颜悦色的郁铭馨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甚至多出了几分阴冷之色。
始终没有说话的司机突然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家里的私事，和你们之前问的没什么关系，你们不要打听这些。”
郁铭馨的脸上缓和了一些，扬了扬手说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其实我曾经有过个孩子，后面出了些意外。”
说到这里，江凌几人自然不敢再继续追问，连忙说了几声抱歉便告辞离去。
回到车上，赵青雷有些诧异地说道：“我一直以为郁铭馨和沈一荣没有子女，这些事情在宁远市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这方面去的？”
江凌解释说：“程雅菲应该并不缺钱，这些年和沈一荣在一起看中的恐怕也不是沈一荣指缝中流出的那些小钱，我估计沈一荣的人际关系都要比这些钱有用很多，这几年程雅菲虽然安于现状，但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想法，并不像郁铭馨说的那样，程雅菲一定也惦记着亿融的那份家产。”
回忆起那天晚上程雅菲曾说过的那番话，江凌更加笃定自己的推测。
“我明白了！”
常悠突然想通了什么，对江凌说道：“现在的程雅菲虽然没什么资格和郁铭馨争，但如果程雅菲有了孩子就另当别论了。”
江凌说：“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那天我给程雅菲做纹身的时候，曾见到过她身上纹着的一个游灯纹身，这个纹身的确有求子的功效，说明程雅菲确实有想要孩子的打算。”
经过这样一番分析，情况突然明朗了许多，赵青雷想了想后说道：“照你们这么说，那程雅菲就是因为这事被郁铭馨害死的了，不过这些都只是推测罢了，没什么依据。”
常悠也有些疑惑，继续问道：“这件事情又和顾言鸽有什么关系呢？还有她那个前男友陈立文，他要是个妇产科医生，这些事情就说的过去，陈立文可是个男科医生，你知道男科是做什么的么？”
江凌无奈地皱了皱眉，现如今掌握的这些情况，确实没法回答这些问题，尝试过许多种假设，但都不合理，眼前缺的就是一条关键的线索，或许知道了程雅菲那天拿到的那张纸，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三个人都辛苦了整整一天，事情暂时没什么进展，江凌打算先休息一阵，和赵青雷暂时分别之后，没想到常悠还缠着他问东问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满满。
可就在这个时候，常悠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沈妍打来，说是有一些特别的发现，让常悠过去一趟。
两个人片刻没停便开车赶去，沈妍的家在一个寻常的小区之中，房间并不算大，但却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沈妍的桌上已经准备了几份资料，就等着常悠的到来。
见面之后，沈妍先是向二人介绍了一下季平辉的死因，的确是和程雅菲的情况完全相同，正是死于一种极为特殊的鼠疫。
虽然程雅菲死亡时的情况江凌并不清楚，但他却目睹了季平辉的出事的过程，能够操控老鼠进行杀人，那背后之人明显并不寻常。
但眼下两人更为关心的还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沈妍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两人大致看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后面想来想去，隐隐记得这样的鼠疫致死的情况应该不是头一次出现，印象之中，很多年前，这样的事情曾经就在宁远市发生过一次，刚才专门去查了档案，果然在十一年前还有过一次这样的案例。另外围绕这个案例，我还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你们是不是在查亿融集团？”
常悠急忙点了点头，沈妍继续说道：“我说的这些事情，正好也和亿融集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