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嫣然一笑说道：“我杀过人，我也有了修为，我无法投胎，更无进入轮回的可能，所以，魂飞魄散对我来说是一种更好的结局。”
“你们谁也走不了！”
豹尾振声喝了一嗓子，而后甚至一拧，身后的那条尾巴猛然间朝着女鬼和应虎甩了过来。
这一甩不要紧，那条尾巴竟然在一瞬间暴涨了将近三十米长，就跟一条横着甩过来的匹练一般，掀起的阴气就跟刀子一样，发出了非常惊人的爆响，狠狠地朝着应虎他们就砸了过来。
这条尾巴可是用一个阴帅的阴气聚集而成的，这要是甩在人的身上，人怎么可能扛得住？
只要是被这条尾巴给甩中，那不说魂飞魄散也差不了太多了。
“快走！”
女鬼抬手一掌拍在了应虎的脚下，由阴气聚集而成的能量团猛然爆炸，掀起的气浪直径将应虎掀飞。
应虎也不矫情，看了那女鬼一眼，而后收起长剑，迅速的跑进了黑暗当中。
那女鬼的速度也飞快，陡然间向上漂浮起来，宛如鹰击长空一般向天空当中飞去，险之又险的将这横扫过来的一尾巴给避开。
可她显然是低估了阴帅的能力。
豹尾冷笑了一声，抬脚猛地一跺地面，而后那尾巴便停在了当场，紧接着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由下而上，朝着天空中的女鬼便追了过去，一下便缠绕住了那女鬼的脚踝，将她从天空一下子拽下来，摔在地上。
女鬼已经是灵体了，故而并不怕摔打，但是那条尾巴上面的强大煞气却让女鬼有些承受不住，脚踝被煞气烫的滋滋作响。
阴帅豹尾收回了尾巴，缓步走到了那女鬼的近前，冷笑一声说道：“伤过人命的小鬼，基本上都得在阴间的刀山火海走一遭，出来之后，十个里面有九个要魂飞魄散。”
“但赵嬛嬛，你的身世可怜，本帅也曾经听说过，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拜入本帅的门下，本帅保你躲过阴间的责罚。”
“等你在本帅座下忏悔千年后，本帅亲自送你去轮回。”
“忏悔？”
女鬼凄凉的惨笑着：“我一世遭人其辱，死后还要被那该死的老太婆镇压，我为什么要忏悔？”
“今生的果，前世的因。”
阴帅豹尾陈胜说道：“你所有的遭遇，都是你前世欠下的，世道轮回，都会有一个因果报应，死后就该认命，就该大彻大悟。”
“我去你的大彻大悟。”
女鬼从地上直径飞了起来，抡起长满了漆黑指甲的手，朝着阴帅豹尾便抓了过来……
花开两朵，单表一支。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青年冲进了已经打烊的泉间酒吧当中。
在酒吧内打扫卫生的周轻舟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已经打烊了，要喝酒，明天再来吧。”
“卫六中呢？”
青年问道。
“又找他？”
“今天怎么找他的人这么多……”
周轻舟嘀咕了一句。
“什么？”
那青年显然没听清楚周轻舟的呢喃，便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
周轻舟抬头对着楼上喊了一声：“姓卫的，别和你媳妇温存了，赶紧下来，有人找你。”
“什么和媳妇温存？”
“我和你温存了？”
卫六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时间不长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
“有人找你。”
随着周轻舟的话音，卫六中抬头望去，正看见穿着一袭黑色休闲装青年。
“毕子安？”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石匠案当中给予过卫六中帮助，并且身世十分神秘的那个阴灵驿站的店老板，毕子安。
见到他突然造访，卫六中有些意外：“你找我有事儿吗？”
“出事儿了。”
毕子安神情略显紧张的看着卫六中说道。
“谁出事儿了？”
卫六中挑了挑眉毛，满面狐疑的看着毕子安说道：“我最近也没干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啊，怎么还把你给引来了呢？”
“不是你，是你朋友。”
毕子安沉了口气说道：“是哪个道门叫做应虎的朋友。”
“应虎？”
“对，我刚刚收到消息，他带着一只千年厉鬼闯了寒冰地狱，并且劫走了一名在寒冰地狱当中服刑的阴魂。”
“我草……”
卫六中忍不住就来了一句国骂。
这应虎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连地府都敢闯？
并且还从地府里面抢了阴魂出来。
这小子真的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啊。
卫六中忍住心中震惊，抬头看了毕子安一眼，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清楚，我在收到消息之后就来找你了。”
毕子安深深地看了卫六中一眼说道：“我告诉你，在冥界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种事情了，这一次，冥界一定会抓他立威，你千万不要参与到其中去。”
“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如果引火烧身的话，连我都帮不了你。”
直到毕子安离开，卫六中都没回过神来。
原来上次应虎说的并不是假的啊，这货是真的要干大事儿啊。
而且一下子还来了一炮这么大的大事儿，这可真跟开玩笑一样了。
真是特娘的太刺激了。
卫六中吞了口唾沫。
劫狱劫到地府头上了，这应虎是真的不要命了呀。
卫六中的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到最后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都忘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看见左洛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要去帮他？”
“什么？”
卫六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帮你那个叫做应虎的朋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左洛焉没有回答卫六中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去，你朋友会活，但是会有更多人为你而死，而如果你不去，你那朋友会死，而很多人都会活。”
被她这云里雾里的话，说的有些晕乎，卫六中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左洛焉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人的命运其实有很多岔路口，而你现在就出于你人生的岔路口，你的每个选择，都会代表很多不同的结局。”
“那我去了会怎样？”
“我说过了，你如果去了，你那位朋友不会死，但是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们而死。”
“那我要是不去呢？”
“你不去，你那位朋友会死，但会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卫六中倒也想不相信左洛焉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左洛焉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很快就侵染了他的内心，让他陷入了极度纠结当中。
“其实有的时候不难选择的。”
看着卫六中那纠结的模样，左洛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只需要睡一觉，这一晚上不要出门，等到明天一早，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可他是我兄弟……”
“那如果是用你一个兄弟的命，去换更多兄弟的命，你会怎样选择？”
左洛焉问道。
闻言，卫六中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要我来选择？”
“因为你的出现，有太多人的命运都和你交织在了一起，很多该死的人，也因为你的出现而得到了生机，例如川口慧子，例如那个叫小南的孩子，也例如是王虎。”
“川口慧子真正的命运是活不过二十六岁，也就是在上个月的时候，她就应该死了，但你的出现改写了她的结局。”
“而小南，他也是一个早夭的命格，本身活不过五岁，是因为你，他才能活到今天。”
“至于最后的王虎，他本身是一个逍遥天下的探宝者，修行者，但却也是因为你，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都是什么意思……
卫六中觉得自己似乎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但好像又懂了很多。
起身来到窗户的位置站定，抽出了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凝望着窗外的霓虹。
卫六中的嘴唇颤抖。
应虎是他第一个兄弟。
两人以及经历了很多很多。
哪怕是有兄弟反目的时刻，但当他们真正成熟起来之后，也知道，这些并不能妨碍他们在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兄弟感情。
他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穿着一袭道袍，只知道吃的神霄派小道士。
卫六中紧紧地握了握拳头。
也就在他目光扫动之间，忽然看见在距离酒吧之外，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知道，那个身影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他也能看得出来，这女鬼受了伤，浑身的阴气溃散的十分严重，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见此情景，卫六中也不迟疑，纵身从二楼飘然落下，来到了那女鬼的近前。
“卫六中……救他……”
女鬼十分虚弱的说出了这五个字。
卫六中认识这个女鬼，她叫赵嬛嬛。
而对于她的身世，应虎也只和他说了两个字，那便是‘靖康’。
卫六中抿了抿嘴，看着脚踝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不断发光，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的女鬼，轻声问：“值得吗？”
“值得……”
女鬼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起初我被镇压的时候，是他把我救出来，也是他帮我报的仇，为他而死我不后悔，我只恨自己修为尚浅，无法给他什么帮助。”
“阴帅豹尾果然厉害……我的阴气已经溃散的差不多了，我也走到了终点，再也看不见来生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