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用铁簪子拍了拍秦宓真的脸,冷冰冰道:
  “收一收你的脾气,下次若是再让我碰到,掉的可不是你的发冠,而是……你的头。”
  秦宓真全身颤抖,连手中的赤色长鞭都快要捏拿不住。
  抬眼看去,却只见阴幽国小皇子精致绝色的面容。
  这一秒,她的心不由的噗通噗通乱跳了起来。
  强者!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能够制服她的强者!
  林悦察觉到了秦宓真的眼光,不急不缓道:
  “三件事,第一放了二师兄;第二上独秀峰磕头道歉;第三修房子。你可别忘记了。”
  秦宓真神情恍惚,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小师弟!你真是太厉害了!”
  三师兄欢喜的快要疯了,分开众人,就如坦克一般朝着林悦冲将了过来。却被大师兄用一根手指头勾住了衣领,这才缓下了脚步。
  小和尚也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手里的木鱼又敲打的四平八稳。
  不过,下一刻,小和尚的桃花眼微眯,低声道:
  “小殿下,你的脸……”
  林悦抬手摸了摸:“嘶——”
  翳形术符篆让秦宓真发现不了林悦的踪迹,但是,秦宓真毕竟是金丹大能,威压深重。林悦飞快欺身而前,再分不出多一点的灵力来为自己凝结防御结界。
  想来,这脸也就是在那时受伤的。
  “没事,回去擦点药就好啦。”林悦道。
  三师兄却心疼极了,这么大的个子,眼眶一红,仿佛要哭出来了一般。
  林悦:“……”
  小和尚转头看了一眼那处窟窿,问道:“小殿下又是如何引得秦宓真打到那处去的?”
  “那是我用了金蝉脱壳、声东击西之法。”
  林悦与秦宓真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即使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
  但是,她敢与秦宓真硬碰硬,也是算准了我方大佬——季星泽定不会拖她的后腿。甚至在必要之时,还会助她一臂之力。
  季星泽此时一脸淡然,一手至于胸前,一手负在身后,端的是云淡风轻,宛若谪仙。
  可他的那双灰眸之中,却隐约闪过一丝危险的血色。
  此时,无边的黑影已经侵入到了朝云峰的每个角落,仿若给这片人间仙境蒙上了一层阴影。
  林悦心有余悸的收回视线。
  她虽然不知道季星泽是什么时候黑化的,又黑化到了什么程度。
  但按照文中所写,修心宗独秀峰师尊、师兄弟们,季星泽都是记挂在心,耿耿于怀。
  今日,秦宓真居然敢如此挑衅,林悦算准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若是让季星泽自己出手,那秦宓真、乃至整个朝云峰,恐怕更会被夷为平地,后果不堪设想。倒还不如让她来出手呢。
  而且,林悦这一路看下来,也是对修心宗动不动就械斗的传统叹为观止。
  目无法纪,持强凌弱,肆意妄为,也难怪修心宗最后会覆灭。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
  不治一治这些年少气盛的少年修士,只怕以后更会惹出大麻烦来。
  她想好好的活下去,修心宗必定也要好好的。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如此想着,林悦便站了出来。
  还好她总算是赢了。
  林悦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快步往那处的窟窿走去。
  她能让秦宓真中了她金蝉脱壳之计,那是因为她使用了某一件神秘的宝贝。如今,她要赶紧将那宝贝收回来。
  林悦走的飞快,边上的朝云峰弟子纷纷避让了开去。
  他们看向林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敬佩、与……爱慕。
  其实,朝云峰的小弟子们已经被秦宓真压迫多时了,如今有人来狠狠的揍了她一次。看她被吓得屁滚尿流,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们打心底也是觉得好爽!
  特别是那小修士狗蛋,盯着林悦,两眼都在冒光。
  小和尚敲打木鱼的动作一滞,对一同走上前的季星泽道:
  “经此一役,只怕你的小师弟大宝贝,可就要藏不住了。”
  季星泽轻嗤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但视线还是牢牢锁定在了小师弟身上。
  而林悦来到了那处,低头一看,却发现除了碎石之外,居然空无一物。
  她的宝贝呢?!
  三师兄也追赶了上去,忙问她在找什么?
  林悦比划道:“就是在长生城得来的那件新娘袍呀!”
  那新娘袍乃是出自海外闽家的上品法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刚才,她在用翳形符篆隐藏自身的同时,也飞快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了法衣披上。
  之后,秦宓真暴怒,发了大招。
  而林悦早就想到了之前季星泽,用自己的黑影幻化出来的长生城城主之事。
  她自认没有大师兄空手造人的本事,却可以借用这件新娘袍做一做文章。
  所以,她在快速运转之中,将新娘袍脱下留在了原地。
  果然,那新娘袍一离身,便被秦宓真发现,也以最快的速度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而后,林悦便声东击西,一击即中。
  这策略施行的相当完美,可就是现在那新娘袍不见了。
  她用这件新娘袍躲过了长生城城主的迫害,躲过了返魂树树妖的攻击。更是与季星泽、黑袍人对决之时,也用这件袍子救命。
  真可以说是跟着她出生入死、情意深重了。
  现在一下子就找不到,林悦也是怅然若失。
  难道秦宓真那么厉害,居然一下子把那件新娘袍给轰成了渣渣?
  可即使是渣渣,也该留下点印迹啊,怎么什么都没有了呢?
  三师兄得知道林悦在找的乃是海外闽家的上等法衣,安慰道:
  “没关系的,你若是想要海外闽家的法衣,便问二师兄买一件即可。你难道忘记了,他可是海外闽家的少家主啊。”
  连林悦——闯祸精跃儿,在文中都没有详细介绍背景,那连名字都没有的二师兄,就更不会在书中有所背景描写了。
  林悦忙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她还怕三师兄追问,却发现三师兄似乎也有些神情飘忽。
  其实,三师兄口中虽然说的笃定,心里却难免忐忑。
  ——往日里,二师兄与小师弟多有不合、略有龃龉。
  能让二师兄甘心情愿的卖一件上品法衣给小师弟,只怕会很难呢。
  不过,今日小师弟也为二师兄之事,出了这么大的一份力,他总不好拂了小师弟的面子吧。
  若是二师兄还是不愿意,他就是逼,也要逼着二师兄给小师弟一件法衣。
  三师兄如此打定了主意,心情便又豁然开朗了起来。
  那厢秦宓真又惊又怕,神情恍惚,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后来,还是被几名朝云峰的弟子搀扶着回去。
  她走了一半,与从大殿之后出来的一名白衣仙子不期而遇。
  “真真这是怎么了?”
  众人寻声一看,却是朝云峰峰主夫人——聂含情。
  聂含情可是若叶大陆第一美人,当年除了修心宗门下的师兄弟为其大打出手之外。更有无数英雄好汉为其折腰。
  后来,她与朝云峰峰主结为了道侣,又让多少修士为其在深夜买醉到天明。
  这聂含情眉目温柔、面带娇羞,自有一段风情。
  如果说,秦宓真犹如一朵热烈怒放的红玫瑰。那聂含情便似柔弱的水中白莲。只怕人说话稍重了一些,就会把她给吹化了一般。
  往日,要是有聂含情出现,所有人都会屏气凝神,把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只是今日,众人又突然发现,独秀峰的小师弟林悦,虽是男子之身,那美貌却半点不比聂含情差。
  林悦灵动潇洒,宛若精灵,让人的视线忍不住追逐着她,根本舍不得移不开半分。
  聂含情款款而来,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遂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林悦一眼。
  这小弟子年纪尚幼,身量未足,却有着一双如同黑葡萄一般漆黑水润的眼。
  加上他的皮肤极好,宛若一块美玉,毫无一点瑕疵,更是仿若打上了好几层的柔光。
  小小年纪便是如此这般妖孽,只怕再大一点,就会与他的母亲一般,搅风搅雨,搅乱一池春水。
  不过,所幸那人已经死了,而他……也不过是个男子。
  聂含情缓步上前,柔声向秦宓真了解来龙去脉。
  秦宓真头发散乱,有气无力道:“那闵锐震居然敢顶撞师尊,大逆不道,我原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
  即使到了此时,她还是避重就轻。对打掉了动力风车,压塌了房子之事,只字不提。
  聂含情道:“此事便是你的不对了,往后切不可如此冲动。至于小弟子之事,你师尊自己会处理。来人啊,将那闵锐震给放了。”
  林悦皱了皱眉,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