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优来到酒吧的时候,方靖已经喝了个半醉了,手肘撑在吧台上,不耐烦地对搭话的omega挥手拒绝。
  肖优走到他旁边坐下,道“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喝酒,可不是你的风格。”
  方靖戏谑地笑着“我的风格,不就是乖乖仔,父母要我往东……我就不能往西!”
  肖优趴着吧台上,斜着眼看着方靖,眼神里写满了怜悯。“你悠着点,等会要我架着你回去,我可架不回去。当狗又不是一天两天,这事还不至于让你这样。”
  可方靖又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灌了口酒。
  于是肖优只好也点了杯低度数的酒,陪着方靖一起喝。
  “肖优,你是不是喜欢白溪?”
  正在喝酒的肖优差点呛到,脑子还没转过来头就已经摇了起来。
  “那你就是喜欢白晨?”
  这回肖优呛得更厉害了。
  方靖指着肖优的鼻子“没错了吧,哈哈哈!”
  他拉过肖优的耳朵,说道“我跟你交换一个秘密……”
  “我喜欢上齐梓言了。”
  “啊??”虽然有前面的铺垫,但是肖优还是和见了鬼一样,张开口有很多问题想问,想想自己迷恋那位也是同性,于是老老实实把嘴闭上了,只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说好的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呢?”
  方靖自暴自弃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说道:“是啊,我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了。”
  肖优陷入了沉思。
  “哦,所以你这么不高兴的原因,就是那位叫宁野的,最近总在他旁边献殷勤?”这回肖优反应过来了。
  “聪明人!奖励你一杯可口可乐。”方靖叫调酒师。
  肖优眼神复杂“为什么是可口可乐。”
  “因为你未成年啊。”
  “你也未成年。”
  说罢两个人都愣了,成年,意味着分化,对于两个喜欢着将要分化成同性的人来说,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掰着手指算,他们之中最大的方靖,还有4个月便要成年了。最小的齐梓言,也只有短短十来月的时间。
  “你说,都是alpha,怎么宁野就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接近他、追他……我好希望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言言,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头开始,我也可以去向他表达好感,不用在意他会不会和我翻脸。我好希望我没有什么百亿家产要继承,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谈一场惊世骇俗的跨性别恋爱……”
  方靖承认,他就是嫉妒宁野了。
  “等等,宁野也没干什么能被称得上是追的举动啊,你怎么就断定他对齐梓言图谋不轨了呢。再说了,你和阿言那叫感情基础深厚,和宁野一个认识几个月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肖优回忆了一下,说起这人,最近出现的频率是高了些。吃午饭凑上来,课间也去找齐梓言,放学了不是一起打球就是和齐梓言准备竞赛的,和方靖也就差了在家的时间了,怪不得他会生气。
  “眼神啊眼神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和言言的感情基础,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情,而是纯粹的兄弟情好吗。”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就一点意思也没?”
  肖优疑惑。从他的视角来看,如果方靖对齐梓言的亲密是喜欢,那齐梓言对方靖的亲昵也可以是喜欢啊。
  “他那就是雏鸟情节!你是不懂,害,他是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小白菜!我现在不想宁野是那头猪!也不想我自己是!”
  “再说了,我也不敢赌,我怕一旦我说了,我们就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方靖把自己稍稍有些自然卷的头发揉成鸡窝,苦恼地说道:“我现在一想到言言对我的感情是这么的简单纯粹,而我却对他怀着这么恶心的思想,我就觉得自己在玷污言言……宁野实在是太恶心了,他怎么能对我家言言存着这种心思呢!”
  肖优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爱本来就是不分性别的。”
  这时候方靖已经把自己灌醉了七八分,趴在桌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肖优的话。
  “也与我们的家世无关,只不过我们都是胆小鬼。”
  一边是存在于幻觉中遥不可及的爱情,一边是可能崩塌的深厚友情。
  正如诗句中写到的那样: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