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自己的村子啊,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地看着她。
红菱眼里露出一抹惊恐说道:“村里那些大人,为了求龙神,会杀人的,已经有外面去的人,被他们杀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抓住红菱的肩膀,盯着她问。
“嗯。”红菱重重点头。
我顿时愣住了。
红菱扯了扯我的衣袖,说道:“大哥哥,你们千万别去!”
我温笑摸了摸她的头,心里也有些犹豫起来。
我和小琪倒无所谓,就算再野蛮的地方,我们两个自保完全没问题。我担心的是表姐和安玉儿,我不想她们跟着去冒险。
想了想,我看向表姐和安玉儿,道:“表姐,老板娘,看起来七星村很危险,你们两个就留在宾馆,我和小琪去七星村,找到七星龙渊后,我们立即回来和你们会合,怎么样?”
表姐提起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脚,淡淡说道:“越危险,才越刺激呢。”
表姐身手还是不错的,让她跟去倒是没问题。
我转头看向安玉儿道:“老板娘,你留下吧。”
安玉儿冷笑道:“你以为留在这个稀奇古怪的小镇上就安全吗?你们都走了,我要是出事了找谁啊。”
她的话也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犹豫起来。
表姐叹道:“表弟,别犹豫了,要去大家去,我们几个可不能分开。”
我心想就算遇到危险,不是还有我和小琪吗,应该足以保护表姐和安玉儿,便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原本打算请红菱姐弟俩吃一顿晚饭再去村里,但是红菱说晚上路不好走,我们只能作罢。我们心想等一下免不得要去红菱家里吃饭了,但是他们家里恐怕没什么食材,便去超市买了一些菜。
买好菜后,我们并没有退掉九洲宾馆的房间,反而续交了一天的房费,以便等明天回来也能有一个落脚点。
随后,在红菱姐弟俩的带领下,我们前往七星村。
去七星村有一段山路,路上乱石挡道,路旁杂草灌木丛生,就是白天都不好走,更不用说晚上了,我才意识到红菱之前所言非虚。
一路上,红菱也渐渐开始和我们多说话了。
从红菱口中我们得知,现在七星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庄干旱十分严重,别说牲畜饮用水了,人喝的水都得到镇上去买。每天都会有村民分批次前往镇上,有钱的,就去商店超市里抢购水,钱少的,就等着早晚的水车。
那种水比较便宜,但是供不应求,所以需要抢。另外还有少数没有钱买水的,往往会为了水铤而走险,躲在半路上,伺机抢水,甚至有人因此被杀。
就算是严重干旱,导致人为了水不惜杀人,这也的确是骇人听闻了。
不过有些事情看起来觉得不合理,很荒诞,但是在现实世界,偏偏就那样发生了,谁又说得清?
我还追问了红菱家里的情况,红菱最开始不太想说,但是经不过我追问,还是支吾着说了出来。
红菱家里,只要他们姐弟俩和爸爸相依为命,他们的妈妈在弟弟小聪出生后不到一年便离家出走了。他们爸爸在半个月前,从镇上买水回去途中,被抢水的独眼汉子打断了腿,现在躺在家里走不得路。
这半个月来,姐弟俩每天都会来镇上买水,有时能买到水,有时买不到,有时买到水也被人抢走。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半个月,他们姐弟俩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走过那段山路,很快可以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坝子,坝子前方原本是有一条溪水的,但是现在已经基本干涸了。
坝子上面有田地房屋,那里就是七星村。看起来很普通的村子,和其他村子并不不同。但是我知道,七星龙渊很可能在这里,心里便格外有几分异感。
去红菱家,要走过弯弯曲曲的田埂。
走过田埂的时候,眼前的情形让我们吃惊不已。
这真是一片干涸的世界,田里的土早已经龟裂,变成了石头一样的硬块。田埂上的草也早就枯死了,整个七星村,即便在黄昏之际,看起来也有一种枯焦荒凉的感觉。
我开始有些后悔在车站买的水还不够多。
还没到红菱家里,村里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
黄昏中,那些人躲躲闪闪的,看起来像一些幽灵一样。
我想起之前红菱说的村里会杀人的事,顿时警惕起来。
不一会儿,我们终于来到红菱家里,见到了红菱的父亲,一个断了腿躺在床上,看起来一脸虚弱憔悴的男人。
红菱的父亲名叫雷贵华,看到我们突然到访,吃惊不小。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快,赶快离开这个村子!”雷贵华吃惊之余,焦急地冲我们叫了起来。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连忙说道:“雷大哥,村里的事情,红菱已经对我们说了,我们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雷贵华急得快哭了,转而责怪红菱,道:“红菱,你这个傻孩子,你干嘛要带他们回来?上次已经有人死了,你要害死他们了!”
红菱低着头,紧紧抿着嘴,一句话也没说,眼里却有泪光泛动。
“你不用责怪红菱了,是我们自己要来的,不关孩子事!”安玉儿冷声说。
“唉!”雷贵华哀叹一声,不住地摇头叫道,“你们这些人,等出事了想哭都来不及!”
看着雷贵华比我们还要担忧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也是无语。
现在他情绪很不稳定,我们根本没法问他什么,只得作罢。
我们买了一些菜,因为考虑到水的问题,大多都是熟食,直接可以吃的。只有白菜胡萝卜是生的,我们用白菜胡萝卜煮了一锅粥。
喝粥当晚饭,对于他们这个缺水的地方,还真是奢侈。
红菱姐弟俩应该很久没吃过这样的晚饭了,都不由自主多吃了一些。我倒是不那么饿,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给他们吃。雷贵华喝了一碗粥后,情绪稳定了不少。
我们终于可以问他一些问题。
“雷大哥,你们这里的干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道。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的干旱有些不寻常。
雷贵华叹息一声道:“从五月底就开始了,那时候正是庄稼生长的时候,天一直不下雨,所有庄稼都枯死在地里,猪牛羊渴死,凤溪的水也干了,所有一切都干了……”
从五月底到现在,其实也不过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居然能干成现在这样。
不得不说,这其中很有些异常。
我想了想,忍不住问:“不知五月你们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也只是一种猜测,并不确定。
没想到雷贵华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怔怔道:“不知道那件事算不算。”
“什么事?”我连忙问。
雷贵华缓缓道:“大概五月初的时候,村里黄村长家,在自家门前田里挖鱼塘,鱼塘刚挖了一半,出现一件怪事。”
说到这里,雷贵华的语气突然变得神秘起来,道:“我记得那天,我正在地里除草,听到癞头李说村长家挖鱼塘出事了,便连忙放下锄头跑去看。我去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抬着一个用白布蒙着的东西从鱼塘里出来。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开挖机挖鱼塘的司机被挖机挖死了。”
“司机怎么可能会被挖机挖死?”表姐怀疑地说道。
一般来说,开挖机的只有挖死别人的,怎么会自己被挖死了?
雷贵华道:“听说那个司机挖鱼塘的时候,好像挖到什么东西了,下去看,没想到原本已经被停下的挖机突然一下挖下来,把他当场挖死。”
“这应该是挖机出故障了吧。”安玉儿说。
雷贵华轻哼一声道:“才不是呢,我听人说,出事之前,那个司机曾站在鱼塘边和一个穿红衣服的老头说话,但是后来,谁也不知道那个红衣服老头是谁,也没有找到他。”
“红衣服老头?”我心里莫名有几分心悸。
“对了,那个司机到底在鱼塘底挖到什么东西了?”我连忙问。
“是一副棺材,”雷贵华声音低沉地说,“是一副上面雕刻着花纹的石棺,那个司机正是因为挖到了那副石棺,才下车去看,没想到就被挖机给挖死了。”
我心里微微一紧,问:“那副石棺后来怎么处理的?”
雷贵华道:“黄村长知道那副石棺不简单,没敢随便开棺,去外面请了几个道士来看,那几个道士都看得大惊失色,说自己无能为力,连夜就匆匆离开了。黄村长不信邪,又去请了一个道士,那个道士自称是什么天师传人,道法通神,来看了石棺之后,说只是小事一桩,难不倒他。他在石棺四周洒了一些符水之后,便让人把石棺从鱼塘底抬出来。却没想到,那副石棺根本没法抬起来。”
“没法抬起来,是太重了吗?”表姐疑惑地嘀咕。
“不是,”雷贵华摇摇头道,“不是太重了,是那石棺太断绳子了。磨盘眼大的棕绳挂在上边,没想到一抬就断,一抬就断,无论前后加几股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