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
  赵妮白话音刚落,电视应声而起。
  沙发后面,宋轶黑着脸用遥控器开了电视,低沉道:你就坐这看,哪都别去。
  好,好的。赵妮白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宋轶这才满意了,看向景泺:小泺,我们再去泡会温泉。
  好啊,景泺道,我问问何原他们?
  就我们。
  也行,景泺走到阳台窗户边,探出头,我们就在这里泡吧,温泉水换过了,是干净的。
  宋轶虽然表情略微嫌弃,但还是同意了。
  两人进浴室换了泳裤,随便披了条浴巾。
  出去前,宋轶再三叮嘱。
  不准离开这里,不准出来,不准偷看。
  三个不准把赵妮白唬住了,她慌忙点头。
  外面很冷,宋轶没关门,里面的热气源源不断往外冒。
  景泺规规矩矩坐到里面,温泉池很小,他蜷起腿,想让宋轶坐得舒服点。
  可宋轶偏不,他紧挨着景泺坐下,两人的手臂贴在一起。
  宋轶心猿意马,偏偏身边的人挂着一本正经的脸,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他轻轻啧了声,凑上去,轻咬了一口景泺的侧脸。
  景泺吓了一跳:嗯?
  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景泺睫毛轻颤,赵妮白的事。
  宋轶不悦蹙眉:想她的事做什么?
  你觉得她的死跟她家人有关吗?
  不一定,宋轶犹豫片刻,我觉得赵妮白本身就不受赵禾成疼爱。
  对,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冒这个险去要她的命,更有可能是单纯的绑架犯。
  这件事能不能以后再说。
  嗯?
  先让我亲会儿。
  景泺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抵住,把他的脸转了过去,力度刚好。
  一个不轻不重的吻落下来,一阵轻捻蹭磨。
  正吻着,景泺忽觉泳裤的裤头轻轻一松。
  他吓了一跳,手紧跟着想过去拦。
  犹豫片刻,手到半空中停住了。
  半晌,他头埋在宋轶肩窝,轻喘着气:还有人在。
  没人在,宋轶餍足地笑笑,只有鬼。
  两人出了温泉,就在门口旁,景泺听着电视声,面红耳赤,用气音道:下次下次。
  宋轶磨蹭着他的脖颈,手仍在下面流连,放心,我不做到最后。
  景泺需要用手紧捂着嘴,才能努力不发出声音。
  片刻后,宋轶轻笑一声。
  好快。
  景泺简直没眼看。
  他刚想说什么,腰下方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一个激灵,正想火速抽离,看着宋轶似笑非笑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推开。
  他声细如蚊:要不要我帮你
  宋轶的笑容在这一瞬间消失。
  他眼底暗沉,哑着声,语气中带着期冀和欲望:帮我。
  景泺回到房内的时候,手酸得不行,红着脸直奔浴室。
  宋轶紧跟着进去。
  赵妮白满脸疑问,继续回过头看电视。
  **
  虽然赵妮白的尸体还没有下落,但警察总算是有了新的进展。
  那张绑架犯留下的字条。
  经过重重字迹比对,警方确认了写下这封字条的人。
  这人是赵家以前的保姆,四十多岁,早在三个月前就辞职不干了。
  警察问起关于这个保姆的事,赵禾成一问三不知。
  赵妮白的生母连夜赶来,脸上只有疲倦,没有过多的伤心。
  她冷静地告诉警察这位保姆的信息,最后成功找到了人。
  保姆被抓走的时候,吓了个半死,脸色都是白的。
  最后她坦言,自己是有过绑架赵妮白的想法,可是后来放弃了,又因为无法回收那张字条,吓得索性回了老家。
  保姆回老家后,几乎每天都在外面摆摊子,不断出现在街坊邻居的视野中,从车票往返记录来看,对方也确实没有再回过a市。
  甚至通话记录都寥寥无几,不是诈骗电话就是亲戚的电话。
  一番调查下来,又耗去两天时间,保姆的嫌疑去了大半。
  这些都是何原不知从什么渠道查回来的信息。
  那这条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景泺沉吟半晌,忍不住看了身边的鬼魂一眼,赵妮白此时正双手抱膝,窝在墙角,眼都不眨地看着他们。
  景泺收回视线,警察还不打算搜酒店吗?
  他们得保证人质安全。
  监控呢?他们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根本没有看到赵妮白离开房间。
  景泺忽然想起什么:麻袋呢?
  什么?
  景泺抿唇,问:有没有谁进入过这个房间?下一任住户呢?
  那房间都住过好多人了,来来回回二十多位吧,都是外地人。查过了,什么都没查到。
  许成雨淡淡开口:我们找。
  何原头都不回:什么?
  警察不找,我们找,把酒店翻完就行了。
  何原用手抵着下巴:房卡倒是好办,里面住着的人呢?
  许成雨道:办成客房服务员就行。
  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让服务员进房间的,哦,你可以办成打扫阿姨。何原开玩笑道。
  景泺心头一震,嗖的站了起来!
  宋轶仰头看他:怎么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打扫阿姨!
  何原:不是吧,你真打算要办成打扫阿姨啊?
  不,不是,景泺道,如果下一任住户没发现什么,只能说明赵妮白当时已经不在里面了。能名正言顺进去,且带东西出来的
  就是保洁员!
  景泺眼底微亮。
  宋轶眯起眼,补充道。
  她们不仅能出来,而且还能带着大麻袋。
  第七十八章
  他们当即下楼去了前台。
  那个我们酒店有许多位工作人员,请问您是找哪块负责区域的保洁员呢?前台小姐已经眼熟景泺他们了,笑容仍旧温柔,或者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帮您解决的。
  何原径直报上了房号:三月份前是谁负责打扫这个房间的?
  三个月前?前台有些为难,是这样的,我们这儿是轮班制所以找起来可能有点麻烦,是很重要的事吗?
  景泺点头:对
  你好,警察办案。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正是那位刘警官。
  刘警官也看到了他们,他语气不善:你们在这做什么?
  旁边还有客人在办理入住,听到警察办案,都有些面面相觑,办手续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警官您好,请跟我到这边来。前台工作人员马上意识过来,把几人带到了旁边的员工休息室。
  你们也来找保洁员??刘警官满面狐疑,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景泺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一遍:我们只是猜测而已。
  那你们为什么不来找警察?反而自己过来?
  宋轶冷嗤一声:你们会听么。
  只要你们说得合理,我们当然会听。
  何原打断他:你们来查什么的?
  警察办案,你们不需要问。
  你们是有什么东西遗落在我们酒店了吗?前台工作人员看着景泺,不然这样,您到前台登记一下,我们查到那天负责的保洁员再联系您?不过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是贵重物件或是小物件,很有可能已经遗失了哦。
  不用联系他们,刘警官道,他们就是来添乱的。你现在去把那个保洁员找出来,我们这里急需她的证词。
  他们本身也是来找这位保洁员的,景泺等人能想到的,警方自然也有想到,把赵家复杂交错的关系网检查完后,马上就来找这方面的工作人员了。
  景泺正想说什么,被何原打断。
  既然你们也查到了,那我们就不多管闲事了,他说完,站起来,朝景泺使了个眼色,小泺,走吧,我们去楼上的水疗馆。
  景泺虽然想问,但接收到对方的眼神,他抿抿唇,还是站了起来。
  出去后,他才问:我们不问清楚?
  放心,宋轶不动声色地站过来,与他并肩,许成雨刚刚在那警察身上动了点手脚。
  景泺一惊:什么手脚?
  别紧张,何原压低声音,只是放了个窃听器而已。
  景泺认真道,这是犯法的吧?
  宋轶笑了,伸手探进他衣领里,宠溺地蹭了蹭他的脖颈:放心,我们现在是遵鬼法的,人界的法律没法约束我们。
  这可还在外面,你们能不能克制一点?何原啧啧道。
  景泺赶紧往前一步,躲掉宋轶的指尖,耳朵红的厉害。
  他们回了房间,打开窃听器,里面很快就有了反应。
  刘警官报出一个房号:这个房间,十一月初是不是你在负责打扫?
  啊,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出来,是我打扫的。
  记得这个人吧?
  女人顿了顿,很快就肯定道:记得。
  她退房时,你进去打扫,有没有带出什么来?
  啊?有啊,很多。
  我们通过监控,看到你拿了几个麻袋出来,是吗?
  是啊,都是垃圾,我不拿出来,接下来的客人怎么住哟?中年女人应得很快。
  你怎么知道是垃圾?
  客人贴在上面啊,每个麻袋上面都有纸条。
  纸条?写了什么?
  写垃圾,麻烦丢掉,我就丢嘞,中年女人急了,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偷东西吧?我没偷啊,那些垃圾我全丢了,连开都没开过的啊。
  没说你偷东西,你先别急,刘警官有些头疼,你进去时,没看到别的了?
  没了,没人在里面。
  刘警官声音很沉:每天都在酒店工作,入住的客人、清理的房间数不胜数,你为什么能记住这个人?
  因为这小姑娘漂亮啊。中年妇女说完这句,犹豫了一会,而且我觉得她有点怪。
  景泺微微挑眉。
  酒店里,有两个人都对赵妮白有印象,而且大致印象都是怪。
  哪里怪?
  那姑娘是不是出事了啊?
  不用问这么多,我问你,你配合就是了,其他的我们不方便透露。
  哦她入住的时候,有一回我去隔壁房间收拾东西,不小心弄倒了一个小花瓶,声音有点大,她可能觉得吵吧,就出来看了眼,说到这,中年女人忍不住带上一副八卦的口吻,她当时就穿了一条睡衣,我看到她身上哎哟,吓人得很那。
  怎么吓人了?
  都是伤啊!
  景泺愣住了,下意识抬眼看向蹲在角落的赵妮白,对方正敛眼盯着地板。
  她身上的伤,不是临死前受的??
  什么样的伤?
  一道道的,反正可吓人了警官,她是干嘛的呀?被老公家暴了吗?这么年轻
  刘警官没回答她的问题:你收拾她的房间后去哪了,还有你们酒店的垃圾一般都送到哪?
  没去哪,直接去丢垃圾了呀,不过那天因为通往垃圾场的小路被封了,我从温泉池那条路去的,别说,那姑娘还真能折腾,她房间的垃圾特别多,还重,推得费劲死了。
  景泺一个激灵
  赵妮白说过,她是在温泉池的走廊醒来的。
  死后的那个瞬间,就是鬼魂出窍的最佳时机,宋轶看向角落的人,你是在温泉池走廊死的在那堆垃圾里。
  你的意思是景泺纳纳道,她是死在麻袋里的?保洁员把她推到了垃圾场
  所以赵妮白才找不到自己的尸体。
  那是谁杀了她?何原问,又为什么她把所有事情都忘了?就算被关在麻袋里,被保洁员带走后也应该可以求助的吧?随便摇晃一下身子,马上就能被发现。
  房内陷入沉默。
  不太亲近的亲人,独自一人的旅行,消失的行李,没有任何人进出过的房间。
  景泺半天都没想通透,再次不由自主地往角落一瞥。
  他一愣:何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