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是顾隐发出来的。
修母的汗毛刷一下竖起来。
笑得这么欢快,这还是书中描写的那个冷血残暴,从不对别人施舍哪怕一丁点笑意的顾隐吗?
听说古老记载中有一些关于生死魂魄之类的禁术,顾隐不会被人魂穿了吧?
修母愈发惴惴。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顾隐又上网,发帖子虚心请教:伴侣越来越会撒娇了怎们办,在线等,挺急的。
半个小时后,一个ID叫你却不知羞的网友回复道:发帖的是个alpha吧,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的伴侣或许没在撒娇,只是你脑补过度了。啦啦啦。
感谢小天使们的霸王票了营养液!话不多说,爱你们!
第96章
修母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没人应答,她就再而衰,三而竭了。
面色不虞地转战回客厅,气鼓鼓坐在椅子上, 看着自家丈夫, 不说话。
怎么了这是?修父问。
修母面色凝重,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次看的那个电影?
哪个?
借尸还魂的那个, 有位alpha将领战死, 一个科学家的魂魄附着在他身上,占用了他的身体,还娶了他的青梅竹马
修父听着不对劲, 缓缓停下动作: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那个电影是半年前看的,按理说新鲜劲应该早就过了。
修母捏着自己的小拇指,声音紧张:我觉得
我觉得修翎把脸埋进顾隐怀中, 力气太大,拱得对方堪堪向后仰了一下。
觉得什么?顾隐长臂一伸,把小青瓷碗递给机器人。
保姆机器人滑动着两只轮子,眼睛里射出两条蓝色光线, 对着手中的东西滴滴扫描,不消片刻分析出来残羹剩饭,垃圾。
机械手臂灵活地一扬,砰,小青瓷碗十分准确地栽进垃圾桶。
修翎:
他总觉得他房间这只智能机器人应该改名叫弱智机器人。
顾隐好脾气地从垃圾桶里把碗捡出来, 顺手在保姆机器人头顶上按了一下,又是叮的一声, 机器人眼睛闪了闪,光芒熄灭。
一回头,修翎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小把头发。
刚刚话还没说完呢。顾隐试图把被子拉下来,没拉动。
他纵容地笑了笑:觉得什么,嗯?
被窝里的人半天没吭声,细白的手指死死揪着被子,就是不肯露脸。
和修翎结婚大半年,顾隐多少也摸出了修翎的脾气,但凡他这样把自己弄成一只茧子包起来,一定是有什么羞耻的话要说。
上一次就是这样,修翎看着看着书,不知怎么就有感而发,对着自己说了一大串肉麻的情话,一边说,一边红着脸地往毯子里钻,但那毯子小,他把身体包住,只剩了只脑袋,像百货商场里出售的套娃。
顾隐静静地等着,又过了几分钟,或许只有几秒钟,就听被子里面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说:我觉得,这次可能会有。
有什么?
哼哼唧唧的语调:宝宝呀。
那么清透悦耳的嗓音,配上傲娇的语气,就像在他心里架了一把琴,一只作乱的手咚咚拨着,拨地他目眩神离。
真的么?顾隐听见自己小声问:这个能感觉出来?
反正就是感觉这次几率很大。被子里的声音更小:就是,就是你第二次那一下,当时就有一种预感,可能,可能宝宝已经进来了。
顾隐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回忆了一下,昨晚第二次确实酣畅,倘若真的能在那一次中招
他胸腔发热,热度一路爬上喉咙,灼得嗓子发酸,带着丝丝疼痛。
激动到一定程度,往往会感觉不到其他的情绪,血液仿佛流得慢了,脑袋一会清明,一会迟钝,宛如进入了另一个诡异的次元。
顾隐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份癫狂压住。
你嗓子还是有点酥酥麻麻的涩痛感,是那种想要哭出来,却硬生生忍住,憋在胸口的那种胀痛。他不由得咳嗽一声,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
alpha还是omega,或者beta?
alpha。
顾隐舔舔嘴唇:为什么?
修翎:不为什么。
alpha在个性和精神力方面普遍会遗传父亲多一点,他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和顾隐相似的孩子。
如果这次真的能成就好了。
我喜欢丫头。顾隐说:alpha儿子都是讨债鬼,还是女儿贴心,没有不行。但是我又怕生个丫头长得像我,女孩家都爱美,这不是毁了人家嘛。
修翎扒开被子:长得像你怎么了,你这么帅,她高兴还来不及。
他说的是真心话,不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修翎是真觉得顾隐长得好,虽说不是那种普遍意义上的美男子,但眉毛那么长,眼睛漂亮又温柔,嘴唇薄薄的,性感地不行。
分明很有味道嘛!
而且人长得高,身材好,体格好,技术好还懂得疼人。简直是完美伴侣。
诶呀,怎么就让他捡到了呢。
顾隐无奈地笑笑,看了看时间,八点二十,他必须出门了。
你几点回来啊?修翎睁着两只眼睛,问:晚上在家里吃饭么?
顾隐说:够呛。今天有三个会,晚上有个晚宴,不参加不行,但我会早一点回来。他顿了顿:我叫顾铮过来,你如果出门,就让他陪着,安全。
修翎点点头。
婚后的生活似乎一直是这样,顾隐每天早上去上班,他就在后面看着,或站在门口,或趴在窗边,视线紧跟着对方宽阔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
很多时候是不想让顾隐走的。
他希望两个人可以多呆一会,哪怕什么都不干,只是简单地说话,聊些琐碎的日常。
但这样又显得太黏人,内心深处免不了自我鄙夷了一番。
修翎知道皇室肯定会派人来接顾隐,可还是忍不住叮嘱:路上小心。
嗯。顾隐穿上外套,修长干燥的大手揉揉修翎的头发:你就别送了,乖乖躺着休息,有什么事找顾铮。
哦。
顾隐低下头:亲我一下。
两片湿热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上,末了还轻轻一啾。
顾隐心满意足,打开房门出去,在楼下遇到修母,神清气爽地打招呼:妈。
修母还想着借尸还魂的事,冷不丁打了个颤,问:出门啊?
嗯。顾隐说:一会有个叫顾铮的Omega过来,您给他开下门,小翎认识他。
修母点点头。她本来想问顾铮是什么人,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既然儿子认识问儿子不就得了,这样的顾隐让她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站起身,拿着喷壶给走廊里的花浇水,走到修丞的卧室门口,见那门依然紧闭着,耳朵贴上去听了听,一点动静也没有。
修母直叹气。
修丞很早就睡醒了,他生物钟很准,就算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太好,也都严格遵守作息时间。他一醒,旁边的荀盛听到动静,也慢慢睁开眼,见修丞有一只脚露在被子外面,他坐起身,握住那只脚,轻轻塞回被子里。
昨晚睡得好不好?他问。
修丞刚睡醒,似乎有些迷糊,下意识点了点头。
最近几晚睡得都不错,肚子里的孩子没折腾他,难得睡个好觉。
荀盛又说:现在比较难熬,再过二十天,孩子出生就好了。
修丞的预产期在二十天后,荀家已经做了一切准备,等过几天会直接把修丞接到私人疗养院待产。
昨天晚上气氛还算融洽,修丞便提出想让母亲陪着,没想到荀盛满口答应,还说:正好修翎也在家,我看他一时半刻回不了第三星,让他也去疗养院陪你。
修丞狐疑地看着他,他觉得荀盛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虽说之前只要他提要求,荀盛都会答应,但从没答应过这么痛快。
不过关于荀盛的事,修丞一向懒得想。房间里就一床被子,修丞自己盖着,荀盛只好找了件大衣盖在身上。
动作间,修丞又看到他右手手掌上那道疤,很长的一道,从虎口处延伸到手腕,把整只手都劈成两半。
他刚认识荀盛的时候,这道疤就存在了。当时一起吃饭的同门还问:荀盛,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荀盛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但笑完,目光却落在他身上,眼睫低垂,好像在期待什么。
少年时代的荀盛不像现在这么阴沉,难以捉摸,相反,很阳光开朗,刚入校就成了风云人物。
帝国大学人才辈出,但十年前学校里有两个出了名的天才,被学生们称为二帅,又称为二美。后来他们结婚了,成为帝国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这两个人就是荀盛和修丞。
太久远的事,修丞不想再提。可是荀盛手上那道疤,让他恍惚之间想到了另一件往事。
这段记忆出现地很突然,仿佛之前深深埋着,此时却被他猝不及防挖了出来,带着一丝连根拔起的钝痛。
那是修丞成年之后过的第一个拜神节。
拜神节是帝国最热闹的节日。通往神殿的主干道早已拉起警戒线,只许行人通过,不准停靠飞行器。神殿附近有几个小型停靠场,此时里面拥挤不堪,尽管有专门的指挥人员引导停靠位置,但整个场面依旧乱七八糟,飞行器头碰着头,尾接着尾,只要进来,别想出去。
主干道叫有个雅俗共赏的名字,叫如意廊,之所以叫廊,是因为沿着走一段,过了桥,就是一道道回环往复的游廊,廊上刻着各种各样的神识,并雕金色莲花,莲花上托着如意至宝,松木红漆,十分质朴古拙。
这条游廊是帝国著名的景点,绵延三千米,如一条血红泛着金光的巨龙,巍峨而卧,睥睨整个主城区。
向来有游龙六千里,金光耀帝京的说法。
因这如意廊的名号太大,周围的几条正常通道都被纳入它的范围,一并称为如意。
很多人在廊中支了摊子,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有穿着传统服饰的人表演节目。拍照的,直播的,搞怪的几乎整个主城的人都汇聚在了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年后,顾隐望着身材高挑,精神力sss,能徒手撕飞船的女儿,焦虑地整天睡不着觉。
父亲!少女扛着一棵根须完整,沾着泥巴的百年大树回来,眼睛转了转:爹爹呢?他不是说想在面馆门口栽棵梧桐树,我找了一棵。
顾隐:
闺女啊。他语重心长道:你能不能跟弟弟学学,种种花,养养鸟,没事生生病,这样以后才有人要啊。
少女:你知道这树是谁拔的吗?
谁?
少女:弟弟啊。
顾隐:他这是生了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哟。
第97章
修丞刚从姻缘殿出来, 就跟同学走散了。
给对方发了条信息,对方说被困在姻缘殿门口,一时半刻恐怕难以挤出来,让他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歇脚。
安静的地方?
修丞看了一眼乌央央的人群, 禁不住头疼。
他身量不低, 好在身形偏瘦, 侧身穿过一条排着买爆米花的队伍,沿着台阶走下游廊。
游廊外面几丈远的地方, 栽了两排梧桐, 年代久远,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树上挂满红色许愿飘带, 飘带底下系着铜铃,风一吹,泠泠作响。
此时忽听一个慌张的男声喊道:医生,医生在哪!这里有人晕过去了!
修丞顺着声音望过去, 就见适才排爆米花的队伍乱成一团,一个男人怀中抱着个beta小女孩,神色焦急,大声喊道:医生呢!医生!
旁边的人帮着他喊:医生, 这里有人晕倒了!
游廊里每隔几百米设有一个临时医疗点,怕的就是有意外情况发生。已经有好心人联络了最近的医疗点,劝导那个男人:别急,医生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辆小型救护车打着闪爆灯徐徐开来, 一个医生并两名护士从车上跳下,简单处理后, 那名男子便抱着beta女孩上了车。
人们已经给救护车让出了一条通道,修丞也向后急退了几步,忽然他脚下一顿,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啊呦!
身后有人痛呼一声。
糟糕,踩到别人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