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玄幻奇幻 > 格兰自然科学院 > 格兰自然科学院 第1015节
  滋滋滋滋……
  霎时间,停泊在附近的所有超体战舰飞行器,信号纷纷被强烈干扰,形成了刺耳的杂音。
  而作为太阳风暴直接洗礼的星云区域,则在和高速光能粒子接触的瞬间,宝列出无数的火光,原本趋向于白的蓝灰色星云,竟然渐渐变成了暗红色,似乎在太阳风暴的打击下渐渐要被焚烧殆尽的样子。
  “雷洛,你!!”
  纵使是修罗道,在宇宙虚空当中,亲眼看到雷洛竟然引动了一道直径上百公里连绵不断的光能粒子洪流后,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
  这甚至已经超越了当初银河咆孝的威能。
  在这种铺天盖地、势不可挡的的持续压迫下,如果是自己正面承受了这一击,定然是十死无生。
  借助太阳风暴对于星云的逐渐焚烧驱散,雷洛也终于首次感知到了对方那如同玻璃般的本体。
  明明是个纯粹的精神体生物,但此刻在熵的身上,雷洛所感知到的,却是一团极度凝萃的坚固物质,如果用自己超体化的精神力和对方相比较,那就是胶水和鹅卵石的区别,双方存在着不可逾越的本质鸿沟。
  “到底要有怎样的经历,才能在这样一个贵乏的世界,塑造出一个如此强度的生物。”
  雷洛在感知到双方鸿沟般的差距后,不禁深深感叹。
  而且他相信发出这般感叹的,自己决不是第一个。
  远古时期的生物们,一定会发出同样不可思议的感叹!
  相较于自己这样,扎根于星幕世界广袤沃土生长起来的生物链巅峰,对方则是一个在末日浩劫当中,进化出的超越食物链尽头的巅峰。
  双方所面临的难度和差距,即使是雷洛也无法想象的,换而言之对方的天才智慧,也是自己的千百倍!
  这几乎是个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世界末日,将一个文明挽救于危亡的救世主,和他比起来即使星幕世界历史上那些最伟大的生物,那些救世主,也只是昙花一现的过客罢了。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苏醒
  西西里的心,从没有任何时候,像此时此刻这样宁静。
  漂浮在宇宙虚空,她的双眼早已在目睹无序的那一刻被毁灭,但也正是从那时起,虽然失去了双眼,但她却看到了更多。
  这场战争,为此死亡的暴风大陆生物和明,实在是太多了。
  西西里原本并不想这样激进,但当她听到雷洛为了此次战争,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儿子,一位母亲在焦虑自己回归后,以后儿女们该如何生存,暴风大陆学术界的未来究竟在何方?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有一个疑问。
  自己参与此次战争的意义在哪里,或者说自己的人生意义在何方?
  直到她驻足与此,修罗道答应为她守护一个沙漏的时间后,她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她看到了很多她从未想过的景象。
  她最先看到的,是一条河,它滚滚的流淌向大渊,一去不复返。
  西西里深思后得出结论,这条大陆所代表的,是星幕世界的法则元气。
  紧接着。
  这条大河在西西里的眼中,变成了无数的生物,它们形态不一,状态各异,西西里沉默许久后得出结论,这些生物所代表的,是世界每亏损一分质量后,所灭绝的生物。
  然后西西里眼中的这些生物们,渐渐变成了一个形态相同的生物,它们管着彷佛斗篷般的衣服,似乎极具智慧,深沉毅然,西西里思索片刻后意识到,它们正是阿尔法明,无序的最先发现者。
  随即
  西西里看到了一根黑色的线,它彷佛不规律的扭曲细绳,横跨星幕世界和超体星之间,彷佛一条纽带,将两个世界联系为一体。
  “哼哼哼哼哼”
  银色鬼魅的笑声,突然从西西里的心头想起,并让她本能的心头一颤。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前两次的时候,一次是在进阶五级学术泰斗的时候,一次是在后续千年的实验中,并且每一次都会伴随着自己的痛苦牺牲,分别是去了双眼和肌肤,才换来了如今在学术界不可谭东的崇高地位。
  现如今,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知道自己如果愿意,将有机会通过新的躯壳部分被复燃为代价,换渠道更高成就,领略到宇宙之中无序的更高奥秘,学术界因此诞生出一位新的掌握无根之源存在。
  “你果然已经随着法则元气,渐渐来到了这里。”
  西西里的第三次对话,已经随着她对于无序的渐进了解,变得亲切和从容,因为她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损失和获得。
  “卑微渺小的生物,在秩序的规律中,我无处不在,只是你们总是会将一些无法理解的矛盾,自行编织出合理的解释而已。”
  无序仅仅一句话,西西里便觉察到,自己的头发正在脱落。
  因为随着她发现无序的开始,她就已经对无序进行则秩序化的污染,原本应该自然而然存在的不合理将被宇宙自行合理化,而作为反馈,或者说根据守恒法则,她本身也将被无序污染,变得无序化。
  但这种无序化,既是她进化的过程,也是她自我毁灭的过程。
  “西西里”
  突然,精神世界的震荡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从这种正在快速进化膨胀的快乐中脱离,意识到现实世界当中,正有两个人为了自己的这一刻,付出流血和牺牲。
  “不!这一次,我的目的并不只是想这样继续看着你。”
  西西里的抗拒,让无序不解。
  但作为法则,即使是有一些自我意识的宇宙特殊体,也不会去主动寻找答桉,因为它在这里的存在,更像是一道分身,异端偶然流落与此的意识体。
  西西里竟开始让全身都沉浸在被无序污染的环境中,或者说让自己完全感受着对方的一切,这无疑将会为她带来毁灭性的结果,但在此过程中,也将更加充分理解到无序存在的真谛。
  世间没有任何事,是完全不可能的。
  世间也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的完美。
  现实世界当中。
  西西里终于从近乎于冬眠般的沉寂感知状态中清醒,她先是看向了刚刚呼喊自己的人,正是雷洛,此刻的他正在与修罗道联手,和熵进行着交战,漫无边际的熵增热寂已经将附近宇宙虚空陷入道绝对的静止,一切都在瓦解,唯有源源不断涌入的太阳风暴带来了些许变化和生机。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
  但她可以确定,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沙漏的时间,也许是十几个沙漏,甚至是过去了几天。
  她也完全可以确定,此刻的雷洛和修罗道,即使以二敌一,也已经完完全全进入到了绝境,这是他们即使联手也无法对抗的强敌。
  在星幕世界内足以称得上是毁灭性的恐怖力量在这片浩瀚的宇宙虚空当中,却仅仅只是宛如一团火花般渺小。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痒,就彷佛在融化。
  然后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从十指末端开始,肌体就彷佛灰尽一样,正在不断分解消散,而随着这个不可逆的绝望过程,一个东西正在被她无比清晰的看到,并能够以自己的方式清晰描绘出来。
  “快走!”
  西西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大声呐喊着,让雷洛和修罗道在绝境中,似乎迎来了转机。
  修罗道几乎是没有犹豫,当即就掉头离开。
  雷洛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在注意到西西里的状态后,也不再停留,竟是逆着太阳风暴冲击所来到的空洞区域,尝试冲出熵增热寂的包围。
  “无谓的挣扎而已”
  熵必须要承认,这两个生物给自己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但在历经两日有余的战斗后,它还是在全体超体人的面前,彻底战胜了两人,维护了自己不可战胜的神话,它还是那个超体明的救世主英雄!
  而就当它要继续追击,将两者斩尽杀绝时,一股未知的诡异气息,突然让它停下了脚步,并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它终于注意到了那个被它一直忽略的女人。
  “这是不!”
  熵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
  阿尔法明召唤出无尽的狂暴粒子,这段历史对于星幕世界上的绝大多数明而言,都是一段神秘的历史,都是通过后世的猜测具象化,但对于超体明而言,却是一段可以观测到的历史,一段被详细记录的历史。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过程,但超体人却知道。
  阿尔法明通过一位最强者的自我牺牲,打开了个某个可怕的灾难,紧接着整个明都自愿投身于这个灾难当中,加剧了灾难的发展,甚至波及到了所有企图观测它的生物,将所有一切知晓它谜团的生物都灰飞烟灭后,进而形成了如今弥漫于两个世界的阿尔法狂暴粒子。
  那个生物,就像第一个发现了火焰的智者,而接下来所有无知者,则当成为了火焰旁的干柴,助长了这场灾难的可怕规模。
  如今。
  这个学术界人类,似乎正要以自我牺牲为代价,将这个灾难重演。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无序降临
  事实上也的确如熵所想。
  西西里化作灰尽的速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快。
  她就像一块引火石,决定以自己的全部一切作为养料,为的仅仅只是实现一个目的,那就是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将无序这种存在于宇宙之中的神秘法则具象化现身。
  所谓法则具象化,是指将法则幻化为生物所能理解的最普遍基础形态。
  而无序法则,却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常规法则。
  它是宇宙中的一种修复性法则,却也是一种破坏性法则,它囊括在守恒法则之下,却也是守恒法则的一员,看似平衡的宇宙必须要通过这种不规则的无序,才能够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守恒。
  这种比喻,类似于生死。
  所谓生,只是因为有死的对比,才会出现,若是人人得以长生,没有死亡,生也就没有了意义。
  “关闭有所联系和通讯,避免观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熵仅仅只来得及将自己的意志传达出去。
  下一刻,随着西西里的歇斯底里痛苦哀嚎,一道原本星幕世界和超体星还要巨大得多的虚影脉络,从宇宙深空渐渐浮现,并延伸至这里。
  也许它要比整个星系还要巨大,只是渺小的生物们,根本无法察觉。
  被微生物们所能看到范围内的它,形态就好似一闪即逝的雷电,又仿佛扎根于地底的根茎,似乎星幕世界和超体星之间的战争于它而言,仅仅只是它所延伸的浩瀚宇宙当中,微不足道的一块颗粒。
  当它没有现身的时候,西西里曾对它所描绘的无所不在有着千百个猜测。
  担当它现身的时候,西西里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雷洛曾经所说的宏观物理法则概念,那是遍布于宇宙当中的最普遍法则,而非仅限于星幕世界内部的东西。
  而自己所理解的无序法则,不过是幼年儿童来到了一座城堡,拽动了城堡门铃后出现了一位管家,却误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了整个城堡一样可笑。
  “具象化!”
  这是西西里三次观瞻无序后,以自我牺牲为代价,所能做到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