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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在暴风雨来临之前
  缠斗中的身影突然分开,该隐站在讲台右侧,而其馀三名血族则分散在左侧,看起来有些狼狈。
  然后该隐向着呼唤自己的声音看去:「葛洛莉雅.卡帕多西安,原来一向高傲尊贵的氏族也堕落了,要与这群相信着异教神的蠢蛋合作。」
  葛洛莉雅娇柔的笑了:「身为被教廷、被其他血族遗忘的『灭亡氏族』,能让该隐大人记得真是我的荣幸。」
  布莱克想了想,这确实是该隐第一次连身分都没确认,就认出了一名血族。
  该隐向着她走去。
  葛洛莉雅收紧手,布莱克感觉冰凉的刀刃更贴近了自己的脖子:「别靠近。」
  「那个四代,是文森特,卡帕多西安的族长。」该隐停下脚步:「所以才会没有在与教廷的战争中死亡。」
  布莱克依稀有印象。
  卡帕多西安似乎是血族中最崇高的一个氏族,以高贵、傲慢出名,比起瑟泰特对教廷的兴趣缺缺,卡帕多西安则是不屑与教廷和其他血族为伍,也正因如此,就连瑟泰特都有参与的最后一场和教廷的争斗,他们依然置身事外。
  之后传言着他们已经灭绝,也没有更多记载了。
  「是啊,本来应该是我要执行那个任务的,但族长认为他该再见见拋下了血族的您一面。」葛洛莉雅微笑:「看看逃避责任的始祖堕落成了什么样子。」
  该隐的神色不变。
  该隐现在不能出手。
  一旁的马丁捏紧了双拳,试图让自己平静。
  他知道如果情绪太过激动,血液的鼓譟声会对血族暴露了他想做什么,他不能犯这种错,现在、葛洛莉雅唯一没有防备的对象就是他,只有他能帮布莱克。
  要快、要准确。
  他轻轻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他迅速从怀里拿出了枪,上膛,然后对准葛洛莉雅:「放开布莱克。」
  该隐皱眉、布莱克讶异,而葛洛莉雅却只是笑着:「这种东西对血族可没有太大的作用,马丁。」
  「你觉得我会不明白血族的弱点吗?葛洛莉雅。」马丁猛然扣下板机。
  葛洛莉雅在感觉到子弹没入自己体内的瞬间,咬牙使劲按下了手中的刀。
  布莱克感觉到脖子微微一痛,但在葛洛莉雅的力道加重之前,该隐已经握住她的手腕,捏碎,然后扯过布莱克。
  葛洛莉雅错愕着看着自己的形体开始崩解:「银?」
  原来是用银铸的子弹。
  看来教廷也不全都是被利益冲昏了头的蠢蛋啊,所以才会採取了这样的保险手段--他们其实也没有完全的相信血族。
  布莱克感觉到该隐的手一片湿润,然后抹过自己的脖子,接着他就被放了开,马丁也快步跑到他身边:「布莱克。」
  「马丁,谢谢。」布莱克终于再次发自内心的对好友笑了。
  剩下的血族眼见状况对他们不利,跟着葛洛莉雅一同出现的七名血族立刻就要转身逃出门,但才刚转身,连一步都没踏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门口涨开,七个身影同时被无形的力量推挤到了房间内侧。
  「呵、这可真让我费工夫呢。」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踏进了房内,与加百列那种圣洁唯美不同,这名女子像是完全相反的面向,粉色的捲发艷丽,五官也带着勾人的魅惑感,她穿着全黑的小礼服,露出了雪白的肩膀与匀称的双腿,脚上更是穿着鲜艳的红色高跟鞋。
  她转头,看到了依然待在门边的三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然后风情万种的笑了:「该隐。」
  该隐呻吟了一声:「先是加百列然后是你,米迦勒和路西法真的不是串通好的吗。」
  女子发出了悦耳的笑声,纤细的手指抵着自己红艷的唇,向该隐拋去了一个飞吻:「等等再来叙旧。」
  「免谈。」该隐回得毫不犹豫。
  女子也没有介意--应该说,根本没有要理会该隐的拒绝,只是转向了房间内的十名血族:「就是你们吧,拐了我们家小恶魔们的血族。」
  一个该隐就够难应付了,现在还出现了另一个狠角色,十名血族都有了今天大概没办法踏出这个房间的预感。
  但出乎他们的预料,该隐突然走到了女子与他们之间,面对着女子:「这是血族的事。」
  「明明也有关恶魔的事呢。」女子带着柔媚的笑容,用带着一点撒娇的勾人语调对着该隐回答。
  「你们如果坚持要插手,那就让路西法亲自来说。」该隐没有理会她的诱惑,反倒是一旁听着、看着的布莱克和马丁忍不住沉醉在这种甜腻的氛围中。
  女子倒是没有坚持:「好吧,我知道你心疼我动手,就让你代劳,我替你看着你的小羊们。」
  她优雅的向着布莱克和马丁走去,高跟鞋敲击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喀喀声,然后对着两人拋了一个媚眼。
  两人脸红。
  确认她不会插手,该隐也没有表示好或不好,转而面对十名血族。
  里奇笑了笑:「哼,该隐,有帮手不用,你真以为凭你能一次解决我们?」
  「为什么不行?」该隐冷笑回去。
  「啊啊、该隐要生气了,小羊们别离开我旁边喔。」女子看着那个自己所熟悉背影,一边勾着迷人的笑容一边说着。
  布莱克吞了口口水,才开口问:「为什么、说该隐要生气了?」
  「其实他原本就在生气了,只是还要顾虑你们两隻小羊啊。」女子偏头,肩膀和白皙的颈子呈现了诱人的弧度,让布莱克红着脸低下了头:「现在我顾着你们两个,他就可以毫无顾忌了。」
  她并没有回答该隐生气的理由,但悦耳的声音早就已经让布莱克和马丁没办法做更多的思考。
  该隐瞥了后方一眼。
  「嗯--你结束的快一点,就不用担心我有时间吃掉你的小羊们了。」女子对上他的视线,刻意伸出小小的舌头舔过自己的嘴唇。
  「该死!」该隐骂了一声。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布莱克目瞪口呆,忘了自己的处境、也忘了还在自己身旁的美艳女子。
  一对放大的数倍的蝙蝠翅膀出现在该隐身后,支撑着翼膜的骨架尾端还多突出了一截白色尖锐骨头。
  该隐轻轻一搧翅,傲然的俯视着其他血族。
  原本就是血色的眸子,此时更是泛起了邪魅的光芒。
  里奇及身后的血族脸上写满着恐惧、抵抗,他们颤抖着,似乎想抵抗突然而来、铺天盖地的巨大压力,但却是徒劳无功,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下。
  「该隐……」布莱克下意识地想上前。
  女子伸出手,轻轻拦下了他的脚步:「现在离开我身后,会被压成肉饼喔。」
  布莱克愣了愣。
  该隐微微转过头,看向他:「待在那别动。」
  「嗯。」布莱克退了回去。
  「该隐--」女子微微嘟起嘴:「我会吃醋喔。」
  该隐瞥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里奇的声音带着非常沉重的压抑:「我、我还是不会、不会承认你是始祖。」
  「无所谓,那就让瑟泰特和卡帕多西安一样,成为灭亡的氏族吧。」该隐的声音依旧冷淡的回答。
  里奇忍不住颤抖,却还是勉强自己抬起头,望着那个身影:「瑟泰特不会灭绝,我们的神--赛特总有一天会復甦,然后我们就能够再次跟随他,把黑暗带回这个世界!」
  该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伸出手,手指微微弯曲,做出了抓握状,像是掌心中掌握着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一般,然后收紧。
  里奇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推挤着自己,然后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全身的骨头带着被揉碎了一般的疼痛,而全身则是带着压迫感与尖锐骨头刺穿内脏的剧痛。
  接着,里奇的身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为了无数的血末、肉末飞散。
  整个空间顿时瀰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布莱克撇开视线。
  看着身为领导的里奇死在面前,还是用如此悽惨的死法,几名血族却依旧傲然的不出声、不求饶,只有其中三四名比较年轻的后代忍不住颤抖哭泣,但是在该隐的压力之下,却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种时候,身为真正血族的尊贵才一目瞭然啊。
  该隐手一挥,四名后代立刻发出了惨叫声,然后就像该隐第一天遇见布莱克时的那名血族下场一样,在无形的火中渐渐的被烧燬,身体一点一点地被迅速吞噬,直到化为灰烬。
  然后该隐收起了翅膀,缓缓落下。
  压力骤减。
  剩下的五名血族在极力抵抗的威压突然消失后,立刻不支倒地。
  在场还清醒着的人,终于只剩下该隐、布莱克、马丁和艷丽的女子。
  该隐转身,面对三人。
  「真的不叙旧吗?」女子踏着轻快的脚步上前。
  该隐退了一步,避开女子伸出的手臂:「拒绝。」
  女子也不介意,收回了手臂,偏过头看着那五个血族,微笑:「那他们我带走了?」
  该隐皱眉:「血族的事,不容外人插手。」
  女子无辜的嘟着嘴:「路西法让我解决这件事的,你就不要为难我嘛。」
  「让他自己来跟我谈。」该隐没有理会她的撒娇。
  女子再次向他拋去一个飞吻,微笑:「好吧好吧,我回去问问路西法,不要先离开喔。」
  她的四周突然起了黑色漩涡,转眼间,身影消失。
  该隐轻轻嘖了一声。
  「该隐!」布莱克终于跑上前。
  该隐看向了他,平淡的问:「没事?」
  「嗯。」布莱克点点头:「该隐,你--她--那个--」
  想要问的问题太多,反而让布莱克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一次问一句。」该隐摆摆手。
  布莱克稍微冷静了点,想了想:「她是谁?」
  该隐沉默。
  布莱克尷尬。
  这是第一个问题就问错了的意思吗?
  「莉莉丝。」该隐却突然回答了。
  布莱克一愣,然后就点了点头。
  他已经不想去确认是不是他想的那个莉莉丝了,反正米迦勒是他想的那个米迦勒、加百列是他想的那个加百列、路西法大概也是他想的那个路西法。
  他对该隐会认识的人已经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了。
  「该隐你是不是--」布莱克突然想到一个很雷同的状况:「很不会应付女性?」他在面对加百列时,也是莫名的排斥啊。
  该隐瞥了他一眼:「--那是对象的问题。」
  布莱克忍不住笑了。
  马丁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两人:「布莱克--」
  「马丁。」布莱克看着好友。
  这件事,确实还有需要处理的部分。
  「要谈要等等了。」该隐突然开口打断两人。
  「真是没想到啊,该隐。」该隐和布莱克所熟悉的声音传来。
  该隐淡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
  但布莱克就没有他那么平静了。
  男子的声音、外表都与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但身后披散的柔顺长发却是全然的黑,身上也穿着同个顏色的披风。
  在布莱克自己意识到之前,称呼已经脱口而出:「米迦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