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夫作为年长者,替他们两个拒绝了追求者,并抬手悄悄抹去自己嘴角的口水。
  至于美丽的魅魔青年,自他们在外排队开始,四方投向他的炙热视线便一刻也没有消止过。
  这些视线大多都在看到他身旁的银发女性后,消弭了。
  但也有几人走近他们,先问他们是不是恋人,后问自己可不可以加入。
  柏莎怔了足足三秒,才明白那几人在说什么。
  魔物的理念还真是开放啊!她尊重,但拒绝。
  柏莎的一杯酒快要喝完,冲她而来的搭讪才终于姗姗到来。
  是一位高大的绿魔,长相同埃莉卡的差距就是一个头和两个头的区分。
  他没打招呼地,就在柏莎的旁边坐下,并直白地看着她说:“你是魅魔吧。”
  柏莎:“!”
  柏莎既惊又喜,原来她真的不需要伪装,也会被当成是魅魔也!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叫她郁闷了,那位绿魔竟问自己能不能做她的“食物”。
  喂,她的恋人还在这里好不好!
  幸好,恋人马上就来为她解围,他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声音沙哑:“您说好今天只‘吃’我的。”
  话语一出,绿魔摆摆手,识趣地离开,只是青年的表现彻底吓坏了杜克、波文两个小孩子。
  “迦南大人,您平常就是这么和柏莎大人说话的吗?”杜克圆睁着眼睛,觉得迦南的形象在他心里崩塌了。还是说,魅魔就是这样的呢?
  迦南咳嗽着,坐直了身体,“没有哦。我只是想帮老师解围。”
  柏莎心道,你说谎,你明明常常都这么说话。
  她心中说到这,视线忽而被门口进来的一个人吸引了过去。
  不,准确来说,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魔物。
  而且还是个样子实在奇特的魔物,它浑身紫色,顶着个章鱼脑袋,脑袋上还挂着四根向外蠕|动的触须。
  等、等下,这个不会就是——
  “老师,这就是夺心魔。”迦南的话语打碎了柏莎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
  什么啊!这就是夺心魔吗,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四根吗!
  怎、怎么和她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柏莎捂脸,倒向恋人怀抱,“迦南,以后不准变这个。”
  迦南努力抑制住笑意,“太好了,老师,我少了一个情敌。”
  “你都在把什么人当成情敌啊!”
  “很多人。但我不会伤害他们,请您放心。”
  柏莎听到“伤害”,想起了青年脖子上的淤青,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手抚上他的脖子。
  她发现淤青已经褪去,可她的手还是一动不动,她的绿眸直直地望向青年。
  青年回视她,没过几秒就感到头晕眼花,他抵挡不住她的注视,她一看他,他就总想笑,或是想亲她了。
  但,未曾想,她会先一步亲他,亲在他的脖子上。
  恋人的吻|痕,替代了淤青,成为他脖子上的新印记。
  迦南眨眨眼睛,有些茫然地抬手,和她的手指叠在一起,摩|挲过那道吻痕。
  他感到身体在发烫,“老师,为什么亲我?”
  柏莎抿唇,“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要你这里最新的痕迹是我留下的。”
  迦南:“……”
  迦南想,他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好了。
  您的心底似乎对我产生了新的欲望,请放任它,让它生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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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你在这长大
  ◎迦南露出小狗一样的笑容,“我是您的,财产自然也是您的。”◎
  告别了其他人, 柏莎、迦南离开酒馆,向魅魔们所在的居民区前进。
  路上,迦南心不在焉, 手不时捂住脖子, 发出笑声。
  柏莎知道他在笑什么,“就那么高兴吗?”
  迦南说:“嗯, 感觉像是变成了您的所有物。”
  柏莎凝眉,“迦南, 不要把自己当成是物品啊!”
  迦南歪头,看她,“可如果是您的物品, 我愿意。”
  柏莎看回他, “我不愿意。比起物品, 还是生命比较可爱,我就喜欢看你活蹦乱跳的样子。”
  迦南嘴角落下,“您这是什么形容呀?说得我像只兔子似得……”
  “我只是觉得你的举止很年轻嘛。”
  “但我实际上可能比您年纪大哦。”
  “哼哼, 别惦记你那‘哥哥’的称呼了, 我不会叫的。”
  迦南轻叹, “您总能轻易洞悉我的想法呢。”
  他们交谈时, 已逐渐离开公共区,迈入了居民区的范围。
  柏莎不再搭话, 她嘴唇紧抿着,眼睛睁大了,看着周围。
  明明他们还在地城,公共区几条道路外的居民区, 却冷清地像是另一个世界。
  不, 不只是冷清, 这里的建筑风格也同公共区天差地别。
  或者说,这里的建筑根本就没有风格,一栋栋房屋全由石块砌墙、屋顶铺满茅草盖成。
  像这样的屋子鳞次栉比、没有间隙地挤在一块,每十栋构成一组,每两组间留出一道供人行走的道路。
  房屋的紧密排列,看得柏莎胸闷、痛苦,过了会,她发觉她的痛苦,不只是因为房屋的排列。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人人都知,地城没有真正的“天空”,但入口处、公共区的地方,藤蔓和魔法灯光织成的“天空”,勉强给人造出了有光的错觉。
  直到这里,地下城市才露出了它真实的全貌。
  昏暗、压抑、沉闷,唯一的光源只有每栋房屋门口挂着的火把。
  这哪里是一座城市?这分明就是一座囚牢!
  对啊,它本来就是座囚牢。他们发现魔法真相时不就已经猜到了吗?
  协会是忌惮这些魔物说出去真相,才把他们囚困在这!
  柏莎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迦南扶住她、拥抱她,试图用体温平息她的怒火,他失败了。
  柏莎的手臂紧扣在他的腰间,“迦南,我不可能不生气,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杀了。”
  迦南知道,她说的“他”是欧恩,“就快了,老师,我们要相信星谷、相信乔治大人。”
  “嗯,我相信。”柏莎这么说,手却还是不肯松开。
  迦南有些恍惚,他忘记了刚才是谁先抱住了谁。
  他就只感到,她抱他的力气好大,他仿佛都能从中体会到她对他的爱了。这是幻觉吗?
  迦南嘴唇张合,小心翼翼地问:“您在想我吗?”
  柏莎回得直白:“对,我在想你。一想到,我的小魅魔是在这样黑、这样闭塞的地方长大,他却还是长成了礼貌、谦和、温柔的大人,我就觉得更喜欢他了。”
  迦南脸红到耳根,“老师,我……哪有那么好呀!”
  柏莎说:“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么好的。”
  迦南坚持道:“不是的,老师,是地城的大家都很好,没有他们,不会有现在的我。”
  客观而言,迦南的成长过程中的确碰到过不少好人,戈登、坎普,还有他那些喜欢嘲笑他但也真心爱他的姐姐。
  但他碰见的更多的,是在背后说他是怪物、对他求而不得转身诋毁他的人。
  好人在哪都很稀少,青年只是天真、迟钝地,忽略了许多夹杂在他人言语、目光中的恶意。
  对此,柏莎猜到了些,但她不打算破坏他记忆里的世界。
  她离开他的怀抱,改为握住他的手,“走吧,迦南,带我参观参观这里,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迦南露出笑容,“好的,老师。”
  他们手握在一起,沿着房屋的走向前进、拐弯,一路走,他一路和她做介绍,说这栋屋子里住了谁、是什么魔物、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有几次,屋里的主人听见声音,从窗户探出了头。
  他们一见到迦南,眉毛就皱在一起,“怪物,你怎么回来了?”
  还有一个人,注意到柏莎的存在,语调怪异地说了句:“真没品味!”
  柏莎气得要揍人,迦南按住她说:“老师,您不要和她生气。”
  “啊?女的?”
  “是的,她是位女性蝙蝠妖精,她和她的哥哥、妹妹、父亲曾经向我求爱、被我拒绝。他们一家讨厌我,情有可原。”
  柏莎品味着这句话,觉得信息量过大,“你还真是受欢迎啊……”
  迦南苦笑,“不是的,老师,蝙蝠妖精和我们很像,他们喜欢‘拿下’他人的成就感。对他们来说,让一只绝食的魅魔‘吃’了自己,是种可以吹嘘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