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就看你外祖母保佑不保佑我们!”
  有那么一瞬间,裴笑差点脱口而出:神婆哎,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但理智告诉他,这话不能说。
  “谢五十,这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
  “谢五十?”
  “……”
  “谢五十,你聋了吗?”
  “啊?”
  谢三爷一副怔怔的样子。
  裴笑一拳头挥过去,“这么关键的时候,发什么愣啊,兄弟!”
  “我在想……”
  谢三爷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还有没有比这一明一暗更好的办法。”
  裴笑一愣,“有吗?”
  “没有。”
  谢知非由衷道:“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裴笑:“那就决定了,立刻打道回府,理由就用本大人虽然有孝心,但怕死的很。”
  谢知非:“这个理由顺理成章。”
  晏三合又提出一问:“寺里不安全,回去后住哪里?”
  谢知非:“知府衙门是有专门的院子给客人住,那里最安全,没有人敢到衙门里杀人。”
  “这事我来安排。”
  裴笑看看远处的三胖他们:“又到本大人摆官威的时候了。”
  说罢,袖子一甩,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他走了,马车边岑静下来。
  谢知非垂着眼,手有一下没一点着大腿,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晏三合问:“是有哪里不妥吗?”
  谢知非抬眸,“其实,我有一个担心。”
  “你说。”
  “你前头也说过了,吴关月是枭雄一样的人物,他会为着一点从前的儿女私情而上钩吗?”
  “不上钩也无妨。”
  晏三合眼中闪过意味不明,“至少能打草惊蛇吧。”
  谢知非胸口一震,“所以,明线其实是虚晃一枪,暗线才是真刀真枪?”
  晏三合:“三爷聪明。”
  三爷直勾勾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颇有些放肆无礼的摸了下晏三合的头发。
  肉眼可见的,晏三合瞬间脸红到脖子根,瞬间怒气涌上来。
  敢调戏我?
  “别误会!”
  谢三爷的手一摸即放。
  “老话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我就纳闷了,怎么你的头发这么多?”
  趁着晏三合还没回味过来,他已经朝裴笑跑过去,“我去帮大人忙。”
  纨绔就是纨绔啊!
  调戏都能找出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
  晏三合气得快爆炸了。
  ……
  南宁府衙。
  周也闻讯匆匆出来。
  三胖飞奔过去,趴在周也耳边把事情简单一说,周也神色大惊。
  “裴大人,受伤了没有?”
  裴笑惊吓过度,脸色惨白如纸。
  “多亏了周大人调派给我的八个侍卫,否则这一趟怕是有去无回了。”
  周也叹道:“我常年在这里,听得、见得太多了。对了,可有看清楚那些黑衣人长什么样子,身手如何?”
  “这……”
  裴笑扭头看一眼谢知非。
  谢知非忙上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
  “回周大人,这些黑衣人的身形普遍不高,身手十分灵活,一进一退都很有章法。使的是刀,刀不长,不宽,握在手上十分趁手。”
  周也眉头紧皱:“这么说,是训练有素的?”
  谢知非:“不仅训练有素,他们甚至懂兵法布阵。”
  周也听到这话,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沉吟片刻,扭头冲裴笑道:“裴大人,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就在府衙里住下吧,我多派些侍卫在外面守着。”
  裴笑苦笑:“周大人真是太贴心了,我正有此意。”
  周也:“我这就书信一封给布政使,让他务必帮忙好好查一查。”
  裴笑:“多谢周大人,只是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周也:“请说。”
  裴笑:“我想看看吴关月父子的卷宗以及他们的画像。”
  周也勃然变色,惊道:“裴大人怎么会知道吴关月父子?”
  裴笑撒谎不用打草稿,“这二人在京城做下惊天大案,我岂能不知。”
  “这……”
  周也踌躇道:“裴大人是怀疑遇袭与吴关月父子有关?”
  “我初来乍道,并无与人结怨,为什么会有人要我的性命?而且还懂兵法布阵?”
  裴大人脸上表情说不出的一言难尽。
  “若是些普通的小贼小匪,我还能说自己时运不济,偏偏对方来势汹汹……总之,先查了再说!”
  “按理这些东西都是朝廷机密,不能对外……”
  周大人一咬牙,豁出去了:“事关重大,裴大人请跟我来。”
  说罢,他冲身后的贴身侍卫道:“领裴小姐他们去客院,交待下去,一应吃食衣物都用最好的。”
  “是!”
  府衙的客院虽然比不上观音禅的曲径幽深,但条件显然要好很多。
  李不言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
  “小姐,这周大人可真不错,也难怪凉茶铺的老汉夸个不停,我现在可以确定,那银子绝不可能是他偷的。”
  晏三合正和自己身上的裙子较劲。
  谁规定千金大小姐就一定穿这玩意儿的?
  一层又一层的,也不嫌热死。
  李不言见她不说话,扭头一看,“噗嗤”乐了,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从包袱里挑出了一套简便的男装。
  “换上吧!”
  晏三合抓着衣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心想:为什么女人这一辈子只能在内宅里呆着?就冲这衣裳,她们都跑不远!
  脱下累赘,换好衣裳,晏三合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有人敲门。
  一打开,是谢知非。
  谢知非一垂眼,笑了:“你这样穿,我们看着也舒服些。”
  否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晏三合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对外就说,我在家就是个假小子,常常女扮男装跟着兄长在外头玩,所以心才玩野了。”
  “这个借口不错。”
  谢知非:“明亭喊咱们过去。”
  晏三合:“吴关月父子二人的画像拿到了?”
  谢知非:“无法外借,明亭叫你去临摹一下。”
  “走!”
  晏三合走几步,见谢知非还站在原地,不由眉头一皱。
  三爷,别耽误时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