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锦衣卫都找不着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谢知非目光一偏:“朱大哥,帮他们测一下此行的凶吉。”
  测凶吉并不难。
  朱远墨不确定的是:“若测出来是凶呢?”
  谢知非不说话,只看着李不言。
  “也去。”
  李不言对晏三合受伤,一直耿耿于怀,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发泄,所以回答的不带半点犹豫。
  测出来,果然是凶。
  谢知非却伸手拦住,“是凶,便不去,等哪天测出来是吉了,再去。”
  李不言冷笑一声:“怎么,三爷自个反倒怕了?”
  谢知非指指床上躺着的人。
  笑话。
  三爷是怕的人吗?
  三爷是怕她担心你!
  蛇打七寸,李不言气焰顿时萎了三分。
  小裴爷赶紧插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小心一点总没有错,可不能再有人出事了。谢五十,你养的那些小叫花呢?”
  还用得着你提醒?
  谢知非:“安排了十几个在重华宫四周轮流转悠,但也不能靠太近,近了他们会起疑心。”
  “不是吓唬你。”
  小裴爷用胳膊碰碰李不言的:“那天我和承宇一道进汉王府,四处阴森森的,谁都不知道那府里藏了多少暗卫?”
  谁都不知道那府里藏了多少暗卫?
  谁都不知道?
  晏三合脑海深处突然亮起一点光,快得如夏夜里的闪电一般。
  她下意识想捕捉那道闪电,身子蹭的坐起来,还没坐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瞬间泛起恶心。
  她嘴一张,把刚刚喝下去的药,吐了个干干净净。
  谢知非怒吼着冲过去,“晏三合,你坐起来干什么?”
  小裴爷急得直摇头:“不听话,不听话,我爹让你最少在床上再躺二十天呢。”
  李不言咬牙切齿:“晏三合,我真想抽你一顿。”
  “我……”
  晏三合撑着床边,气喘吁吁道:“谢知非,我,我……大概知道哪里错了。”
  谢知非脸上没有任何动容,森寒的让人胆颤,但手上却轻柔的不行。
  他扶着她,让她慢慢躺下,又拿过一旁的帕子,替她擦拭嘴边的苦药。
  最后,才接过李不言递来的温茶,喂到她嘴边。
  晏三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嘴里的苦味才散了一些。
  掀开眼,见男人嘴角一弯冷肃的弧度,不由想到刚醒来时,这人一副要和鬼比沧桑的落魄样儿,晏三合的心软了。
  “有糖吗?”
  谢知非冷哼一声,“不听话,哪来的糖?”
  凶死算了!
  晏三合垂下眼睫。
  忽的,有什么东西贴在她的唇上,她嘴一张,一颗梅子顺着齿缝被推进来。
  酸甜在嘴里漫延的同时,她抬眼看着面前的谢知非,得意笑了。
  谢知非一看这个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瞧你那欠抽的样儿!
  身上舒服了,晏三合目光看向朱远墨。
  朱远墨此刻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些天三爷和李姑娘死活都拦着,不让他见晏三合。
  都十来天了,连坐都坐不起来……
  这一伤,伤得真重。
  “晏姑娘,你好好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
  他吸口气,放低了声音道:“事情都到这个份上,急也没……”
  “都坐下来。”
  晏三合干脆利落道:“是沈杜若那里错了。”
  沈杜若?
  三个字像点着的三个炮仗,炸得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是她呢?
  晏三合一点一点转过身,侧卧着睡,这姿势让她似乎是舒服了一点。
  “刚刚明亭说,谁也不知道汉王府里藏了多少暗卫。那么……谁又知道前太子府里,藏了多少暗卫?又藏了多少奸细?”
  什么意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起来是什么深意,却不太懂。
  “你们还记得吗?”
  晏三合沉默片刻,“沈巍当时说,他也不知道赵王那头要沈杜若做什么?沈杜若也只对他说了一句:让他们来找我。”
  空气一瞬间,静止。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半晌,小裴爷愕然睁大了眼睛:“晏三合,你的意思是说,那巫咒娃娃不是沈杜若放的?太子府里还有别的奸细?”
  “沈杜若虽然亲口答应下来,但真正做没做,我们没有经过证实。”
  晏三合:“换句话说,她有可能做了,也有可能没做,对不对?”
  “对是对……”
  小裴爷眼睛睁得更大了,“但她为什么不做呢?沈巍夫妇明明都逼到这种份上,不可能啊!”
  “按道理,的确是不可能。”
  晏三合提高音量:“但现在朱旋久还有一半的黑气,这不可能也许就变成了可能。”
  无人说话。
  “朱远墨?”
  晏三合:“你还记得你们发现朱旋久脸色一半是黑,一半是青灰,是什么时候?”
  “记得,晏姑娘和小裴爷去清凉寺的那天。”
  “那天,我们在查沈杜若。”
  晏三合:“但你们当时是十天下冰窖看一次,也许朱旋久的脸色,早在几天前就变了。”
  几天前,那就是他们刚刚把太微,太微这条线彻底查清楚。
  所以,朱旋久身上的冤气散了一半?
  换句话说,沈杜若是冤的??
  又不对啊!
  小裴爷:“既然沈杜若没做这个事,为什么龙椅上的那位,对沈家会如此纵容?”
  晏三合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道:
  “我想到了关于沈杜若的一个小细节。”
  第687章 动手
  “是什么?”
  裴笑迫不及待的问。
  晏三合:“沈杜若的母亲濮氏装病,沈杜若回来探病,濮氏在病中……”
  “我知道了。”
  谢知非一根手指轻轻压住晏三合的唇。
  “濮氏在病中替沈杜若缝衣服,很明显,濮氏知道沈杜若她不会缝衣服,所以故意做给她看的。”
  谢知非:“沈杜若也因为这一点小事,被彻底打动,最终妥协下来。那么,一个连补衣服都不会的人,又如何做得出巫咒娃娃?”
  他冲晏三合眉一压,学着她的口气,“可对?”
  “对!”
  晏三合脸上浮起一点红晕。
  但你能不能把手指拿开?
  趁机占我便宜呢!
  下一瞬间,谢知非收起长指,没想占便宜,只想让她少说几句话,省点力气。
  “万一……”
  小裴爷托着下巴:“那巫咒娃娃是外头的人做好了,送进太子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