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估摸多大?”
  丁一:“四十朝上的年纪。”
  晏三合:“就他一个人?有没有同伙?”
  丁一:“一个人。”
  难怪敢大大方方进屋杀人,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晏三合蹲下来,“劳你受苦了,一会裴太医就来,你好好养伤,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丁一心头一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两道喊声:
  “裴太医来了——”
  “太子殿下到——”
  晏三合立刻拉着谢知非往外走。
  裴寓小跑着进到院里,匆匆与晏三合他们点了个头,便去了屋里。
  他身后,赵亦时沉着脸走进来,眼中薄薄一层寒霜。
  晏三合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殿下,我见一个,他们杀一个,这案子,怎么查?”
  ————
  抱歉,今天只有一更,还有一更推翻了重写。
  第795章 缓缓
  赵亦时对晏三合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承宇,你先陪我去看一看项老爷。”
  “是。”
  谢知非丢给晏三合一个眼神,示意她先等一等。
  一等,便等了小半个时辰。
  等他们回来,晏三合才知道赵亦时不仅安抚了项老爷,明天一早,还会把他的太子亲卫搬几百个过来,保护项家父子的安危。
  她蓦的反应过来,项家不是平头百姓,这杀手连官员都照杀不误,谁借给他的胆?
  “这几日你们先歇一歇,暂时不要往下查。”
  赵亦时:“明日我会调派一些人手到别院保护你们。”
  屋里的人,一下子不寒而栗起来。
  不会真的连他们都不放过吧。
  赵亦时走到晏三合身边:“晏姑娘,暂时先如此,目前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缓一缓。”
  晏三合:“那便缓一缓。”
  赵亦时:“丁一和黄芪还不能挪动,就让他们在项府歇几天,我让亲卫送你们回别院。”
  话落,沈冲走进来,在赵亦时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亦时听完,脸色变了几变。
  谢知非眼尖,“什么事。”
  赵亦时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刚刚得到消息,另外两处养马场的马,也都萎了。”
  又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消息。
  所有人心里涌出同一个念头:如果这时敌国来犯,华国将士拿什么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晏姑娘。”
  赵亦时俊秀的脸,蒙上一层雾霾。
  “看来郑家的事情缓不了多久,还得劳你想想,这事有什么法子,可以继续往下查。”
  “有!”
  晏三合:“想办法把杀手抓住。”
  所有人心神一凛。
  连会武功的李不言都说:“那杀手功夫这么高,要抓住他,难啊!”
  “不算难,设局就行。”
  晏三合停顿了一下:“难的是,这个局要怎么设?是用下一个和案子有关的人做饵吗?”
  说罢,她转身走出堂屋,脸上的表情和后背都绷得紧紧的。
  她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其实还有一处奇怪的地方。
  她见一个,杀手杀一个,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直接把她杀了,岂不是更省事。
  还是说,那人只想把案子的知情人统统都杀光?
  杀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
  别院的气氛,再一次低沉到了极点。
  晏三合从早到晚把自己关在书房,连饭都不出来吃,都是李不言送饭进去。
  谢知非和裴笑除了衙门里的事,还时不时的往项家跑。
  丁一和黄芪跟了他们多少年,情分不比兄弟差,心里总是惦记的。
  只是在别人家养着,终归不舒服,三天后,两人便挪回了别院。
  他们一回来,汤圆忙坏了,一日三顿,顿顿花心思调养。
  这时,韩勇那边来了消息,锦衣卫自成立起来,压根就没有一个叫安然的齐国人。
  暗门那头更是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的原因是——
  如果安然是玉生烟的暗门,那么玉生烟一死,安然也就随着他的死,从此查无音讯。
  韩勇还说了一件谢知非不知道的事:暗门的俸禄,也是从上司那里拨出来的。
  换句话说,安然的存在,只有玉生烟一个人知道。
  至于仿物这桩事,锦衣卫会仿物的能工巧匠太多,光记录在册的,就有几十人。
  等来这样一个结局,哪怕事先早有预料,晏三合的心还是凉了半截。
  ……
  这日清晨,所有人正在花厅用早饭,汤圆领着一人进了院子。
  “晏姑娘,韩公子来了。”
  “韩煦?”
  李不言不等晏三合开口,人已经像只小鸟儿一样飞了出去。
  “真没想到你来。”
  “怎么,不欢迎?”
  李不言嗔嗔地瞪一眼,“盼星星,盼月亮呢。”
  韩煦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递到她手边。
  李不言打开来一看,脸上笑出一朵花,“哟,真送我啊。”
  上回她在她房里看到一对耳环,好奇这家伙女扮男装连个耳洞都没有,要耳环做什么。
  一问才知道,她压完镖逛街,瞧着顺眼便买下来了。
  韩煦:“三合呢?”
  李不言指指里面,手顺势拽住韩煦的胳膊:“走,陪我用点早饭。”
  “已经用过了。”
  “那就再用点。”
  李不言:“汤圆,添一副碗筷。”
  晏三合见人进来,起身替裴笑引见。
  “这一位是韩家镖局的韩煦,是我和不言的至交好友;这一位世医之家的裴笑,韩煦你称呼一声小裴爷就行。”
  韩煦一抱拳,“小裴爷。”
  “韩爷。”
  裴笑笑眯眯抱拳,一转身,在心里捏了一个类似韩煦的小人,狠狠扎下三针。
  就冲这人送李不言一对耳环,这三针就不冤。
  这时,韩煦偏了偏身:“三爷。”
  谢知非皮笑肉不笑:“韩爷。”
  四目相对。
  谢知非想起在云南府和这人打的一架,目光凛凛道:“韩爷一大早上门,想来是有重要的事。”
  韩煦询问的目光向晏三合看过去。
  晏三合知道她在问什么。
  确定要在这里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