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湿很润,对方一甩脚,就要挣脱束缚,而这个时候,千姬剑顺着季缺手腕一个缠绕,把对方脚踝再次束缚住。
  刚刚那一记义击之下,季缺就知道这妖魔绝非善茬。
  他的手不仅麻了,还破皮了。
  义击的对象越厉害,反震之力就越大,这着实是一个他不能轻视的对手。
  即便这只是一个橡胶人。
  这个时候,橡胶的“自己”另一只脚猛的踢来。
  季缺见状,道了声“来得好!”,左手啪的一声抓住了对方这一只脚踝。
  体内真气在一瞬间连成一线,带着他骨骼颤栗,发出了低沉雷音般的声响。
  那“季缺”大惊失色,想要躲开,却也来不及了。
  “仁手”的劲力如潮水般顺着他腿部冲向了裆部,然后就是腹部。
  只听见嗤啦一声,仿佛电视剧里手撕鬼子的场景,季缺在一瞬间撕掉了“自己”。
  第二百六十七章 颠什么不是颠
  当季缺把“季缺”彻底撕成了两瓣,整个喧嚣的屋子彻底陷入了安静。
  摇晃的灯火映照着那拉长的尸体,显得特别惊悚诡异。
  这一晚众人经受了太多惊吓,可以说是死里求生,如今回想起来都腿肚子发软。
  如果没有季缺和宁红鱼,以及薛灵花的大胆开门,他们恐怕全都得交待在这夜色里。
  在这地方生活得久了,镇民们早已习惯了面对外面的黑暗和压抑,无法习惯的,早已被夜色中的东西勾引开了门,死掉了。
  他们麻木,往往却很惜命,于是有的心头一松,忍不住哭了起来。
  季缺眉头紧皱的搓着手,上面裂开了皮,流了几滴血,可见这个他刚刚杀死的“自己”的强大。
  仁手和义击,只要姿势摆对,成功率极高,可反噬同样很强烈。
  比如在外面撕裂那个头上开花的妖魔,季缺手麻得厉害。
  而这一次,义击和仁手了这个塑胶般的自己,他竟然破皮流血了,可见其凶悍。
  季缺不禁觉得还是颠勺靠谱,一次可以颠好多个敌人不说,副作用也小。
  这个时候,穿红肚兜的胸毛大汉忍不住说道:“到底是谁干的?”
  他指的自然是把七彩石调换的事情。
  因为夜色中的那些东西的存在,这镇子里的居民一直恪守着不能相互残杀的准则。
  以往自然出现过违反准则的人,不过他们的下场都极惨,凌迟和被煮沸的水活活烫死只是其中的两项酷刑。
  那种折磨,比被黑夜中的东西吃掉还可怕。
  久而久之,这镇子的人就变得和善起来,绝少发生内斗,即便夫妻间都很少吵架,一片和睦。
  这也是镇子的居民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石头是假的原因。
  可是这一次,竟然有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众人皆开始猜测,却没有答案。
  一个大婶哭得很凶,缘于就在刚刚的逃亡路上,她亲眼看见儿子被一只妖魔叼走,咬成了两截。
  季缺和宁红鱼心情同样沉重。
  他们很清楚,这极有可能是异物会的人的手笔。
  也许,他们此刻就藏在某个暗处,一脸得意的看着这一切。
  这梁子越结越深,季缺的怒意自然是越来越浓。
  他保证一定要找到罪魁祸首,并把他们爆炒成渣。
  宁红鱼不禁问道:“这里除了这个镇子,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人?”
  这时,隔壁的那位邻居姐姐思索道:“有。”
  “哪里?”
  那位邻居姐姐摸着头上已坏掉一半的红花,说道:“在西边的山那边有一处大宅子,里面住着一些人,应该是一个家族的人,因为天黑得快的原因,他们很少和我们来往。”
  薛灵花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那边一年前有人来过镇子,全部穿着黑衣服,他们想要买些粗盐,可是邻里街坊都不太愿意和他们接触,于是我卖了一些给他们。”
  “那几个人话很少,有一个人掉了一只牌子在我这,一直没有来取。”
  说着,她开始翻箱倒柜,然后拿出了一面黑铁令牌。
  令牌约莫巴掌大小,上面有许多划痕,可季缺和宁红鱼依旧认出了上面“异物”两个古篆。
  果然是异物会的人是在那里。
  季缺忍不住说道:“这路怎么走?”
  邻居大姐姐摇头道:“那边山林地势复杂,很不好走,如果慢了的话,那在天黑前恐怕很难赶回来。”
  季缺说道:“无妨,我跑得挺快,只要有一个大致方位就行。”
  薛灵花开口道:“季缺哥,我明日带你去吧,我小的时候去过那边两次。”
  如今一伙人惊魂未定,这小姑娘天生热情,目前来看确实只能靠她了。
  季缺和宁红鱼点了点头,决定先休息一晚,明天就去那里。
  他们知道,这事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今天他们被换了石头,保不齐躲在暗处的异物会又会做出点什么。
  要解决麻烦,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捣黄龙。
  按照那邻居姐姐的说法,那处宅院的人并不算少,估计是异物会某座分坛的所在。
  陈老实没在身边,他们是少了一大助力,可季缺并不惧怕。
  如果这是一处小世界的话,那里面的人和邪魔境界都会被压制,那对他和女上峰非常有利。
  女上峰擅长越境杀敌,而他在同境界里也是不差的。
  他们甚至希望这片天地能把境界压得更低。
  到时候他风神腿、陆地游泳、仁手、义击、颠勺齐发,再配上随心而动的小姬,那有多少就干多少,干不过就跑。
  夜里溜了那一大串邪祟跑,季缺对自己的能力大概有了些底。
  自己确实是强于常人的。
  之后,季缺不再多想,就着一张椅子睡着了。
  和唐衣一样,只要有一张椅子,他就能舒舒服服的睡着。
  在睡觉的过程中,众人诧异的发现季缺手中的那个像蛇的镯子忽然变长了一截,有时候缠在季缺胸口,有时候缠在他大腿上,跟一个,一个……
  缠人的女妖精一样。
  胸毛大汉李桂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时,自己都觉得离谱。
  怎么能像女妖精呢?
  一夜很快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那些游荡在外面的可怕人影很快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清晨的镇子还有些迷雾,镇民们听到了昨晚的动静,皆有些战战兢兢的。
  以往早已人来人往的街道,只零零散散出现了些人。
  当他们看到街道上那些绽放的血花,忍不住议论纷纷,脸色苍白。
  镇子里死人并不是多稀罕的事,毕竟偶尔有的人会被骗,有的会经不住诱惑,可像昨夜这种一下子死了好些个人,弄得到处都是血的情况还是很罕见。
  昨晚不止东街遇到了石头被调换的情况,还有西南方的一条巷子。
  那条巷子里的人近乎全军覆没了。
  听到是因为七彩石被调换导致的惨祸,整个镇子一下子被恐惧的阴影笼罩,镇民们纷纷回家看起自己的石头来,生怕被人掉了包。
  在人们惶恐的议论声中,以及惊惧的目光中,季缺、宁红鱼和薛灵花走出了镇子。
  之后,议论声更甚,有的镇民已然开始怀疑是季缺和宁红鱼这两个外来人搞的鬼。
  “肯定是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搞的鬼,我们镇子这么多年没外人来,这一来就出事了。”
  “可是长得不像啊。”
  “哪里不像!”
  “女的长得那般漂亮,胸又大。”
  “你个死鬼,就知道看漂亮女人!”
  “不看漂亮女人难道看你这个黄面婆?”
  “你是不想过了是吧?”
  ……
  从镇子西边出去是一片平缓的草甸。
  今日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一丝云絮都没有。
  青青的草地上,牛群结队吃着青草,一副安宁祥和的模样。
  从远处看去,牛群的皮肤泛着浅绿的色彩,和青青草原的颜色很像。
  溪水穿过草甸,溪畔开满了紫色的小花,空气中也弥漫着花香。
  这是一副格外宁静美好的画面,如果不是昨晚亲眼看见了那些东西是怎么吃人的,季缺一度以为这就是传闻中最为完美的桃花源。
  前方,四只青牛正在其乐融融的吃着草。
  两公两母,两大两小,标准的四口之家。
  这时,薛灵花忍不住说道:“我们还是离那些牛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