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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小丑之城
◎小丑之城◎
他得先去找罗恩他们,必须要先跟他们会合才行。
希思在人群中东张西望，试图用目光刺破厚厚的油漆，寻找他熟悉的面孔。
四周的环境也随着行走逐渐发生改变。
背景是废墟般的城市,但那些残破建筑在希思眼中却如变色龙般不停变幻色彩形状。他移开视线,又看向周围狂乱的小丑,只见那些小丑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各种各样的表演道具。
“嘭！”
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如同烟花炸裂,刺耳的尖叫乍然响起,希思胸口涌出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立刻侧身向一旁躲避。
一块爆炸产生的碎片掉到他面前。
他低头一看，那竟是被炸飞的人的半个脑袋！
越来越多的碎片喷着血雾掉到他身边，鲜血洇湿脚下的地面,一个寒战从脊背传到手臂,他心脏怦怦直跳，转身便狂奔起来。
周围的小丑竟都开始互相攻击，脸上还挂着那些诡异的油漆微笑。这荒诞暴力的场景让希思头皮发麻,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无序、不断走向毁灭的地狱！
他飞速冲进一条一人宽的狭隘小巷,里面却已经躲进一个小丑。他转过身,希思看见他满脸惊恐。
突然,那小丑脚下升起高台,他被高台猛地顶出地面，一只狮子从旁边的屋顶蹿出，一口咬住腰，将他咬成两截。
随后，狮子面前凭空出现一个个火圈,那狮子如玩耍般开始在火圈中飞跃,而他口中的那人还在不停发出尖叫和哀嚎。
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希思转过身，又继续寻找其他地方躲藏。
这里布满机关和陷阱，稍有不慎就会中招。就这样东躲西藏，等到傍晚时分，他精疲力竭靠在角落，这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具骷髅。
全身光滑洁白的骷髅，那深陷的眼窝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希思？”
他听见骷髅里传出声音。
张了张嘴，希思睁大眼睛：“你是？”
“是我，乔伊。”从骷髅后面走出一个装扮艳的家伙。
希思盯着他仔细观察了几秒，从那张脸上感受到几分熟悉感。
“真的是你，乔伊。”
“怎么？打扮成这样你就不认识了？”乔伊笑嘻嘻地说。
“谁认得出来！”他吐槽了一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那具骷髅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在哪里？”
“我今天一直在找你，刚才已经偷偷跟踪你好一阵了。”乔伊解释道。
“今天？”希思注意到这个词，“你进来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我是前天晚上进来的。我们进入这里的时间都不一样。”乔伊带着希思离开，一边走一边解释说。
他们走在路上，那具骷髅也乖巧地跟在身后。
“这是什么东西？”希思指了指骷髅问。
“这是我昨天捡到的宝贝。”乔伊摸了摸骷髅光滑的肋骨，眼底流露爱惜之色，“昨天我在路上捡到的，你不觉得它很美吗？”
“你还有这种癖好？”
“以前没有，现在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乔伊笑着说，“这里就是个失序的混乱之地，呆在这里仿佛能被激发出天性。但我喜欢这个地方，我在这里捡到了不少好东西。”
希思走在他身边，两人躲避那些陷阱和攻击朝一个方向前进。花车还在行走，只不过上面的花已经染上了大片鲜血，而那些动物也早就发狂似的在街上乱窜。
二人很快到达一座废墟附近，罗恩、艾凡和维丽娜早已等在那里。
“你来了。”罗恩朝他点了点头。他们也都跟希思一样穿着厚重的戏服，画着诡异的妆容。
从乔伊口中，希思已经得知他们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均间隔了一天左右，而在他到来之前，其他人已经把这里探索了遍。
这座阴森诡谲的城市，姑且叫它小丑之城，生活着装扮成小丑的人类，而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狂欢，就是白天希思所经历过的无休止的争斗和虐杀。
只有精神错乱的小丑才能在这里生存，而这种打扮表示你也是他们的同类，不然就会被当做另类被杀死。
“看来这些‘丑角儿’也不是好惹的家伙，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这里！”
乔伊嘴上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上则不停在地上骨堆里扒拉，挑选他中意的人骨。
“小丑可不仅是搞笑的角色，它还是失序的象征，不管是舞台上还是舞台外，它总会想方设法吸引人的注意。”
黄昏降临，城市各个角落都布满这种人骨。死去的尸体被野狗、秃鹫和乱窜的老鼠啃食，在短短时间内就会变成一具光秃秃的残骸。
“这可能是制作灵偶的上好材料。”乔伊捡起一根肋骨放进身后的布袋里。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些东西，干脆呆在这儿别出去了！”艾凡用惯用的嘲讽语气说。
“我可没这个意思。”乔伊拍了拍手掌直起腰，“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这里跟现实不同，也不是幻境，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我很好奇是谁创造了这里。难道马戏团的幕后黑手就是这里的造物主？”
“不管拥有多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凭空创造一个世界。”罗恩摇了摇头，垂下眼帘，“我们只是进入了一个异空间，这个空间也充斥着各种现实世界的投影，此处与现实并未割裂，离开的通道就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离开方法，而这里的时间跟外界也不同，万一我们出去后……”维丽娜神色忧愁地说。
“我们出去后，也许时间距进来时只过去了短短几分钟。”乔伊接话道，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笑容，“不用担心，维丽娜，相信你的同伴，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想到办法。”
维丽娜看了乔伊一眼，露出惊讶的表情。“好……”
她一直认为乔伊是个自大又任性妄为的家伙，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种具有团队意识的话。
很快，黄昏过去，夜色降临。城市逐渐亮起微弱的点点灯火。
但现在还没到回去的时刻。必须要等钟声敲响后，他们才能重新躲回建筑物内。
夜晚的城市鬼气森森，灯火很暗，温度也骤然降得很低。寒气逼人，空气中飘荡起鬼火般的飞虫，这些虫子似乎是从人体残骸中诞生的，在孤零零的夜空下发出绿色的荧光。
地面也逐渐升起潮气，腐烂的濡湿的气味开始飘散在空中，不管白天再怎么热闹，这里的夜晚笼罩着一种坟墓深处独有的挥之不去的冰冷的味道。
“我进来的时候遇见了卡拉德街的居民。”
希思警戒着远处，那里有火把发出的光亮，这让他想起了昨晚那些幸存者。
“我们也遇见了。”维丽娜说。
“现在没有精力照顾他们，我们的任务是调查并逃离这里。”罗恩淡淡地说。
“但那些可怜的家伙一直在等人来救自己。”乔伊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如果我们放任不管，他们说不定要被囚禁在这里上百年，不会衰老，不会生病，甚至不会饥饿，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活地狱。”
“你觉得他们真的还活着？”艾凡瞥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乔伊摸着下巴看向他。
“若这里是地狱，地狱根本没有活人，只有饱受折磨的亡魂。那些人说不定早就死了，可他们没意识到，仍愚蠢地坚信会得到救赎。这才是真正残酷的地狱。”
乔伊侧目睨他，半晌，才悠悠道：“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这样对他们来说也太绝望了。不，也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绝望，得知真相的瞬间才是最接近毁灭的时刻。”
希思看了看艾凡，表情也有些复杂。艾凡提出的猜想他也曾想到过，因为他知道这里跟睡梦之门有关联，而艾凡他们经验丰富，也很容易将这里跟教会考核时的那种异空间联系在一起。
异空间里的活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过是四处徘徊的一缕亡魂罢了。
夜晚的城市有野兽徘徊，狼群，野狗，还有那些食腐肉的鬣狗群。野兽的瞳孔在夜晚如鬼灯笼般发出幽幽邪光，在干掉一群野狗后，希思正靠在破墙上休息，隐隐约约间却突然听见风中传来清脆而破碎的乐声。
“是……笛声？”他仔细辨别出。
“快结束了。”维丽娜擦了擦脸颊，脸上流露一丝喜悦，“夜晚敲钟前都会响起一段时间的笛声。这就代表着一天的结束。”
希思皱起眉，抬头环顾四周：“这种笛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听起来像是四面八方。”乔伊眨着眼睛补充说，“怎么了？难道这笛声里藏着古怪？”
希思低头思索，众人从他严肃的表情中也都看出他应当是注意到了什么。
不多时，钟声敲响，五人便迅速走进附近的一栋破旧的无人建筑内。
将门窗都锁好后，罗恩点燃蜡烛，昏暗的烛光照亮房间内部。
“刚才的笛声让我想起了理查德。”希思吐出一口长气，慢慢开口。
“理查德？”听见这个名字，众人均脸色一凝。
“他不是失踪了吗？”艾凡拧眉看向希思。
“莫非理查德就藏在这儿？”维丽娜小心翼翼地说。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希思摇了摇头，“但他以前曾跟我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花衣魔笛手的故事。”
希思将理查德所讲的故事告诉众人，接着说：“我认为笛声跟这个魔笛手有关，笛声或许就是线索。”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能跟着笛声找到那个传说中的魔笛手的下落，再从他那里得到离开的方法。”乔伊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明天我们就开始寻找这个魔笛手。”罗恩宣布道。
事情有了突破口，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简单商量好明天的行动，他们便各自前去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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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殉难者诅咒
◎殉难者诅咒◎
报社一行人被卷入帐篷的异空间内,而外界城市的异样也很快就被教会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