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穿越历史 > 大明女侦探 > 第87节
  看在麦穗长的这么漂亮的份上,陆善柔答应了,“好。”
  正喝着粥,郭佳嘉来到了似家客栈,看到陆善柔没精神的样子,说道:“我夫人酿的酒后劲大,看来你也喝醉了。我昨天也喝得差不多,倒头就睡了。不过,幸亏昨晚喝醉睡得早,有事找我也没用,我连马都骑不稳。”
  魏崔城问:“昨晚居庸关有事发生吗?难道又死了个推官?”
  “这回不是推官。”宿醉的人容易口干,郭佳嘉咕噜噜喝连干了三盏茶,说道:“上次不是跟你说,寿宁侯在这里娶个外室,结果外室在城隍庙里跑了么?”
  陆善柔心中一跳,“找到逃跑新娘了?”可千万别啊!
  “没有。”郭佳嘉说道:“寿宁侯还在这里派人找,结果昨晚有刺客摸到了寿宁侯住的地方,意图行刺!”
  “啊?”一旁陶朱坐不住了,忙问:“昨晚寿宁侯出事了?”毕竟是亲舅舅,不是什么表了几表的表哥。
  “没有。”郭佳嘉说道:“寿宁侯来到咱们昌平县最北边的小地方,晓得这里民风彪悍,带着很多高手贴身保护,刺客只有一个,近不得身,就跑了。晓得寿宁侯今天一早就回京城了,不再找逃跑的新娘,我看他以后也不敢来这里。”
  “昨晚幸亏我喝多了,没有巡夜,否则又要摊上一桩事,真是幸运啊——这两位是?”
  听说舅舅没事,已经回京城了,陶朱放下来心来。
  陆善柔说道:“他们都是锦衣卫小旗,来居庸关游玩,正好遇到了——郭夫人做的咸萝卜真好吃,我感觉都吃不够。”
  郭佳嘉忙说道:“这个不值什么,我要夫人再做一些送过来。”
  陆善柔说道:“郭夫人这么忙,怎么好意思要她操劳奔波——我要这两个小旗去你府上取就行了。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帮忙跑一趟腿啊?”
  陶朱和麦穗一副狗腿子的样子,齐齐说道:“愿意!任凭陆宜人差遣!”
  摧眉折腰为了吃,使得两人开心颜。
  郭佳嘉写了个字条,交给陶朱和麦穗,并详细说了地址,“给我夫人看,她会把萝卜干做好交给你们的。”
  两人乐颠颠的立刻去了。
  陆善柔问郭佳嘉,“那个逃跑的刺客受伤了没有?”
  陆善柔很担心刺客就是逃跑无门的新娘,干脆鱼死网破,刺杀寿宁侯。
  哎呀,不是说好如果走投无路,就去北顶求庇护吗?别在这里鸡蛋碰石头了。
  你拿着我的帕子,文虚仙姑肯定会帮忙的。
  郭佳嘉说道:“地上有血,应该是中了暗器。不过,刺客对居庸关的地形很熟悉,护卫们追了几条街,就不见踪影了。”
  陆善柔听了,悬起来的心回到原点。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郭佳嘉递给陆善柔一个小木匣子,“里头是我夫人亲手做的醒酒丸,是她要我捎给你的,你用热水化开,喝了解酒,头就不疼了。”
  陆善柔再三道谢,”郭夫人真是个细心人。”
  陆善柔吃了郭夫人的药,果然不疼了,对魏崔城说道:“乘他们两个没回来,我们去居庸关赏景吧。”
  否则,就要带着两个狗皮膏药一起去,很多有情趣的事情就没法做了,辜负了大好秋景,毕竟情侣出去玩,赏景也赏人。
  魏崔城会意,拉着陆善柔上了马车。
  两人结结实实玩了大半天,天黑透了才回似家客栈。
  陶朱和麦穗各自抱着两坛萝卜干等他们。
  陆善柔惊讶道:“好家伙,你们是把郭家的萝卜咸菜全部搬来的吧?”
  “差不多吧。”陶朱说道:“郭夫人很和善,看到纸条,要我们两个在外头等着,她丈夫不在家,不好让外男进来。我们就在外头等啊等,做好之后就交给我们了。”
  四人歇了一晚,次日一早就回京城——陆善柔还要回去查沈金柄之死案。
  吃早饭的时候,陆善柔依然用郭夫人做的萝卜干佐白粥,吃了几口,“味道不太对,没有昨天的好吃,五香面放多了,吃起来太呛,掩盖了萝卜的甜味。”
  陶朱和麦穗也都尝出来区别,“确实没有第一坛好吃,不过也不错了。”
  陆善柔说道:“可能是后面的一下子做的太多,调料的比例不好掌握。”
  魏崔城说道:“这就是大锅菜与开小灶的区别吧。”
  众人匆匆吃完上路。
  把陆善柔等人送到乾鱼胡同,魏崔城就迫不及待去象房伺候他的宝贝大象们了。
  两天不见,如隔两年!
  每一头大象都仔细看过,魏崔城去了锦衣卫衙门找干爹牟斌。
  牟斌闻着他身上味道,差点熏了一跟头!
  “怎么这么臭?刚从象房出来吧,你洗个澡再来见我。”
  见陆善柔才会洗澡,见干爹嘛……无所谓的。
  不是很值得。
  “那我站远一点说话。”魏崔城开门见山的说道:“干爹,御马监长随何鼎之死是怎么回事?”
  牟斌警惕的抬头,“你问这个作甚?”
  魏崔城说道:“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我恰好在十年前……干爹最清楚不过了,这不凑巧都是十年么?我就过来问问干爹。”
  牟斌说道:“何鼎自持有军功,为人骄纵,宴会上发疯,用金瓜追打寿宁侯张鹤龄,后来下了狱,死了。”
  魏崔城说道:“干爹,我来这里是想听实话的。您编谎言骗我,我肯定不会信,也不会放弃,按照我的性格,肯定刨根问底,从您这里找不到答案,就从别人那里找,到最后,我捅出来的窟窿,还不得靠干爹出面描补、收拾残局?”
  “所以,您就别骗我了,到时候,您的麻烦只能更多,何必呢?再说,我就是知道真相,这都过去十年了,我也做不了什么,是吧?”
  牟斌不顾干儿子一身臭气,走近过去仔细打量,“我发现你自从定亲之后,嘴巴变得利索了,心眼也多了,这是陆善柔要你问的吧。娶了媳妇忘了干爹,居然敢用这个拿捏我?”
  “你不是要捅窟窿吗?你去捅啊,反正我不给你收拾残局,你未婚妻有本事,要她给你补窟窿去吧!”
  气死我了!
  魏崔城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干爹,告辞。”
  魏崔城走了,牟斌气得跳脚,“你走了就别回来!”
  父子感情又又又破裂了,看着干儿子的背影,牟斌无可奈何,为尊者讳,此乃皇室的一桩丑闻,他不能告诉任何人真相,包括干儿子。
  何鼎确实死的冤,但是没办法,皇上爱张皇后,要保张家,何鼎必须死。
  第99章 重阳节礼到情不到,删史料翰林封七窍
  很快到了九九重阳节,魏崔城瞅准了牟斌护送弘治帝登高过节不在家的时间,把重阳节节礼送到了牟府, 坐了一会就走了, 连茶都没碰。
  牟斌回到了家里,听说干儿子一大早就过来送礼,屁股没坐热就走了,知子莫如父, 一下子就猜到干儿子是故意躲他——还在为他不肯如实告知何鼎之死生闷气呢!
  这不省心的儿子!
  一般人送的礼,牟斌只是匆匆瞥一眼礼单,就要管家把礼物抬进库里, 根本不看的。但是干儿子送的礼物, 牟斌都会亲手拆开,一件件的看。
  今年的重阳节节礼明显比以前丰厚。
  护膝、护肘, 还有暖帽,一看就是为他这种经常骑马的人准备的。
  此外, 还有熬好的阿胶膏做的芝麻花生糖块,补品当零嘴吃, 比市面上千篇一律的重阳糕实用多了。
  礼物更好更贴心, 而且包装也花了心思, 一件件用适合的木匣子装起来。
  这不是干儿子一贯的风格——肯定是陆善柔备的重阳礼, 看了定了亲, 有了未婚妻帮忙打点,就是不一样。
  看来娶陆善柔, 也并非全无好处。不聋不痴不做阿翁, 事已至此, 还是看开一些的好。
  别跟干儿子这种犟骨头一番见识嘛!牟斌决定还是自己先低头, 免得魏崔城真出去捅娄子。
  一物降一物,臭小子不听我的话,但他肯定听陆善柔的——这个儿媳妇晓得人情世故,比较容易沟通。
  于是,牟斌去了乾鱼胡同,打算和陆善柔交代何鼎之死的真相。
  刚到胡同口,就听见阵阵哀乐,沈金柄的家在办丧事,唢呐声直冲云霄。
  牟斌敲门进去,但见里头咚咚锵锵,好多工匠在修缮房屋,空气中弥漫着油漆和刨花的香气。
  温嬷嬷煮了一锅粗茶、搬来一摞大碗,“大伙歇一歇!喝些茶再干活!工期抓点紧,等下了雪就不好干活了!”
  温嬷嬷这些天都在住在这里,充当监工,就怕耽误了工期,影响陆善柔三婚典礼。
  魏崔城在训象所当差,傍晚才回来。
  侍女凤姐将牟斌引到了后花园,在池塘边有一个两层八角小楼,原本是个绣楼,是陆家两个小姐学习女红的地方。
  但是陆善柔和姐姐都不喜欢做女红,这里就成了姐妹两个看书下棋喝茶消遣的地方。
  八角小楼的窗户都是打磨成半透明的贝壳镶嵌做的明窗,因而采光极好,在白天太阳好的时候,阳光射进来,就像一个暖房,暖烘烘、亮堂堂的,都不需要生炉子取暖。
  陆善柔把这里当成了书房,在这里继续写第四卷 《陆公案》。
  她最近在查邻居沈金柄谋杀案,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陆家灭门那晚元宵节,沈金柄一家难道一点动静都听不见吗?
  答案就是真的没听见!
  根据沈金柄的儿子沈大少交代,他们一家人在那个元宵节都出去逛花灯、摸门钉、走百病去了,一直玩到天快亮才尽兴而归。
  举家出游,身边伺候的仆人护院一大堆,家里只留下一对看门的老佣人——他们还喝醉了。
  沈大少指天发誓,说道:“这事我若撒谎,就要我像父亲那样死去,如何?真的没有觉察到你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我父亲后来低价买你家的后花园,的确是他的不是,我和母亲都劝过他,不要看价格低就买,父亲非不听,眼馋你家园子很久了,觉得若有便宜不占,这辈子都没法拥有这么漂亮宽敞的花园。唉,现在看到父亲的下场……亏心事就是做不得啊。”
  沈金柄几乎把所有在成都外放时赚的钱用来回京城当京官铺路用了。
  花园也没了。
  性命更没了。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为谁辛苦为谁忙?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沈大少现在只想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什么功名利禄都靠边站。
  沈大少说道:“陆宜人,陆青天的本事我们是知道的,你女扮男装跟着陆青天破案,身为邻居,我们也知道。你又恰好在城隍庙遇见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一定能够找到凶手。”
  沈大少为了配合陆善柔查案,把父亲来往的信件文书、还有以前在成都当知州时的考满成绩、以及从入选翰林院就开始的工作履历都交给陆善柔查看。
  目前,这些东西都堆在八角小楼的书案上。
  陆善柔埋在这些故纸堆里,渐渐摸清楚了沈金柄在成都当知州时如何敛财了。
  知州管着当地财政和刑名治安,沈金柄很聪明,他没有从财政上动脑子——来钱虽快,但太容易被人掌握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