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被迫崛起的胤禛
  八贝勒府。
  胤禩回府后自是一顿发火,火急火燎的召集了府上的谋士,众人一番商议后,终究将目光盯在了胤祉身上。
  胤禩目光晦涩不明,惠嫔手里的证据十有八九是真的,关系到夺嫡的资格,自己不敢也不能去赌。既如此,那便只好让三哥来替自己平息惠嫔的怒火了。
  ......
  朝堂之上,康熙开始时不时的将一些要事交给胤禛去处理,硬生生的将胤禛推了出来,由此来维持朝中的平衡。
  如今胤礽与胤禛已经站在了对立面,虽然朝中支持胤礽的仍占大多数,但胤禛身后也并非是空无一人。
  这点就连康熙也有些惊讶,在自己的儿子中,老九、老十、老十三和老十四统统都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胤禛的身后,但四人是如何与胤禛亲厚的,康熙最是清楚不过,无非是以真心换真心罢了,对此康熙也并未有多大的震惊。
  但在朝臣中,朱家和乌拉那拉家两家均是胤禛的后盾,一文一武,合起来竟也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康熙若有所思的看着板着脸站在下面的胤禛,又看了看旁边的胤礽,谁都不知晓这位千古一帝心中在想些什么。
  散朝时,胤礽直直的朝着胤禛走来,“一段时间未见,四弟又成长了许多。”
  若说刚从宗人府被放出来时的胤礽对胤禛的确有几分真心的感动,那么在知晓自己即将有嫡子且面对被皇阿玛同样重视的胤禛,胤礽再多的感动也尽数消散。
  听着胤礽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胤禛表情变都没变,薄唇轻启道:“多谢二哥赞誉。”
  从身后经过的胤禟听到胤禛的回答x后下意识的捂了捂嘴角来遮掩自己的笑意,一旁的胤誐则朝着胤禟挤眉弄眼,似是在惊叹好久没见到如此面无表情的四哥了。
  胤礽见胤禛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甩袖而去,胤禛则跟在众人的身后,缓缓的朝着户部走去。
  与此同时,四贝勒府,正院。
  “刘嬷嬷,最近多事之秋,四爷被皇上重用,正是需要我们谨慎行事的时候,最近这段时间凡是出入府的若无要事一律不得出府,确有要事的,严格规定出府时间。”宜筠缓缓的说道。
  刘嬷嬷作为胤禛的奶嬷嬷,在府中一直颇有威望,做事干脆利落也忠心,宜筠也乐意善待这位老嬷嬷。
  待送走刘嬷嬷后,谷荷方才将袖中的密信递给宜筠,宜筠拆开看完后,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宜筠手里头铺子的情报网方才构建两个月余,就发现一条大鱼,真真是......
  ......
  晚上,胤禛和弘晖纷纷回府后,宜筠将密信交给了两人。
  “这不是我遇刺的地方吗?”弘晖刚一看到密信,便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只见宜筠点了点头,示意两人接着看下去,一刻钟后,胤禛才缓缓的开口道:“老八的人在查当时那名女子的情况?”
  “这件事情皇玛法不是已经盖棺论定了吗?为何八叔要再去查呢?”弘晖也是疑窦丛生。
  “而且是极有目的性的查,只去查了这一个环节,这才是最奇怪的。”宜筠心下有所怀疑,“你们说,会不会是八弟知道这个环节谁出手了,只是需要证据来证实?”
  胤禛和弘晖顿了顿,最终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大伯临走时的态度我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不是大伯下的令。”弘晖回想着当时自己去送胤褆的场景,缓缓的说道。
  “所以,这件事情可能参与的不止一两个人。”胤禛脸黑成了锅底,一个个的都参与刺杀自己的嫡长子,胤禛闭了闭眼,来抑制住内心的怒火。
  “咱们当初如何查都查不出来,我已经让我的人跟在八弟派去的人身后了,这件事情十有八九确如你所言。”宜筠用下巴撑着脑袋,“胤禛,若是八弟查到线索了呢?”
  “以八弟的性子,捏到证据后立刻就会出手了。”
  “那算起来,八弟还替我们解决掉一个凶手。”宜筠当即提笔写下回信,再三检查无误后方才交给了谷荷。
  ......
  是夜,宜筠睁开眼看着身边熟睡的胤禛,伸出玉手拂过胤禛带了些胡渣的下巴,这段时间胤禛和弘晖两人早出晚归,步步小心。
  思及此,宜筠心里开始想着其他的打算和法子,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
  次日清晨,宜筠醒来后习惯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如既往的是冰凉的床被。
  待用完早膳后,宜筠并未如同往常一般去查看账目,而是匆匆进了宫。
  永和宫。
  德妃看着眼底有些泛青的宜筠,笑着问道:“昨日是没睡好吗?”
  宜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额娘,最近几日宫里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容本宫想想。”德妃闻言便开始思索道,“自打灵嫔有孕后,宫里便没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不过前不久,惠嫔叫了八贝勒进宫。”
  听到八贝勒时,宜筠的眼睛猛的一缩,“惠嫔娘娘与八弟向来亲厚,约摸着是大哥离京,特地进宫来瞧瞧惠嫔的。”
  宜筠又与德妃闲话了一会儿后方才回到四贝勒府,回到正院后宜筠反复品味着胤禩与惠嫔之间的事情,胤禩与弘晖遭刺杀一事大概率是有关系的,可为何胤禩要去特地找一个环节的凶手,与惠嫔有关吗?
  白纸上被宜筠涂涂画画,又圈起来了不少东西,“魏吉,去通知咱们在宫里的钉子,最近盯紧延禧宫,有任何动静都来报。”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惠嫔手里应该握着胤禩的把柄,这才让胤禩投鼠忌器,匆忙的去调查。
  “陈嬷嬷,上次让你查的惠嫔指给八贝勒府里的两个格格,查到什么了吗?”宜筠话头一转,转而开始问起胤禩府里的事情。
  “回福晋,老奴正想跟您说呢!两个格格一开始是受宠了几日,但被八福晋折磨的都生了一场大病,现下八贝勒也不常去那两个格格那了。”
  “怪不得。”后院一平静,胤禩就有更多的心思花在算计人身上了,既如此,后院里还是热闹点好。
  “你过来,我与你说......”宜筠示意陈嬷嬷向自己靠过来,轻声说着什么。
  只见陈嬷嬷愣了愣,待看到宜筠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方才回神,对着宜筠福了一礼后便匆匆离开。
  第269章 孰之过
  和郡王府,前院书房。
  “主子爷,侧福晋那边又遣人来说病了。”
  “怎么又病了,叫府医过去就行。”胤礽不耐烦的说道,本来就愁皇阿玛交给自己的差事,李佳氏偏偏在这个关头使小性子。
  “主子爷......瞧着来报那人焦急的模样,瞧着是真病了......听说弘皙阿哥和弘晋阿哥下了学便去侧福晋的院子里了。”何柱有些迟疑的说道,自打福晋有孕以来,主子爷都没在往侧福晋的院子里去过......不为别的,也要考虑考虑两位阿哥啊。
  “弘皙和弘晋也去了?”胤礽下意识的想到几年前自己曾被皇阿玛训斥过忽略弘皙和弘晋,让他们长于妇人之手,思及此,胤礽眉头微蹙,“去瞧瞧。”
  ......
  一刻钟后,胤礽来到李佳氏的院子。
  李佳氏是真的病了,若是说两个月前李佳氏是在装病企图让胤礽来看看自己,那么在这两个月落空的等待中,李佳氏真的因郁结于心而病了。
  “婢妾给爷请安。”李佳氏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给胤礽请安,胤礽也没想到李佳氏竟真的病了,连忙上前扶起李佳氏,“怎的府医没来瞧你?”
  “来瞧过了,是婢妾自己没用。”李佳氏有些虚弱的说道。
  看着自己放在心上疼宠多年的人如今这副憔悴的模样,胤礽语气也渐渐放软,“是不是因为爷没来瞧你?”
  见自己话音一出李佳氏便梨花带雨,胤礽拿出枕边的帕子轻柔的给李佳氏擦着眼泪,“你也知道,这段时间福晋有孕,正院里都是宫里赐下来的人,爷也不好往你这边来,爷心里是有你的。”
  “有爷这句话,婢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李佳氏话音刚落,屋外的弘皙便冲了进来,“阿玛,所以在福晋没有生下弟弟之前,您都不会来看额娘了吗?”
  “什么福晋,那是你母亲!”胤礽本就对弘皙和弘晋呆在李佳氏院子里这件事情颇为不满,见弘皙又来置喙自己后院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气恼。
  “堂堂皇孙,整日呆在后院作甚,日后这院子每三日你和弘晋来一次,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院子里。”
  弘皙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李佳氏拼命给自己打着眼色,弘皙只得行礼告辞。
  “爷,孩子不懂事,您莫要动气。”李佳氏这般温柔小意,胤礽也不好再继续撒气,索性叫了膳与李佳氏一同用膳。
  ......
  与此同时,正院。
  “福晋,主子爷去了李佳侧福晋的院子里。”瓜尔佳氏斜靠在椅子上,身边的嬷嬷缓缓的说道。
  而瓜尔佳氏并未露出诸如愤怒之类的情绪,反而笑着摸了摸自己略显幅度的肚子,“爷两个多月没去了,去瞧一次也无碍,省得传出去说我这个福晋整日霸着爷。”
  “哪里是福晋霸着爷,分明是爷心疼福晋和福晋肚子里的小主子呢!”嬷嬷笑着奉承道,“福晋这一胎啊,那可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嫡孙!”
  瓜尔佳氏闻言得意的笑了笑,下巴微扬,“去请爷过来用膳。”
  ......
  再说李佳氏这边,膳食刚摆上膳桌,李佳氏也特地回到妆台前打扮了一番。
  只是还没待开始用膳,正院的人便到了,说福晋请爷去正院用膳。
  李佳氏看着胤礽头也不回走向正院的背影,恨恨的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恨不得盘子里的菜就是瓜尔佳氏的肚子。
  ......
  而弘皙和弘晋也一脸阴郁的回到了各自的院子,弘皙甫一回到院子里,格格季氏便端着汤羹走了过来。
  “爷,可是侧福晋那边身子还没大见好?”季氏是上次选秀宫里赐下来的格格,是用来教导弘皙知人事的。
  季氏生的貌美,是苏州小官家的女儿,说话间也是吴侬软语,颇得弘皙的宠爱。
  “额娘那边无碍,只是遇到了阿玛,被阿玛说了几句。”弘皙愤愤的说道,叫人一瞧便知不仅仅是说了几句这么简单。
  季氏也不敢置喙胤礽,因此只得颇为无措的端着汤羹站立在原地,弘皙见了也赶忙端起汤羹一饮而尽,“瞧我x,让你一直站着。”
  “无碍无碍,爷就是婢妾的全部,只要爷开心,婢妾就开心。”
  ......
  次日,养心殿。
  自打上次康熙无意间翻阅了皇孙们的功课后,每次只要一送来皇孙的功课,康熙都一本不落的看完了。令梁九功心头大震的是,几乎每次弘晖阿哥的功课都被康熙单独抽了出去。
  今日胤礽和胤禛立侍于帝侧,康熙正批阅折子批的有些疲劳,抬头见胤礽和胤禛两人直愣愣的坐着,于是便招手示意两人上前,问道: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孰之过?”
  只见胤礽抢先一步说道:“回皇阿玛,老虎和犀牛从笼子里跑出伤人,龟甲和玉器在匣子里被毁坏,若要论及过错,皆有错也。一错在于老虎和犀牛伤人之错,二错在于看守之人的渎职之错。”
  康熙闻言点了点头,又转而问及胤禛,“老四,你觉得呢?”
  胤禛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说道:“儿臣认为只有一错,看守之人渎职之错也。”
  “哦?为何老虎和犀牛伤人无错?”康熙接着问道。
  “皇阿玛,那龟甲和玉器在匣子里被毁坏,龟甲和玉器有错吗?”胤禛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