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小师妹◎
  一瞬间,祝温卿耳朵旁轰轰炸开。
  她、怎么、可能、喜欢、司世子!
  做梦去吧!
  “这辈子都不可能!”
  祝温卿立刻站起来,吓得秦韵一哆嗦。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祝温卿注意到秦韵惊恐表情,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缓缓身子重新坐下,可刚坐下一双杏眼猛然变了色。
  “什么叫也?你该不会……?”
  祝温卿心头突突跳,脑海各种想法纷沓而过,如果秦韵也喜欢司桁,她只能远离了。
  一恍惚,祝温卿面色复杂的看着秦韵。
  秦韵立刻摆手:“我怎么会!”
  “我不喜欢不喜欢,就是怕你喜欢。”
  秦韵四处看看,眼下游廊这边没人,压低声音凑到祝温卿耳边小声说:“可千万别喜欢司世子啊,司世子他不好好学就罢了,而且三天两头不是往赌场跑就是往烟火地方跑,可偏偏生了张好看的脸,晃地国子监姑娘心动地很。”
  秦韵小脸忧愁,苦口婆心劝说,然后又补充道。
  “他还手段残忍,据说,去年,他在赌场把伯爵纪家的嫡子砍断了一只手,当场血花横贱。”
  残忍?
  祝温卿把他跟梦中的他对应上。
  的确残忍,梦里,她多看谁一眼,第二天,那人就会横死与房梁之上。
  “不会。”
  她这辈子都不会。
  “不过,他要认真学,随便考考都比我考的好。”秦韵叹气说道,脑袋有气无力垂着。
  祝温卿看着她这样笑了,她怎么觉得秦韵是羡慕司桁的好脑袋瓜呢。
  入夜,学子厢房热热闹闹,唯独祝温卿所在的厢房冷冷清清,时间长了,别人就觉得她凄惨孤寂,可怜地很。
  然而,他们不知道祝温卿觉得这样好得不能再好,她无需时刻担心她是否没有将伤疤贴好,露了真面目来。
  祝温卿对此,求之不得呢。
  祝温卿打了水来,坐在铜镜前,将面纱摘掉,再一点一点将火烧的烫痕用特定的药粉擦去。
  不一会,一张漂亮地过分的脸露了出来。
  整间屋子也因这张脸亮了起来。
  祝温卿摸着光滑的脸蛋,无奈叹口气。
  她生母在她六岁那年病逝,病逝前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国子监上学,完成学业,她不想回来,因为她母亲就是在上京病逝。
  可母亲遗愿不得不完成,为此她一拖再拖,终于拖到现在,现在,她只需要在国子监待个一年就可以结业。
  只是,在她入上京的路上,她开始频繁做噩梦,梦里男人锦衣玉食供着她,事事顺着她,而代价却是她不能离开那个男人半步,离开一次,他就抓她回来一次。
  她的所有目光、包括身心都只能是那一个男人。
  她太害怕了,在这个无法考究的梦里,她都不知道她怎么认识这个男人的。
  多番思考无果,她决定丑化下,只要那个男子认不出她来,她就不会被他囚禁,还是囚禁在她厌恶的上京里。
  她想过很多种场景和他相遇,例如在小酒馆和喝醉的他打个照面,或者参加游玩灯会和他偶遇,他对她一见钟情,毕竟她那张脸的确好看地过分,又或者她帮了他什么,让他念念不忘。
  但万万没想到!
  他现在也这么小……
  不过,幸好她聪明,提前扮成丑八怪,他应该不会对她感兴趣了吧。
  祝温卿想到这,松了一口气,把明天要弄的药沫弄好,上床睡觉。
  丑时三刻,祝温卿猛然惊醒,面色潮红。
  她这次怎么做了这种梦!
  绕是她看过那种书,可她现在也只是十四岁未及笄的少女啊!
  梦里,不知道司桁突然发什么疯,一双眼睛泛着欲,眼尾坠着几缕红。
  “为什么不能是我?”
  “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到一想到你,骨子就疼。”
  她还在害怕着,疯狂踢着司桁,也不知踢到司桁哪里,司桁表情一暗,下一瞬,将她拉直他怀里。
  进入时,司桁嘴边弥漫出妖冶的满足,亲吻在她被汗侵湿的后背上。
  “卿卿,你终于是我的了。”
  祝温卿惶恐又不安,要不是梦里那张脸比今天看见的成熟太多,她真的会!
  祝温卿起身,抹了几把凉水,才将心头的飘浮褪去。
  那场景太真实了。
  仿佛梦里就是她。
  仿佛疼的也是她。
  祝温卿红着脸,使劲晃晃脑袋,这一晃,她算是晃明白了,不管梦里她跟司桁是喜欢也好,是厌恶也好,她都绝对不能跟司桁多交。
  祝温卿又吹了会冷风,回屋睡觉。
  翌日,祝温卿慢悠悠往学堂走,还没有走一半,被秦韵拽住。
  “你去哪?今日是司业举行月中典礼,大家都在前堂集合呢。”
  祝温卿慢腾腾地“啊”一声。
  秦韵恨铁不成钢拉着她走。
  前堂内,已经聚集一大批人,祝温卿姗姗来迟,准备去自己队伍,冷不丁看见司桁懒散走过来。
  昨夜的梦又浮现出来,她一激灵,拉着秦韵绕道走。
  秦韵:“你走错了,那边不是我们—”
  “我知道,但那边也能走。”
  “可是这边更近。”
  秦韵小声抗议,祝温卿不听,拉着她走,无法,她只能跟着祝温卿走。
  慵懒的司桁原本闭着眼睛,但在嘈杂的人海中听到一道悦耳的少女之音,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声音出处,只看到国子监墨蓝色学服的衣角。
  他还想仔细看看,许老三就凑上来道:“等老头讲完,就该宣布开学考试获得甲等的人,你们输定了!”
  许是今日是司业主持,司桁难得换上国子监墨蓝色学服,他虽懒散站在那里,奈何相貌出众,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也能把处在豆蔻年华的姑娘们迷的神魂颠倒。
  可对他来说,这些还未及笄的姑娘就像瓜娃子似的,寡淡无趣,但刚刚有道声音,他倒是挺有兴趣的。
  祝温卿绕过人群,回到自己队伍当中,往后看,确定看不见司桁,松了口气。
  “你躲什么?”秦韵不解问。
  祝温卿“哈、哈、哈、哈”打着马虎眼:“有吗?我没有。”
  秦韵古怪看着她,经过刚才司桁一吓,祝温卿已经不困了。
  钟声敲响,学业开始念着国子监教规。
  学业过了年,也算步入花甲之年,声音慈祥地可以沁出水来,祝温卿那点困意又被勾出来,她笔直站着,脑袋一点一点垂着。
  她不知道,许老三那伙子人不知何时距离她很近,司桁也在那伙子人中间。
  许老三激动地频频看梁月,梁月不是很想搭理他,假装看向别处,可又看见许老三旁边的司桁,目光又舍不得移开。
  “一定是梁月!”许老三道。
  宋博容故意唱反调:“也有可能是祝温玉。”
  祝温玉,伯爵府祝家二姑娘,大姑娘据说母亲去世后就外出游历,可是大姑娘亲母去世她才六岁,能去哪里游历,上京百姓不禁猜想,其实大姑娘已经死了,久而久之,上京人都遗忘了这位大姑娘,祝温玉好像也名正言顺成了伯爵府的嫡女,围在她身边讨好的人不少。
  许老三坚决道:“不,一定是梁月。”
  “不是梁月,谁得甲等我去喊他爷爷!”
  底下学生不光是许老三,其他人也开始猜是谁获得甲等,其实每次甲等都会有十来个名额,但这次祭酒说,为了督促大家学业进步,本次甲等只会有一个名额。
  一个名额!
  这么多人!
  还是在国子监中的唯一一个!
  得惹多少人眼红。
  许老三目光绕过旁边的祝温卿,眼神瞬间起了鄙夷,转而对司桁露出讨好笑容:“世子,你知道你的铜币落在谁的名字上了吗?”
  司桁散漫看向他,没什么感情的桃花眼厌厌看他一眼,许老三突然不敢说话,又把头扭回去。
  底下讨论氛围越来越高涨,祝温卿被吵地睡的不安稳,不耐烦睁开眼睛,学业的声音也同步出。
  “本次甲等获得者是——”
  “祝、温、卿。”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