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卿卿,快起来,别睡了,阿桁带你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司桁跪在床榻,握住祝温卿的手,将她的手往自己嘴角贴了贴。
  “卿卿,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把你最喜欢的荷花砸地稀巴烂!”
  “让你永远看不见你的外祖父!”
  美人依旧不理他,司桁越说越慌,威胁她的话语逐渐加重。
  “卿卿,再不听话,我让整个候府给你陪葬!”
  司桁一怒,全府上下所有人跪下来,各个抖着身子不敢言。
  御医一进来听到司桁这话,更是想转头就走。
  听闻,这世子性格乖张、下手狠厉、毫无人性,唯独宠着自家夫人,夫人要月亮还会附带星星,若是这夫人逝世,那还得了!
  大夫推辞着,刚转身个身,一把匕首扔在他脚跟前。
  “御医,我夫人她睡着了,你过来帮我把她叫醒。”
  这哪里是睡着!
  分明是!!!!
  御医颤颤巍巍走过来,隔着一层薄纱搭上美人的手腕。
  平静地毫无波澜,像一潭死水。
  他伸手探了探美人鼻息,依旧平静。
  御医直接跌坐在地上。
  “世子妃她……”
  “她……”
  御医抖着身子说不全话,司桁眼神顷刻暗沉。
  一股暴雨来临前的黑沉气氛压过来。
  司桁垂下头,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唯有床榻上的美人在笑。
  似乎表示她走的时候很安详。
  整个房间都静下来,寂静死沉的气氛一下就压下来,连仆人害怕颤抖的幅度都不自觉减少。
  静了不到半盏茶,司桁暴怒的声音传来。
  “滚!”
  “都给本世子滚出去!”
  当下,所有人哪里敢停留,连滚带爬出了房间。
  待所有人走后,司桁慢慢来到美人身边,用手仔细描绘美人的脸庞,缓缓笑起来。
  “卿卿,你要睡,阿桁就陪你睡。”
  司桁脱下鞋袜,躺在祝温卿旁边,侧目,眼神深情款款凝着她。
  但祝温卿死了就是死了,很快,不出一日,上京所以百姓都知道,司桁司世子疯了,守着死人还不许死人下葬,简直丧尽天良、疯狂至极。
  连朝廷上都有了弹劾司桁的奏折,第二日,天子亲临世子府。
  司桁站在门后,没有迎天子进门的意思:“皇上请回,最近我家夫人身子不舒服,待我家夫人身子好点,我再回朝廷复命。”
  天子欲言又止,司桁只是摆手,就关了门不见客。
  天子无奈叹气,他那位夫人呐,可真是他心肝,他夫人要真出事,上京城怕是要疯一个人。
  自此以后,天子也不管了。
  天子不管,那就更没什么人敢管。
  世子府内,所有的奴仆都大气不敢出,慌张又惊恐望着紧闭的房门。
  听说,世子会陪死去的世子妃说话,会替世子妃换新衣裳,还会给世子妃梳妆打扮。
  可那是死人啊!
  世子爷还每晚都抱着夫人入睡。
  再不埋葬世子妃,世子妃的尸体就要发臭了。
  但无人敢劝司桁,只能看着司桁疯沉下去。
  这日,司桁抱着祝温卿,给她梳头发。
  姑娘的头发柔顺地宛如绸缎,让人爱不释手。
  司桁拿着红木梳子,从头梳到尾。
  “卿卿,醒过来吧,我还有件心愿需要你帮我完成。”
  司桁梳着梳着,手落在祝温卿的小肚子上。
  他想要她这里有他的东西。
  他想与祝温卿孕一儿半女。
  卿卿,这件事你还没有帮我实现,怎么能走呢?
  司桁目光沉沉看着,眼神怜爱,低头亲在美人饱满的额头上。
  无论祝温卿什么样子,司桁心都沉沦在她身上。
  吻落下时,祝温卿一个大喘气醒过来,司桁欣喜若狂,一把抱住祝温卿,怀里的姑娘体温渐渐回来,司桁心满意足道:
  “卿卿,我就说你只是睡着了,醒了吧!”
  “他们没有一个人信我!”
  而外面的奴仆听说祝温卿醒过来都吓疯了!
  明明都快四天没有呼吸的人怎么能醒过来!!!!
  御医都说祝温卿香魂已逝!
  根本就是诈尸!
  根本就不是活人。
  但司桁全然不在意,还把说祝温卿的人统统处理掉。
  他家夫人貌比天仙,就算是诈尸又如何,那也是最美最善良!
  况且他夫人一直都在!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祝温卿大喘一口气醒过来,梦里的司桁太偏执,居然守着她的尸体过了四十八时辰。
  她从起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无奈。
  她装死都能被司桁给逼醒过来。
  还真是有些佩服司桁。
  祝温卿一脸无可奈何,翻了个身子,回忆起昨日重逢的司桁,转而又想到昨夜的司桁,昨夜的司桁虽然强硬,但实际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来,现在司桁的行为远远都比梦里要好许多,现在的司桁还在放纵她。
  按照梦境终会变成现实的这个铁律来看,她还是不要装死了。
  就算装死,怕也会像梦里那般,被司桁守着,硬生生熬到药效失效的时候。
  突然,祝温卿慌了起来,她匆忙坐起来,后悔昨夜举动,昨夜她命宁青给姜肃杨传书信,说她被困,请施以援手。
  她起初她并不想牵扯出姜肃杨,只是在陇西真的没有家族可以对抗姜家,她不信,现在的司桁在陇西的地盘还能跟姜家对抗。
  但现在她还是不确定自己行为是否正确,是否会连累姜肃杨。
  可是姜肃杨是除了她外祖父之外,她最为信任的人。
  外祖父?
  祝温卿猛然想到,梦里外祖父入监狱一事!
  整个人更加不安。
  不行!
  她现在一定要知道外祖父如何!
  祝温卿唤来冬眠,派冬眠去打听此时外祖父在边境情形。
  又过了一炷香,祝温卿还是躺在床上,懒散地不想动。
  起床梳洗之后肯定会见司桁,还不如装睡一会。
  祝温卿正美滋滋打算睡个回笼觉时,院子里搬东西的响声越来越大。
  祝温卿听见跟没听见似的,拿过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随便司桁折腾吧,司桁还能折腾出花来不成。
  祝温卿刚沉沉要入睡,秋蝉推门而进,来到祝温卿跟前,欲言又止,叫了声:“小姐.......”
  叫地好哀怨,让祝温卿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祝温卿掀开被子一角,只露出圆圆脑袋问:“怎么了?”
  秋蝉眼神往外看,祝温卿透过门缝隐约看见外面似乎有红箱子,心中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她快速穿好衣裳推门而出。
  待她看清院落情形目瞪口呆。
  彼时,司巳指挥下人要把那些箱子轻拿轻放。
  上好的红木箱子一个叠一个,似乎要将整个院子填满。
  而这些院子还远远不止这些,巷子里停满了货车,货车上皆是红木箱子。
  “这是........”祝温卿问。
  司桁恰好走出房门,温柔来到她跟前,答非所问:“一起来用膳。”
  祝温卿原本还饿着,但是看见这红木箱子,那个可怕的想法逐渐落实。
  她未应,一双水润杏眸盯着他,颇有一种你不说我就不去吃饭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