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属实谈不上清白。
  但祝温卿杏眸弯起,应着:“好啊。”
  “冬眠回去你安排下。”
  姜肃杨出声欲制止她:“阿卿!”
  可姜肃杨的话对祝温卿并不管用。
  祝温卿冲他摇头,依旧要固执地留下他。
  回去时,姜肃杨明显感受到了挑衅,男人朝他扬起下巴。
  一场属于他们之间的战场,影胜。
  这日下午快要入夜,天气凉爽,祝温卿在树下美人椅上悠悠看着医书,突然,余光里跑进阿福的身影。
  阿福,就是那个影的妹妹。
  祝温卿房下书,朝阿福招手:“阿福,影是你亲哥吗?”
  影来当车夫有几日,这几日,祝温卿总会偷偷观察影。
  当然,祝温卿也知道,影知道她在观察他,还任由她观察。
  每次她看他看得有些深迷时,他就猝不及防撞进她的视线里,再一步步走过来,似乎要直逼她的内心。
  “姑娘,不必偷看,小人可让姑娘大大方方看。”
  祝温卿脸一红,也是这几日,她发现她对影的那股感觉越发明晰。
  他真的不是司桁吗?
  两人这样的对话发生过几次。
  有一次,祝温卿被激地反驳:“好啊,那你把衣服全脱了给我看。”
  男人顿住,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
  祝温卿“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就喜欢看他猝不及防的样子。
  祝温卿的蔫坏算是体会到了。
  “不是,我是被哥哥从人贩子手下救出来的。”
  小女娃长地粉雕玉砌,想必父母也是出色的人。
  “哥哥说会帮我找到阿爹阿娘。”倏地,小女娃不知想到什么,一点都不伤感,脸色傲娇地挺起来:“姐姐,真心建议做我嫂子。”
  那语气像是你错过她哥哥,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好的人。
  祝温卿来了兴趣挑眉问:“怎么说?”
  “我哥哥超厉害,那日我哥群战百人,都未曾落下风!”阿福津津有味回味着,“要嫁就要嫁我哥哥这种大英雄。”
  祝温卿噗呲笑了,小姑娘还不满七岁就想着嫁人了。
  阿福拉住祝温卿的手,示意她往她跟前凑凑。祝温卿顺从地把脸凑过去。
  阿福超小声道:“姐姐,你别看我哥哥带着面具,其实摘了面具,脸超级好看!”
  “你能给姐姐画出来吗?”她总是摘不下来他面具,让阿福画出来总可以吧。
  阿福摇头晃脑同意,祝温卿心中一喜,命秋蝉拿来纸笔。
  半个时辰后,她见小姑娘还在认真画,怕把六岁小姑娘累坏,想让小姑娘休息下。
  谁知走到跟前,刚准备叫阿福别画了,低头一看,阿福哪里在画,分明就是睡着了。
  祝温卿:“.......”
  祝温卿被她自己弄笑了,她太想知道影的样子,连小孩子的话都信了去。
  祝温卿正为自己感到尴尬时,一阵阵轻笑从旁边传来。祝温卿偏头看,看见影在笑。
  “姑娘,你就这么想知道小人的真面目?”
  “是呀,想看看你是不是我那死去的前夫。”
  祝温卿说的淡定。
  男人笑容消失一瞬,但很快又接上。
  可那一瞬,让祝温卿怀疑更加强烈。
  “姑娘您不是说您前夫早死了吗?”
  “这不是怕诈尸吗?”
  影:“.........”
  他是真服气。
  “所以给我看看你的脸,不然成宿成宿做噩梦,会睡不着的。”姑娘为难地说。
  男人冷哼一声:“那你别睡了,做噩梦吧。”
  “哇,好狠心。”说完,空气静了下去。
  两人相处太过愉快了,氛围恰到好处,即使是变着法激对方,也不担心会激怒对方。
  “所以给我看一眼呗。”
  她现在倒是好脾气,影内心吐槽着,怎么不见以前这么求过他。
  影没有说话,抱着草去往马棚,姑娘跟在他身后,也来到马厩。
  不一会,姑娘站在他旁边,胳膊眼看就要贴过来,影余光注意到,故意不为所动,姑娘就大胆地将手臂贴过来。
  冰凉、细腻一下就他身上散来。
  内心的渴望似乎找到一个出口,疯狂往外涌。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往旁边移了下,姑娘紧跟着他移动,手臂又贴了上来。
  真是该死,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碰他一下,他都快溃不成军。
  男人身子倏地崩成一条线,桃花眼余光看她,姑娘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为所动,大胆直接对上他的视线。
  突然,死去的一些回忆袭来。
  那时是司桁总会拿手臂贴着她手臂,天气炎热,司桁还是不死心就一定要贴着她。
  等姑娘彻底生气他就把手臂拿走,可不一会,他觉得姑娘不热了,他就又贴上来。
  多次下来,祝温卿无法,默认了司桁的做法。
  司桁后来也察觉到祝温卿对他的放纵,直接大胆起来,一直贴着。
  那时她还取笑他:“司桁,你是大狗狗吗,一直黏人。”
  司桁没脸没皮回答:“不管,就黏着卿卿。”
  回忆戛然而止,两人同时移开目光。
  一股诡异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升起。
  不一会,男人率先出声打破沉默气氛。“若是给你看了脸,你可一定要对我负责。”
  男人像个娇娘子似的,生怕对方负他。
  不过,对方的确会负他,负的清清楚楚。
  “不,若是脸我不满意,就不嫁。”
  男人气的牙疼,可真敢说!
  “我就先看看。”姑娘笑的坦然。
  影的语气没有好到那里去:“那就不给看,我只给我未来夫人看。”
  “切。”祝温卿又假装不在乎,把影弄笑了。
  当夜,祝温卿看着秦韵的回信,长叹一口气。
  自从她怀疑影就是司桁之后,她便给秦韵写了信,询问司桁近况。
  刚刚收到秦韵回信,信中只道司桁并未在上京入职,也甚少在上京看到他,他好似从上京消失般。
  秦韵还特意去侯府走了一趟,并没有看见司桁身影。
  真是奇怪,好像司桁不但但从她的世界里消失里,还一同从大家的世界里消失了。
  祝温卿凝眉,招来宁青。
  “你去偷偷查一下。”祝温卿吩咐道。
  宁青秘密连夜出城。
  翌日,祝温卿醒来,就看见影在浇水。
  还真会挑位置,她一睁眼,打开窗户看见的只有他。
  祝温卿冲他招手,男人放下水壶沉默走过来。
  “我今日想出去玩,你去套马可好?”姑娘说话温温柔柔,抬手揉着他的脑袋。
  祝温卿只揉过司桁的脑袋。
  如今,却揉另外一个男人的脑袋。
  影眼神又明又暗盯着她,最后晦涩地说:“好。”
  男人来到马厩,边套马套想:她真的喜欢上影了吗?可是怎会喜欢上影。
  明明影和司桁是同一个人,但是只要他想到,她对影有感觉,他还是受不住。
  近日姑娘对他的种种异样,他收拾杂草的手握成拳砸在柱面上,剧烈的疼痛使他心中的难受缓解些。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刚准备套马时,姜肃杨身边的小厮出现在他跟前。
  半柱香之后,旷野之上。
  姜苏杨目光冷厉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