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回赶镖在外加紧研习,到时候拿了三十辆银子上山过年,一整个冬天都可以和奚容腻在一块。
  书上画得精细,他铭记于心,待见到了奚容再慢慢与人一同研习。
  首先是不能让奚容难受和疼。
  乡里正好买了院子,便让二郎在乡里住着,也方便读书,他和奚容就在山上窝着过二人世界,谁都不能打扰,除了洗衣做饭,全部的时间都可以亲亲贴贴做这些事。
  周锋郎看完书,便将书好生放在怀里藏着。
  又过了两天,路上突然不怎么太平了。
  先是山贼。
  后来渐渐不太对头。
  来的人不再是山贼一流,都是会功夫的好手。
  那先前甲方派的好几名伙计,瞧着普普通通的打扮,没想到功夫却异常厉害。
  之前便做了约定,若是遇见这种人来抢镖,便叫周锋郎带着镖赶去京城。
  还有上百里路,关口有人接应,只要周锋郎跑得快便能赶忙去往京城。
  十来名弓箭手备着,这一回死伤无数,周锋郎虽然力气大,却没有正统学过功夫,他显然已经知道这并不什么普通的镖,这些人训练有素,恐怕都是精兵,他们杀伐果断,不管周锋郎他们是民是兵是什么身份,一律下了死命令杀光。
  更何况镖是在周锋郎身上。
  唯一的一点便是这些人不知道镖在谁身上。
  周锋郎看着力气大也敏捷,但显然没有什么功夫的。
  三教九流的人出身,对方一开始不觉得镖在他身上。
  直到所有人都死了,却偏偏有人逃了出去。
  于是便顺着痕迹去找人。
  周锋郎也受了重伤,骑着马流了一路的血,身后有敌兵追捕,血迹就是他的轨迹,一旦抓到一定会死。
  这一瞬间心里浮现了奚容在晚上等他的样子,又是出门那刻他骑在马上,回头见奚容在门口目送他离别时。
  他一咬牙便往山里走,杀了一只鹿放在马上绑着,他独自进了山。
  马驮着流血的鹿一路奔走,那些人沿着血迹正好是去京城的路。
  而他进了山,凭脚程可以走出去。
  仿佛老天爷偏偏要和他作对一般,这日山上起了雾,方向难以分辨。
  但他内心坚定极了,只往一个方向走,不管旁边是什么杂草和障碍,就那么走过去。
  平常山上能采到的止血的草药和解毒草一株都无法看见,身上冷得已经麻木了,但是他眼前异常清晰,一路的走,跌倒了也爬了起来,竟然凭双脚走到了京城。
  城门便有人接应,一看他连忙将他带上了马,不一会儿进了一威严的大宅邸,一名贵人连忙接住了他的镖。
  周锋郎说:“老爷,可否先结了钱,我得先请个大夫。”
  那贵人见了账本激动不已,一时间忘记了他,听他这么说,连忙说:“府上就有最好的大夫,快来人请大夫给英雄治病。”
  大夫一见便皱眉,“仿佛是中了剧毒,可有什么不适?”
  周锋郎说:“还好,但是先请大夫帮我包扎止血。”
  大夫解开他的衣衫一看,那受的伤可真是触目惊心。
  连忙拿了绷带和止血的药来处理伤口,但不知怎么也不流血了,上了药好包扎的很。
  大夫将手放在他脉搏上,突然眼眸睁大开来。
  .......
  周锋郎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便去拿钱,本应该是要去马堂主那边结钱,但是怕路上要用,便在这边让东家拿钱。
  那名贵人并不是结他的工钱,而是一口气打赏了五十两银子。
  周锋郎拿着银子露出个苍白的笑,“多谢老爷。”
  拿了钱便转身离开了。
  贵人见自家大夫皱眉许久,便问:“怎么了?可是那位壮士病情疑难。”
  大夫说:“确实是疑难,草民从未见过这种症状,那位壮士浑身冰冷,脉搏已然不跳了。”
  .........
  奚容眼皮跳了一下,外头又有人来敲门了。
  赌场来的几名小弟来送了些水果,不用奚容出面,周二郎一股脑的把人轰了出去!
  “再来,小心我报官把你们全部都抓起来!”
  几名小弟对周二郎可没什么好脸色,当下几个人都把他围了起来,奚容连忙从屋里出来,“干什么?不准动他!”
  带头的小弟瞧着是恭恭敬敬的,但说起话来满满的威胁。
  “小公子那日也知道的,周石君打了我们家曹爷,如今还出言不逊,三番两次阻止我们家曹爷的好意,我们教训教训他是应该的。”
  奚容气得要命,“明明是曹孔的不对!”
  小弟笑道:“您和曹爷是表亲,他对您好是理所应当。”
  奚容简直要被气哭了,“你们便是趁着我大郎不在家来欺负人.......”
  几名小弟见人都快哭了,也不敢太过分,连忙把人撤了回来,但是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小弟说:“小公子别以为周大郎了不起,他做的工、走的镖全是仰仗我们家曹爷介绍的路子,要不然你以为他能赚这么多银子?几十两银子,可以买好几个人了!”他故意说,“周大郎是和曹爷很熟,早就和曹爷说好了,他要是去走镖,您就交给给曹爷照顾。”
  周二郎破口大骂:“放你娘狗屁!竟然来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刚说完,奚容已经哇哇大哭起来。
  似乎受了些挑拨,开始怀疑起来。
  几名小弟也被吓到了,没想到奚容这么不经哄骗威胁,一会儿就哭了,哭起来真是如江南细雨一般,几个人手足无措,已经感觉自己担待不起,说了几句便灰溜溜逃走了。
  人前脚刚走,王宁就拿着猪肉上了门,“怎么?曹孔的人又来?”
  周二郎是认识王宁的。
  从前两兄弟打猎干活,周二郎也跟着干过一段时间,周锋郎经常把猎物卖给王宁。
  这几天也多亏了王宁照顾,经常帮忙带肉过来,才免了周二郎要上街买菜。
  这些天赌场的人可是天天过来骚扰,周二郎根本不敢走开,怕那姓曹的贱人再来。
  人是没来了,但是他小弟每天来送些东西,瞧着就恶心。
  王宁把肉放在厨房里,十分麻利的帮忙切起了菜,边切边说,“二郎你去把青菜洗了吧。”
  周二郎虽然挺感激王宁每天收摊都把肉顺带带过来,但是每次见他自然而然的进厨房,就说不出的不爽。
  王宁说:“我是买猪肉的,切得麻利。”
  可是周二郎也会切,他做菜也同样好吃,这卖猪肉的未免服务也太周到了点吧?
  王宁说:“大郎回来以后先让他躲一阵子,曹孔已经放话了,说准备整死他。”
  奚容吓得眼圈又红了,“那怎么办,他去赶镖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个信。”
  奚容还问阿尔法怎么给周大郎报信。
  意识里的红光闪烁了两三下,没有听见阿尔法的回答。
  王宁说:“我们王家的人很多,若是碰上了人,我交代人提点一两句。”
  奚容连忙道谢:“谢谢你,王大哥真是我们的的大恩人!”
  周二郎在一旁几乎要把王宁盯出个洞,就怕王宁趁机留在家里吃饭,没想到他还挺懂事,切完肉就走了,干净利落。
  周二郎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去炒菜。
  今天炒的是青椒炒肉加蛋花汤,周二郎的手艺相当可以,但比周大郎稍差了一些。
  饭端上来,奚容却没什么胃口,周二郎说:“容容别担心,等大哥回家我们便会刘家村,不必在云水乡受这等鸟气。”
  奚容担心道:“他们找上去怎么办?”
  周二郎见他眼眸水水润润的,担心这担心那儿,又觉得可怜又觉得可爱,突然觉得大哥不回来他也可以先带奚容回去。
  “山里又许多陷阱,他们上不来的。”
  对。
  他也会捕猎和做陷阱,今天把奚容带回去,便在山上做陷阱也不迟,反正家里有许许多多周锋郎剩下的陷阱,也有些已经被破坏的陷阱,修修便可。
  “容容,要不咱们先回山里躲躲?”
  奚容不愿意,一定要等周锋郎回来,而曹孔三番五次来找麻烦,奚容甚至得到了消息,曹孔在半路拦截到了周锋郎,让奚容来找他。
  不来便把人杀了。
  ......
  周锋郎骑着马,紧赶慢赶,一路上连眼睛都没合,只是马儿吃草喝水休息花了些时间,如此才用了五六天便从京城赶回了云水乡。
  云水乡的界杯在一条小路上,一旁有个小茶馆,里头有喂马的粮草。
  那马儿快跑死了。
  这可是五两银子买的马,死了太可惜了,周锋郎便让马休息一会儿,再吃些粮草。
  自己好像也是久没喝茶水了,便去茶馆要些茶水。
  还没进茶馆,便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周大郎?”
  周锋郎过头。
  那男人笑道:“容容很担心你,让我来接你。”
  第67章 漂亮小寡夫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