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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早之前肖坤给奚容买了一套西装,那年他还很穷,咬着牙花了大价钱给奚容买了一套。
  那年奚容还和他并不亲密,奚容冷冷清清的不可高攀,碰一下都像是在亵渎,肖坤的眼睛像一把精准的尺子,那身西装穿起来竟然意外的合身。
  肖坤自己也买了一套。
  这场婚礼几乎花了他从倒卖东西以来赚的所有的钱,买了一对金戒指、再给奚容买了一个昂贵的漂亮胸针。
  他甚至自己买了个照相机。
  所有的东西都是奢侈品。
  两个人在门口坐着,肖坤把照相机放架起来定好时间,连忙跑过去和奚容站在一块。
  端端正正的站着,那相机“咔嚓”一声,拍了了一张照片。
  家里的糖酒、瓜子、柚子、苹果都没有少。
  水果很奢侈,肖坤不要钱似的买了各种寓意好的种类,红枣桂圆之类的更不用说。
  被子都成了大红的,红布系成了漂亮的花,肖坤亲自剪了几个大大的喜字,没在外边贴着。
  房间里面倒是贴满了,他们俩自己看。
  “一拜天地——”
  没有司仪,肖坤都是自己喊的。
  他穿着西装倒是人模人样的,像是一名极为俊美的将军,衣架子似的将那西装都提高了档次。
  一般人黑、穿起来是不好看的,他倒是穿得很好看。
  “二拜高堂。”
  父母早就死了,奚容的母亲在上海,灶王爷就成了高堂。
  “夫妻对拜!”
  穿着时髦的西装,仪式倒是传统得很,肖坤深深的鞠了一躬,他余光瞥见奚容也在鞠躬,顿时心理高兴得不得了。
  “送入洞房——”
  洞房花烛。
  肖坤一把将奚容打横抱了起来。
  过家家一般的那仪式有些趣味,相互看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肖坤搂着奚容进了装好的东厢房里。
  和奚容当年所想得一样,这儿果然是他的婚房。
  日子黏黏腻腻的过着,奚容记得那年肖坤给他买了好多东西,也不知道钱是哪里来的,奚容问了好几次,肖坤不说。
  刚进入秋天,有一天,肖坤兴奋的说:“外边传出来说可以往后可以搞家庭承包制了,以后咱们可以去小兴安岭养羊,我打听到了,羊肉很贵。”
  小兴安岭养的那头羊年前产了三只小羊,如今个个都长得壮实极了,今年过年可能宰一头羊吃。
  秋收的时候正值农忙,在小兴安岭避暑了几日,奚容又回去了。
  十里湾的小房子虽然是可以避阳,但是热,肖坤一般都不让奚容去,就让他在家里看书写东西,或者自己玩玩散散步。
  家里还种了些花草树木,奚容没事可以浇浇水。
  那日上午,因昨夜肖坤弄得狠了些,奚容日上三竿还没起床,在床上赖了好久。
  洗漱完毕,刚吃了两口粥,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
  这半年来,杨克突然失去了斗志。
  那年惊鸿一瞥,雨天报社里的少年郎成了他的心魔。
  这几年一直在找人,找了许久。
  陆君兰是名笔者,报社里的人说平日里不怎么打眼,因家里的弟弟和他二选一,他便下乡再教育。
  北大荒需要许许多多的人,杨克一直以来都在这边找。
  年前的时候才知道,陆君兰居然去了西部。
  杨克一路奔走,到了西边,却得知陆君兰居然出国了。
  “上面有了她的调令,她的未婚夫在英国,这两年政策开放,很多知识青年都得以回去,陆君兰的未婚夫在这边等了她许久,就在一个月前走的。”
  西边的确比北大荒宽松一些。
  有些情况是可以放人的。
  杨克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有未婚夫。
  男人和男人在国内并不能放在明面上,但在外国开放许多。
  他那么漂亮那么好,他的未婚夫一定很爱他吧。
  如果能早点找到他,是不是结局不一样呢?
  可木已成舟,杨克已经是心灰意冷。
  弟弟还在嚷嚷的要去找那个叫奚容的,杨胜早被他扔去了封闭式军营里,这两年每每回来两兄弟都是吵架,两兄弟跟仇人似的。
  最近上头有些松动,也许明年知识青年大部分可以回家了。
  杨克手里拿名额一直没用,也许是和弟弟关系越发的坏,也许的当年隔着门对着奚容说了不好的话,便想着索性将名额给奚容算了。
  就当是补偿。
  和那年一样,黄土凹的路一点也不好,他开着车带着人去了县里和乡里,左右是无事,干脆想去看看那奚容。
  两年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心心念念着这人,他在军营里咬着牙的努力,就想拿个有权利的官,以后不必靠着他。
  他一下子就想通了,自己没了盼头,就想着杨胜要是喜欢,就好言说几句,让那奚容回去和杨胜好好地。
  过去一问,宿舍里其他知青说:“两年前就没回来过。”
  杨克愣了一下,“去哪儿了?”
  一名知青防备的盯着他,“你是谁?”
  杨克想了想,说:“我是他亲戚,是来接他回家的。”
  那名知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对,你那杨胜的哥哥,你找奚容干什么?”
  杨克实话实说:“我手里有一个名额,奚容符合上调要求,我来带他回去。”
  那知青冷笑了一声,“明年应该有政策大伙儿都会回去的,前几年怎么不来,把人戏耍来去的,听说他如今过得挺好的,你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到时候还得他欠你个人情。”
  这边的几名知青知道点当年的事。
  那杨胜好像很有关系,说要带奚容回去,结果食言了,还说了不好的话,那几天把人搞得病恹恹的。
  那天奚容出工显然状态不太好,几个人都有点担心,但后来他又搬去了村里十里湾附近肖坤家里了。
  听说肖坤是个老实人,一直待人挺好了。
  现在这姓杨了又来做什么?
  杨克皱了皱眉头,这边问不出什么就去村长那边问了问,才问得了奚容的去向。
  村长对奚容赞不绝口,“那十里湾可难开垦了,奚容同志每天都能拿满勤,工分都没少过,如今十里湾那一大片农作物少不了他的功劳,我们知道他这些年辛苦,正想给他颁发光荣勋章!”
  杨克知道奚容是个读书人。
  那十里湾这么难开垦,他居然受住了,想来吃了不少苦。
  稍微有了一丝愧疚,他想,也许当年他真的是想错了,奚容可能真的是个正直好青年,他弟弟可能是喜欢他,才一直写信往家里要名额。
  路很难走,但杨克是吃过苦的、也练过,这些路途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方向感很强,村长一指路他就知道往哪儿走了,他脚程快,一下子就把副手和村里的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远远的竟然看见一座修葺得整整齐齐的农家小院子。
  比村里好多人的院子都修得好。
  院子门是虚掩着的。
  他将门一推,进了院子,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他往前走,敲了敲正屋的门。
  第262章 漂亮知青22
  因奚容睡很晚起来, 吃早餐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听见有人敲门,奚容以为是肖坤。
  肖坤回来得早也有这种时候敲门的。
  奚容一个人在家里, 肖坤总是叫他把栓好门。
  肖坤出去的时候,门是紧紧掩着, 大约是习惯了,奚容起床就去栓门, 因此肖坤回家是需要奚容来开门的。
  奚容把碗放下,喊了一声“来了”,他穿着拖鞋哒哒哒的跑过去。
  门一开。
  竟见是名不认识的男人。
  高高大大的穿着制服, 生得十分俊美,身上自带一种凌然不可亲近的冰冷。
  奚容愣了一下,问:“请问, 您找谁?”
  衣服的料子极好, 打理得干干净净, 一看就不是村里的、甚至不是县里的人。
  应该是个大官。
  大白天的找上门, 是不是肖坤犯了什么事?
  奚容仔细一想, 越想越觉得是,肖坤的钱越来越多了,给他买这样、买那样的, 特别奢侈,对于奚容来说钱是不好赚的,肖坤突然赚这么多钱, 让他不得不怀疑。
  杨克睁大眼睛——
  这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