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婳的动作可比她快。
  “娘子,你手上分明有证据,为何不——”
  沈婳不以为然的拨动着手里的金锭。
  “慢慢逗着玩。”
  前世,她被这些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种滋味如何也要让他们尝尝。
  “人啊就是贱,将她们吓得够呛,再掐着他们脖子的将绑在颈间的这根绳松一松让其喘息,一松一紧,如此反复,再一朝致命一窝端了才有意思。”
  何况,私通一事,若要计较,便是大罪,若不计较,只怕沈薛氏也不会有事。
  她视线往下:“都拿去发了。”
  “是。”
  倚翠将金锭逐一分发。
  李三捧着金子表忠心:“沈娘子放心,今儿发生的一切,我等定然不会隐瞒为那些个狗杂碎留情包庇。”
  说着,他看向目瞪口呆,怕金子随时消失的婶子。
  婶子:!!!
  她挺挺腰杆。
  “不错!”
  “我们可不是看在银子的面上,我们是为娘子你抱不平!”
  她吆喝一声:“大家伙,是不是啊。”
  “没错!”
  “如此宵小,自然要让万千人指责!”
  “这般没脸没皮的人,我们定然要让所有人认清他们的真面目。”
  这一枚金子,份量十足。
  大祁这边,一两金子能换十两白银,十两白银能换十贯铜钱。十贯铜钱能换一万文。
  这金子还不知有几两呢!
  她们活了这么大辈子,就没看过这么多的钱。
  一行人走路带风,雄赳赳气昂昂。
  正逢碰上沈瞿派来的人。
  那人赔笑:“今日一事,虽是娘子栽赃嫡母为家丑,可人言可畏,还请诸位莫再外头随意胡言。脏了沈家的清誉。”
  “公子给每人准备了一锭银子,以作答谢。”
  他以为这些市井小民定让感恩戴德的收了。
  却不想,这次压根不用李三提醒。婶子双手一叉腰身。
  “谁稀罕你这点破钱!”
  “当打发叫花子呢?”
  “滚滚滚!”
  第397章 也不知他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
  也是可惜,郑千喻是等这一场闹剧结束后才赶来的。
  沈婳正提着洗干净,毛发仍旧是灰扑扑的兔子。得知她来晚后,郑千喻难免扼腕。
  “沈婳,我好不容易才从家中溜出来的!”
  沈婳抬眸,却忽而道。
  “我现在空了。”
  “??”
  沈婳抬手,理了理衣角很是矜持:“我倒愿意陪你去相看。”
  郑千喻:??好家伙,那他们就更看不上我了。
  不过,她真不觉得那些媒婆介绍的人是什么好货色。
  可想到沈婳那个挖矿的情郎,郑千喻觉着有必要让沈婳去见见世面,免得被哄骗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万一这次媒婆叫来的人不错呢?
  “行。”
  兔子胆小,又怯生人,沈婳放下它时,便往脏兮兮的笼子钻。
  沈婳让凝珠扔了脏臭的笼子,从外又买了个很是漂亮精致的。她将兔子放入笼子后。安抚的摸了摸乖乖的耳朵。
  再用呈椭圆形,带双耳紫檀木四瓣海棠花式的玉耳杯盛水。又将装着刚洗干净转着樱桃的竹雕海棠形盘,一并送入内。
  郑千喻:……
  她没忍住讽刺一声。
  “养孩子都没你养兔子精细。”
  “我若有孩子,只会比这更精细。小郎君养糙些倒没什么,毕竟是要撑起门楣的,得让他阿爹去教导,小女娘就不同了,万得千娇百宠。”
  只是……生孩子的过程,她和崔韫两人,都很抵触。
  尤其是崔韫,还不让她去问倪康。
  不会吧不会吧,你都想给挖矿的生孩子了?
  郑千喻一言难尽。
  “我看你是真病的不轻。也不知他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
  沈婳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入内屋换了身清爽的罗裙。不过,中途绕了个弯,没有直接过去。
  她得先来先瞧瞧,那些金锭花的可值?
  此前,影五曾隐晦提及,传播一事可以通过暗桩,消息绝对短短半日就能在丰州城各地四起,便是连荒芜角落都不会放过。
  可沈婳没答应。
  她可以做的事,无需借势。
  女娘也清楚那些暗桩本就隐蔽,不该为了她这点小事特地派出来。
  何况,丰州城有崔韫的眼线,若是也有旁人的眼线呢?当时邹府的事,颜卫两家的事,靠的就是这个手段,肆意散播,就怕有人会将其关联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
  就是沈瞿那些人了。
  眼睁睁看着局势不可控,焦灼的想法设法去阻止,最后都只是徒劳,应该会急的跳脚吧。
  沈婳有时间,可以等个三五日,等着沈家的丑闻一点点渗透成了在百姓的茶余饭后的消遣。
  马车缓慢的驶着。
  她稍稍撩开一角车帘,就见那大婶篮子也不挎了,手舞足蹈的大声对着一行人道。
  ——“知道吗,开绣坊的沈家,大房的夫人同小叔子夜里恩爱的很呢,一日八回。那小叔子扶着腰,第二日榻都下不得,偏事后他这寡嫂还不知足。听闻同继子也有些暧昧不清。这其中乱的很。”
  沈婳满意点点头。
  郑千喻觉得她懂了,可好像又没懂。
  “一夜八回是何意?”
  沈婳觑她一眼。
  语气不乏嫌弃。
  “脱八次衣裳。”
  沈婳:“还挺折腾。”
  郑千喻觉得好似不太对,可她又找不到反驳之词。故,她煞有其事认可点点头。
  那边的说话声再度传来。
  ——“我说的可不是玩笑话,这种遭天谴的事,我能随意说么?
  ——“这不,都分家了,二房还搬回去。”
  有人信了,有人不信,可不得不承认,这事听着刺激。
  ——“可我听说沈娘子在绣坊对面准备开铺子,她也是不该如此。”
  大婶闻言啐了一口。
  ——“县老爷都不能不让她开铺子。你们说什么嘴?
  ——“她本就体弱,想来早些年,最上心的就是棺材和丧事的事宜了,无非是开个最了解的铺子不偷不抢谋生罢了。”
  很快,也有将金子藏到兜里的人上前。
  ——“这话不假,我可是亲眼听见的。那些人可虚心了。”
  ——“何况,做生意最是忌讳,那些好好的铺子,是极难租或卖给寿衣铺子,棺材铺子的。当时本开的就是酒楼,当时那酒楼吃死了人,酒楼开不下去后,便是低价转售都难。这铺子若开张,除了这种生意,谁会愿意进去?”
  ——“那沈家继子可是给钱让我等住嘴了,可我等又不是见钱眼开之徒。”
  拿人手短,倒是将沈婳故意做对的事给摘了个干净。
  一传十,十传百……
  沈婳满意的放下布帘。
  “你也不怕沈瞿找你麻烦?”郑千喻觉得爽,可又替沈婳忧心。
  女娘娇柔做作的嗔她一眼:“不逼一逼,就怕他不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