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头雾水。
  直到沈婳入内。
  女娘的环视一周。熟稔她褪去鞋袜,爬上贵妃塌。
  她一动不动的瘫躺着。同适才的严肃判若两人。
  女娘想起一物,取过贵妃榻上的包裹。是韦盈盈寄过来的。其中有本书说是从姬霍那里赢来,如今市场可买不到。
  求知若渴的沈婳翻开第一页。
  是飘逸的几个大字,夺目生辉。
  《霸道世子小俏妻》
  只爱听戏的沈婳:???
  她想韦盈盈真是什么破烂都要寄过来。
  她又想,姬霍一个大爷们,怎么看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等她不屑的翻开第一页。
  女娘陷入了深思。
  她果然,注定是四人帮的人。
  第458章 弟弟我给你兜底!
  屋内除了时不时书页翻动的声响,再无其它。
  绣娘们也将落在女娘身上的视线回到被放置高位的打盹的兔子身上,细细的看,找角度,对上光线,思忖如何下手,各部分的针法时不忘手下灵活的劈丝。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对面的老绣娘纷纷收拾出屋,既然休假,多数人是不准备留着午膳的,手里个个提着小篮子离开。
  见状,屋内的新绣娘纷纷放下手里的针,面带狐疑。
  女娘缓慢的合上书,揉着酸涩的眼儿。没骨头似的斜靠一处。
  “都瞧仔细了吧。”
  她画饼。
  “学透了,就能休假。”
  她缓缓起身,庖厨那边酿了许久的石榴酒。差不多也能喝了。
  吃饱喝足,午休一番,绣娘又开始忙活。可贵妃榻却没了人。
  “东家呢?”
  “用饭时,她还和秀儿坐在一处。”
  秀儿是这些人里头算年轻的,当下抬眸。
  “东家也休假去了,她让我们自觉些。”
  有人舒了口气。
  “不在也好,东家在时,我总觉得她会凉飕飕的踱步走过来,将我臭骂一顿。可东家不在,我还怪想她的。”
  “我倒不怕娘子骂,我就怕她走过来问我,为什么生了三个孩子。”
  她还记得,当时女娘难过的看着他。
  “你同你丈夫感情好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只以为男人在外面养人了。就听沈婳更难过的问。
  “有没有考虑再要一个。”
  “这事我记得,当时孙掌事也在,当时扭东家的耳朵。”
  气急败坏。
  ——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看着架势,东家是要亲手教我们,上回她随意点拨我便受益匪浅。可见是我等的福气。只是不知她适才瞧得是什么书,那般认真,没准是夫人留下来的苏绣孤本。”
  适才离沈婳最近的绣娘陷入沉默。
  “我倒是瞧见了书中的一段话。”
  “什么话?”
  那人麻木的背诵:“雨越下越大。司徒雷脸上分辨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死死抱着她,大声痛苦的吼了一句,别走!你只能是我的。”
  屋内彻底陷入死寂。
  沈婳抱着她的司徒雷天去了酒楼。
  入雅间后,瞥了一眼郑千喻。
  “又叫我来作甚?”
  郑千喻一手搅动着汤勺,紧张不安的垂下眼眸。欲言就止的很。
  再看她对面,坐着胖乎乎,肉感十足的贵公子汪续。
  沈婳眯了眯眼。
  “你怎在此?”
  汪续忙起身答:“义母,我们这几日走的近。”
  他继续先前的话:“志趣相投,就一道拜了个把子。”
  “她比我大上几岁,家中排行三,我得喊三姐。”
  这又是什么混乱的关系。
  你喊她三姐,喊我义母?
  怎么,我辈分就这么大么?
  沈婳一言难尽,正要走近,可脚步猛的一顿。
  被尘封许久的一处记忆,彻底惊醒。
  前世……
  她努力的去想,前世郑千喻嫁的是谁?
  当时她万念俱灰,也彻底同外界断了联系,孙姨见不着她,郑千喻也见不着她。
  可她却听府上送饭的婢女道。
  记忆碎片般零散,正当她头疼欲裂时,耳侧好似又响起。
  “那郑三娘子好本事,攀了高枝儿。谋求了个好姻缘,听说是通州人氏,瞧着衣着打扮就不简单,郑三娘子带着人嚷着见娘子,公子给轰出去了。不简单又如何,沈家的家事,由得了外人掺和?”
  “郑三娘子气的不成,她身边比她小岁余的贵公子还说要回通州找他爹帮忙。找了也来不及了,娘子就要被送出去了。你听见没,都是未婚夫妻了,那人却喊三姐呢。”
  三姐。
  沈婳倏然一滞。
  前世,丰州胡知府是没出事的,所以汪知府未被分配来此上任。
  那……就解释的通了。
  她压下此刻的震惊。同手同脚在郑千喻身侧坐下。
  郑千喻沉沉吐出一口气。
  “我小舅舅怕是要定亲了。这几日母亲一直帮着张罗,得知此事后,我怪难受的。”
  沈婳手执团扇,轻摇几下。却忘了摇动。
  团扇精致小巧,轻薄娟纱,上头的花纹为双面异色兰花。
  一面为黄,一面为粉。每一面都用十几种颜色渐变而成。
  “他今早来府上,阿爹还在为我的事忧心,你可知她说了什么?”
  “他竟然说有个同窗,品行端正,若我有意愿,就帮着牵线。”
  郑千喻怒:“他是什么意思!就如此避着我!”
  汪续的情绪被带动:“他怎可如此!要我看就是虚伪!你难道还配不上他吗!”
  这一句话,让郑千喻一顿。
  她维护道:“小舅也是为了我好,他说的那人,我见了也的确不错。”
  汪续:“……”
  郑三娘子郁闷:“可他都被我看光了!”
  “转头又去相看别家女娘,就那般等不及吗?还是故意避着我?”
  汪续闻言附和:“你所言有理,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你吃了亏,即便是你冒犯他在前。我想,他这种人也不是好东西。”
  “你也不能这么说他,谁见了我小舅舅不说好。他学问好,平行也端正,还特地同我说了,那件事日后不必再想,他很抱歉。你看,他都没怪我。”
  汪续:“呵呵。”
  他就不该出现。
  “我真该死啊!”
  郑千喻扭头去看沈婳:“你点子最多,你看我该怎么办?”
  “我这几日越想越觉得,我同小舅舅般配。”
  不止般配,还刺激。
  沈婳找了个厉害的郎君,她比不上,可总要在某一方面强她一头。
  她抓住沈婳的胳膊:“你说我要如何把人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