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回京城进入博士阶段的学习,一直从事自动化方面的研究。
  在化工学院杨主任团队和京大顾维教授团队共同的努力下,国产的全自动织袜机已经投入量产,青松袜厂成了第一家使用国产全自动织袜机的厂家。
  在完成了全自动织袜机的研制之后,张洪亮的研究项目进行了了提升,致力于化工自动化技术的研究。
  科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一个研究从开始的立项到出成果到应用于生产,必须先通过小试、中试最后再到量产。
  小试是根据理论研究成果,在实验室模拟生产条件进行的试验。
  中试则是为了减少已经通过实验室小试的研究成果产业化转化的风险、提高转化率进行的放大试生产。
  量产则是指小批量试生产。除了生产规模,其它条件与正常生产基本一致,是从小试实验、中试到工业化生产必经的过渡环节。
  张洪亮的研究项目目前正处于中试之后的量产阶段,如果量产成功研究项目才算成功。
  这个项目的中试是在化工学院的校办工厂进行的,中试十分成功。
  杨主任本打算说校办厂的领导,把量产也放在校办厂,结果却被南方某石华企业抢了先机。
  这家石化厂正好有套装置要上马,许多设备需要进行正式生产前的试车磨合,正好需要这样一个自动化技术,双方一拍即合。
  作为这项成果的主要研究者,张洪亮当然要亲自参与,既可以取得第一手实验数据,为博士论文提供详实的数据支持,也能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你放心忙你的去,注意安全,保重身体。”刘欣雨将存折收好,干脆利落地回道。
  张洪亮默默也看了眼刘欣雨,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刘欣雨能给予他的极限了。
  刘欣雨满脑子都是设计室、果蔬园,压根没注意张洪亮脸上闪过的那丝黯然,当然就算察觉到了,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相对于男女之情,她似乎更在乎赚钱大业。
  几天后刘欣雨把书畅春巷303的左右邻居的房子全买了下来,价格比起当年买下303时肯定要贵许多,不过还能接受。
  又是一个周末,方明也带着冬季的面料回来了,刘欣雨身上的担子瞬间轻松了许多,终于可以去方家庄看看了。
  去方家庄一是为了果蔬园,二也是要与方木匠谈畅春巷房子的改造,结果还没出发就被陈招娣拉住了;“欣雨,听说你又买房子了?”
  刘欣雨抹了把脸,这几天她除了与左右邻居谈房子买卖的事,既要去学校授课还要忙心雨童装厂的事。
  方明出差的时候,心雨童装厂的事务当然全压在她的身上了。
  所以一直没抽得出时间与陈招娣聊一聊设计室的事。
  难怪陈招娣这般着急。
  “奶,我确实把畅春巷左右的房子都买下来了,您别急,听我说……”刘欣雨耐心地与陈招娣解释为什么要买那两个房子。
  陈招娣听完大摇其头,戳了戳刘欣雨的脑门子嗔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存不住钱呢!一有钱就买房子,你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厂子里空房子有的是,厂子是你的,设计室也是你的,怎么就非得把厂子与那个什么设计室分那么清楚?!”
  刘欣雨呵呵笑着,并不多作解释,陈招娣拿她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对着刘欣雨无力地摆了摆手,让刘欣雨该干啥干啥去!
  待刘欣雨开着车带着刘新建走了,刘青松对陈招娣道:“妈,你就别管欣雨了,你看她做的事,哪次不是有条有理的,她那样做总有她的理由。”
  刘厚兴抽了口烟道:“就是,老婆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咱们家欣雨是有大造化的!”
  陈招娣撇了撇嘴,心道:你们知道啥啊!
  唉,算了算了,老头子有句话说得不错,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是!
  想到那天刘欣雨接张洪亮存折的事,陈招娣又觉得闷闷的有些不是滋味。
  “姐,我觉得按这个计划书实施,你还是有点亏。”刘新建一边开车一边指了指刘欣雨手中的计划书皱眉道。
  刘欣雨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计划书道:“亏不亏还看最后的结果,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我可以告诉你,按这份计划书进行,就算亏也只是暂时的,等草莓上市就赚了!你且看着吧。”
  刘欣雨还有些句话没说,她就是要让人觉得她是吃亏的一方,才能让方家庄按这个计划发展果蔬园,否则只凭那个山坳果蔬园发展前景不大。
  事情的发展正如刘欣雨所预料的那样,刘欣雨新手所做的方家庄果蔬园发展计划没有遇到什么阻力,果蔬园除了那个山坳又多了一百亩地。
  没错,除了那天方支书所说的那五十亩地,又划了五十亩进行大棚种植。
  事实上方家庄的社员从那个山坳的不到一年的收益看到了大棚种植的美好远景,几乎都愿意加入果蔬园这个农业合作社。
  只是有些地以现在的技术并不适合搭建大棚,所以只选了适合搭建大棚的连片土地。
  拥有这些土地使用权的社员自然也就成了方家庄果蔬园的一员。
  如何安抚那些暂时被排队在外的社员,就是方支书等村干部的事了。
  按照方案重新修订了方家庄果蔬园的章程,明确了股权关系。
  刘欣雨依然拥有二成股份,相应地增加了两万块钱的投资。
  第398章 居然这么大方
  刘欣雨没在方家庄久留,今天还得带方木匠回畅春巷看房子。
  “方师傅,钱是赚不完的,可要注意身体啊!”在回城的路上,刘欣雨看了眼坐在后座直打瞌睡的方师傅道。
  京城的城建渐渐地走上了快车道,方木匠带着工程队做起了拆老房子的生意。
  现在忙得连家具厂都顾不上了,家具厂交给他家那个刚刚高考落榜的小儿子管着。
  不但家具的质量有所下降,产量更是明显减少,这样下去家具厂离关门也不远了。
  这个家具厂虽然没有刘欣雨的有股份,却是在她的提议下创建起来的,刘欣雨当然不愿意看着好好的家具厂就这样关门。
  说真的刘欣雨有些弄不明白方木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家具厂的利润并不低,与拆家子比起来既安全又省力。
  也许拆老房子的利润更高吧!
  方木匠听了刘欣雨的话,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叹了口气道:“要是能休息,谁愿意整天忙个不停啊!现在进城务工的人越来越多,拉几个人就能与我们抢生意,拆房子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们要不是辛苦一点,哪能赚得到钱!唉,要说赚钱真赚不到几个,不过就是挣点辛苦钱。”
  刘欣雨挑了挑眉,顿了片刻道:“方师傅,我有个疑惑,要是说得不对,还请您老多多包涵。”
  方木匠抬着看着刘欣雨道:“您说,咱们相识也有几年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我就是想问问方师傅,到底拆房子赚钱多,还是做家具赚钱多?”刘欣雨直截了当地问道。
  方木匠愣住了,半晌才抹了把脸道:“哎呀,这怎么说呢。家具不是人人都能做,我拉的那支工程队也就我和我那两个儿子以及几个徒弟会做木工活,其他的都不行,总不能让他们蹲在家具厂吃白饭。”
  从方木匠的表情里,刘欣雨看出他应该听懂了刘欣雨的意思,所以刘欣雨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还是让方木匠自己去考虑吧。
  如果实在不行,让刘新建和张洪亮从家具厂撤股,这个年代有钱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
  方洽在硕士毕业分配进化工部就把家具厂的股份转给了张洪亮,估计是打算从政。
  比照着刘欣雨亲自做的改造方案实地看过畅春巷的房子,方木匠提了点小小的建议,刘欣雨左右看过确定方木匠的建议比自己的方案更合理,当即就对方案进行了修改。
  “刘博士的改造预算是多少?”方木匠收起卷尺看着刘欣雨问道。
  刘欣雨心里早有准备,她的预算包括改造和办公室家具一共是五千元,不过报给方木匠的却是三千元。
  方木匠眉头皱了皱。
  他不是第一次给刘欣雨改造房子做办公家具,知道刘欣雨的要求比较高,什么材料都要好的,只给三千元钱难度不小。
  不过倒也不是办不到,用旧砖旧木材是可以办到的。
  正好工程队拆老房子有的是旧砖旧木材,而且还都是不错的砖和木材,只是这样一来工程队的赚头就小了。
  不过赚得少就少赚点吧,刘欣雨这条线不能断。
  正如刚才他所说的,虽然现在需要拆迁的房子越来越多,但是参与竞争的队伍也越来越多,压价的现象也越来越严重,倒不如接几个这种修缮改造的工程,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家具厂的生产上,赚的钱并不会比拆房子少,主要是安全而且比较省心。
  “有困难?”见方木匠皱眉沉默不语,刘欣雨问道。
  方木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有些困难,要是刘博士不介意用旧砖旧木材的话,难度会小些。你是知道的,我们拆房子总能落下些砖头和木材。”
  刘欣雨点了点头:“只要砖是好砖,木材是好木材,我是不介意的。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为难,再加一千块,但是做办公家具和门窗的木材一定要好木材,再加两个房间的木地板。”
  虽然加了两个房间的木地板,但是开口就给添了一千块,别说方木匠,就是刘新建也被刘欣雨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知道刘欣雨大方,没想到居然这么大方。
  方木匠又问了一些细节,比如除了两个房间做木地板,其他的房间是铺墙砖还是做水磨石。
  刘欣雨直接点了地砖。
  虽然这个年代的地砖花色少,质量也不算好,但是比起可能带着辐射的水磨石,刘欣雨宁愿用地砖。
  方木匠将刘欣雨的要求一一记在本子上,带着刘欣雨的改造方案以及办公家具的图纸,怀里揣着刘欣雨预付的两千块钱,由刘新建开车送他回到家。
  目送刘新建开车远去,方木匠先去家具厂转了一圈,看着家具厂零乱的木材,有气无力的徒弟以及加工粗糙的木板,方木匠终于明白刘欣雨为什么会提及家具厂了。
  他不过几天没来,家具厂就被糟蹋成这样,再这样下去别说赚钱,只怕得关门了。
  他带着工程队去外面拆房子,赚钱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为家具厂收集好木材。
  现在呢?
  木材倒是收了一些,钱没挣多少。
  本以为拆房子没挣多少,总还有个家具厂在后面撑着。
  结果呢!
  家具厂快关门了!
  这样的质量,谁愿意买?!
  徒弟们看到师傅来了,虽然打起了精神,但是懒散惯了,手上的功夫征生疏了,这个刨子刨歪了,那个锯条崩断了。
  方木匠越看越冒火,沉声道:“方林人呢!”
  没有徒弟说话,只是眼睛却一致瞄向工房旁边的那个小房间。
  不用说,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肯定在小房间里躲懒呢。
  方木匠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房间门前,抬腿就是一脚把小房间踹开。
  方林果然在里面,正呼呼大睡,被踹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骂道:“谁啊,没看到老子在睡觉吗?”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方木匠的怒火,只见他抄起一块木板直接往方林身上砸了过去。
  木板虽轻,却带着方木匠的怒火,砸在身上当然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