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穿越历史 > 家兄嬴政 > 第40节
  蒙武紧逼不舍,趁着二人距离缩短,低声道:“公孙还不愿拿出真本事么?这样下去可是会出丑的。”
  公孙长济笑了笑,并不言语。
  “哈哈哈——”
  “果然是小白脸儿!”
  “魏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大行人!”
  “看来魏国真真儿是无人了!”
  “你们不知罢,这公孙长济,说好听了是公孙,其实根本不知是哪国的公孙,魏王为了好听,给他冠上的名头!”
  “谁知爬了多少床榻,啧啧,一男子生得如此长相,也是难怪!”
  公孙长济面容平和,耳边是当当当的金鸣声,伴随着台下七嘴八舌的谈笑风生。
  当——!!!
  就在众人谈笑之时,一声剧烈的金鸣骤起,一抹银光冲天而上,竟是蒙武的佩剑,一瞬被打断做两截,直飞天际。
  “嗬……”
  “怎么、怎么回事?”
  “射师……射师的宝剑断了?”
  “这是多大的力道,公孙长济?!如何可能?!”
  公孙长济面容如常,白皙的手掌握着佩剑,他的剑刃上已经被啃了无数的缺口,缺口卷曲,虎口微微颤抖,“当——!”一声将佩剑扔在地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蒙武将军,承让了。”
  蒙武也是大吃一惊,虽然舞剑的确不是自己的长项,但在军中,比他剑术高超之人,一只手便能数出来,能断他宝剑之人,或许只有阿爹蒙骜一人,公孙长济竟藏得如此之深!
  啪啪啪!
  嬴政起身抚掌,笑道:“精彩,今日予有幸,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试,当真不虚此行。”
  “秦长公子抬爱了。”公孙长济整理了一下衣袍,又恢复了平日里彬彬有礼,且文弱的模样。
  众人回身落座,蒙武也从台上下来,路过公孙长济之时,公孙长济拱手道:“蒙将军,多有得罪,改日长济一定奉上一把名剑,作为赔偿。”
  “不必了。”蒙武道:“今日武输的心服口服。”
  蒙武走回来,坐在席上,身边好多部将纷纷安慰:“射师,不必挂心。”
  “是了,那公孙长济不过是侥幸。”
  “他一个小白脸儿,肩不能挑的,能有甚么本领?不过是侥幸。”
  “若不是射师的宝剑折断,能让他讨到这样的好处?”
  蒙武却摇摇头:“是我技不如人。”
  嬴政道:“射师觉得公孙长济的身手如何?”
  蒙武沉吟道:“深不可测。”
  王女方才没有献舞成功,端着一耳杯的酒水走过来,盈盈一摆,柔声道:“秦长公子,小女敬您一杯,还请秦长公子不要嫌弃。”
  成蟜还在砸砸砸的啃大肘子,趁着哥哥没注意,多啃几口,便听到一股空灵的女子嗓音传来。
  魏国王女:【饮了这一耳杯加了助兴之药的烈酒,我便不信,公子政还能如此平静,等公子政与我成就好事,还能如何推脱婚事?】
  嘭——
  成蟜的大肘子立时掉在案几上,顾不得两只小肉手油花花,一拍桌子站起来,便要去阻止,奈何他个头小,腿也短,只差大喊哥哥不能喝!
  哗啦……
  成蟜还未来得及制止,却听一声轻响,王女敬酒之时,竟有一个“不长眼”之人,从背后撞了她一记,王女的酒水没能敬成,直接泼洒了出去,全部泼洒在嬴政的袍子上,一点子也没有浪费。
  “啊!”王女大吃一惊,回头去瞪那不长眼之人,竟是公孙长济!
  公孙长济似乎是饮大了,酒色上头,十足的不胜酒力,站都站不稳,踉跄的道:“对不住对不住,王女……实在对不住……”
  魏国王女:【这杯可是加了虎狼药的酒水,全都洒了!再没有第二杯!】
  王女气急败坏,加入南极生物峮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每天吃肉又十足害怕,连忙道:“秦长公子,对不住,你的衣裳都湿了,要不然……小女陪秦长公子去更衣?”
  嬴政凉丝丝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袍子,冷淡的道:“不必了。”
  说罢,转身便走,回营帐去更衣。
  成蟜狐疑的看了一眼公孙长济,追着便宜哥哥一起进了营帐。
  成蟜小豆包一样钻入营帐,便看到嬴政正自更衣,他褪去了湿濡的外跑,因着耳杯颇大,一杯酒水半丝也没浪费,嬴政的里袍都给阴湿了,干脆连里袍一起退掉,成蟜便看到打着赤膊的便宜哥哥,随着嬴政展臂的举动,流畅的手臂肌肉微微舒展,捎带着胸肌也在起伏。
  成蟜:“……”腹肌也这么多啊。
  成蟜一直以为哥哥最有看头的是“宽阔”的胸肌,没想到腹肌也这么好看,真叫人羡慕。
  “看够了么?”嬴政幽幽的道。
  成蟜干笑着走上前去,道:“哥哥,蟜蟜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甚么?”嬴政套上衣袍,正在为自己系上革带。
  成蟜一屁股坐在案几上,晃着不能沾地的小肉腿,笑眯眯的道:“方才王女那一耳杯的敬酒,里面有烈性的虎狼药,哥哥你的清白差点不保!”
  嬴政系革带的手一顿:【……】
  成蟜见他黑脸,更是觉得好笑:“真哒!千真万确,是蟜蟜听到了王女的心声,王女自己说的!不过,哥哥也真是幸运,那烈性的虎狼药只有一点,已经全部洒了。”
  说到此处,成蟜突然想起了甚么,摸着自己肉嘟嘟的小下巴:“也不是幸运,公孙长济好似早就知道王女的计划,方才他定然没有醉酒,是故意去撞王女的。”
  嬴政眯了眯眼目,幽幽的道:“公孙……长济。”
  嬴政回营帐更衣,王女眼看计划败落,狠狠的瞪着公孙长济:“你做甚么吃的!?好好的计划,全都叫你败坏了!会盟会盟你谈不下来,还来破坏我的谋划!若是这次会盟不成,看你如何向王父交代!”
  王女狠狠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诶……”公孙长济被撞得一个踉跄,直接坐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傻笑:“王女……王女对不住,长济不是故意的,王女等……等等……”
  他爬了两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这面儿魏国王女发怒,众人躲得远远儿的,谁也不愿意过去凑热闹,便让公孙长济一个人跌坐在地上,无人帮忙。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伸过去,伸到公孙长济面前,似乎是想要拉他起身。
  公孙长济顺着那手掌看过去,笑了一声:“是你啊。”
  那站在公孙长济面前之人,正是魏王同父异母的弟亲——公子无忌。
  公子无忌将他拉起来,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公孙长济踉跄站起身来,胡乱的掸着袍子上的尘土,含糊的笑道:“公子你说甚么?”
  “你难道听不懂我说甚么?”公子无忌道:“你这千杯不倒的酒量,我是深知的,怎么会突然醉酒,还冲撞了王女?”
  他的话音一落,公孙长济仿佛变脸一样,醉酒的浑噩慢慢退下,瞬间变得清醒起来,淡淡的一笑:“公子误会了,往日里酒量好,也不见得酒量便会一直好,如今的长济已然不似当年气盛,终究是蹉跎了。”
  公子无忌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何从不辩解?”
  公孙长济笑道:“那公子为何从不辩解?晋鄙老将军之死,若不是被秦人揭穿,公子是打算隐瞒一辈子,带下黄泉去?”
  公子无忌道:“现在是在说你。”
  “长济没甚么好辩解的。”公孙长济抬起手来,理了理自己被夜风吹乱的鬓发:“世人都当长济有多少能耐,长济如何得宠于魏王,岂知道……长济若当真如此厉害,又何必参加此次会盟呢?魏王只想用一个王女,便换取十万将士之众,还想将公子与大将军剁成肉泥,这种狮子大开口之事,放在愚人面前尚且不可,对上精明如此的秦长公子,又如何能成功呢?若完不成会盟,便是忤逆之罪,长济左右都是死,凑合一日算一日罢,又何必与那些不相干的人,浪费口舌呢?”
  公子无忌想要说些甚么,公孙长济一笑:“公子不必安慰人,你实在不适合安慰人,再者,如今我是魏国的大行人,而公子只是阶下囚,合该长济来安慰公子的。”
  二人正在说话,晋良大步走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直接走到二人中间,将两个人隔开,戒备的盯着公孙长济,将公子无忌护在身后
  晋良冷声道:“你又要做甚么?”
  公子无忌阻拦道:“大将军,大行人没有……”
  他的一句话还未说完,晋良已然道:“你不必总是做好人,便因你总是如此退让的性子,才会叫某些子歹毒小人算计,今日有我在这里,我看他能干甚么阴毒之事!”
  “大将军……”公子无忌实属无奈,他想告诉晋良,自己与公孙长济并非甚么剑拔弩张的干系,只是晋良就是不让他把话说完。
  “呵呵……”公孙长济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甚么!?”晋良呵斥。
  公孙长济道:“看来大将军与公子的误会已然解开,当真可喜可贺。”
  晋良一愣,是啊,他们的误会已然解开了,整整十年的误会,晋良一直恨错了人,他恨得那个人,其实是保护了恩师之人。
  晋良冷声道:“关你甚么事?”
  公孙长济拱手道:“长济便恭喜公子了。”
  嬴政更衣完毕,带着成蟜从营帐出来,一走出来便看到公子无忌正在与公孙长济说话,二人的干系看起来很平静,有一种老相识的感觉。
  成蟜支起耳朵来听,道:“奇怪,愈发的奇怪了。”
  “如何?”嬴政问道。
  成蟜道:“蟜蟜总觉得,这个公孙长济不是来会盟的,他一点子也不着急促成盟约。”
  的确,今日嬴政说自己乏了,明日再会盟的时候,其他魏国使者都很着急,尤其是王女,但是公孙长济一口便答应下来。
  还有方才,他分明知道酒水有问题,却没有帮着王女,而是主动借醉打翻了加料的酒浆。
  成蟜暗搓搓的观察着公孙长济,眼眸一转,便看到了王女去而复返,又走了回来,在一旁逡巡,反复路过。
  王女的行容有些异常,成蟜立刻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握紧大傩伥子玉佩,屏气凝神的去听。
  魏国王女:【虎狼药已然洒了,若我与秦国的婚事不成,便只能暗杀公子无忌了,倘或一事无成的回去,王父震怒,我岂不是要嫁到卫国去?】
  成蟜睁大了眼睛,暗杀公子无忌?
  魏王怀疑公子无忌和晋良叛国,如今已然不是怀疑,而是笃定,之前公孙长济在会盟上也说了,魏王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剁成肉泥,但嬴政想要招揽二人,肯定不会同意。
  王女似乎知晓这点,所以打算暗中动手,先除掉公子无忌。
  魏国王女:【只要公子无忌饮了这杯酒水,便可……】
  成蟜眼眸一转,拉住嬴政的衣袍道:“哥哥,不好!魏公子的酒水中有毒!”
  晋良戒备的盯着公孙长济,道:“说完了么?说完了赶紧走。”
  公孙长济笑了笑,也不着恼,道:“公子,此次会盟之后,你我天高地阔,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今日……长济便敬公子最后一杯。”
  一个仆役送来耳杯,公子无忌根本没有怀疑,伸手拿过那只羽觞耳杯,端起来便要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