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卉:“他后来拿了外套要给我。”
  夜风微凉,灯火朦胧,顾时璋幽黑的眸中泛起一丝凉意。
  不过他还是用温柔的声音道:“第一,不要随意穿男人的外套,这样会引起男人的遐想,第二,他显然想多了。”
  叶天卉尽量回忆:“我也没有什么太过不当的吧,就是可能后背出了一点汗……”
  但这也没什么。
  现阶段她脑子更多的是想着生存,挣钱,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没法讲究这些细节。
  顾时璋:“说明这个人容易想入非非。”
  叶天卉有些赞同:“看来就是了,有些男人,看到女人一截胳膊都能联想到和这个女人生孩子的事!”
  顾时璋:“……”
  顿了顿后,他承认:“有点道理。”
  叶天卉:“那他后来干嘛又赶我下车呢?”
  对此,顾时璋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放远:“可能他脑子不太正常吧。”
  然而,叶天卉却自己了悟了:“他误会我了,把我当成不正经女人!把我当成楼凤!”
  顾时璋听此,眸中顿时泛起无奈。
  显然,叶天卉的人生经历让她对大香江的五光十色还不够了解,她对这种事的了解就是“楼凤”,因为她只接触过楼凤。
  内地显然没这种事的,她接触不到。
  她不知道以叶立轩的身份地位,当然也因为他出色的外形,会有前赴后继的女人想尽办法接近他,搭讪他,巴望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许最开始,叶立轩对她存在某种好感,所以才做出明显违背他以往风格的事情,竟然主动载她一程。
  但是上车后,她的种种表现让叶立轩误会了。
  叶立轩是高傲孤冷的性子,才把她赶下车。
  他安慰叶天卉:“天卉,不会的,你不要多想。”
  叶天卉:“他竟然误会我,他竟然敢误会我?亏我当时还努力礼貌了,敢情他竟然误会我了?他都那么老了,我能看上他?”
  简直恨不得蹦起来,直接把他揍趴下!
  她竟然还傻傻地猜测这个人是她亲爹,她亲爹能是这样的人?
  顾时璋:“这个人一看就是年纪大了,纵然皮相不错,但都是伪君子罢了,这种伪君子,他想了什么根本不必在意,我们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叶天卉冷笑一声:“亏我还心存感激,没想到这种人竟如此自以为是!”
  她突而想起那顾志镡:“这个人和那个顾家人简直是一丘之貉,都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等我下次再见到他,我定是要他好看!”
  顾时璋便抿唇笑了:“对,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揍一顿,他们就知道他们姓什么了。”
  叶天卉听这话,反倒纳闷,好奇地看他:“你难道不劝劝我,让我不要惹是生非?”
  竟还有这种朋友,在她恼的时候竟然添油加醋?
  顾时璋:“可你生气不是吗?你既恼了,那不该揍他们吗?”
  叶天卉瞥他一眼:“你这脑子怎么这么简单,都不带拐弯的!你这样做事,是怎么有了你偌大的家业,你英国还有投资,那不是挺有钱的,怎么脑子里就这?”
  顾时璋:“……”
  叶天卉呵呵一声:“我岂是那等有勇无谋之辈!”
  顾时璋试探着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天卉:“我若就此揍他们一顿,固然解气,但只能伤他们皮肉,且把我自己陷于囹圄之中,这不过是逞一时之能罢了,我若要对付他们,自然是从长远计。”
  顾时璋:“从长远计,又该如何?”
  叶天卉笑了笑,却是淡声道:“那自然是平步青云扶摇上,那些宵小之辈,总归会被我踏在脚下,我既已经立下打算,又何必计较这一时之长短。”
  顾时璋听此话,微怔。
  看过去时,却见秋意恬淡,夜风微凉,她扬眉一笑,飘逸洒脱。
  一时心思竟有些恍惚,倒仿佛看到千年之前,那个手挽二尺青峰,笑说要为他斩尽天下奸佞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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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后,叶天卉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多少行李要收拾,无非几身应季的行头以及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罢了。
  略收拾过后,将那些行李堆在一旁也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天卉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她还在梦里。
  她一个激灵醒来,带着睡腔含糊地问:“谁啊?”
  她下意识觉得是楼房里的租户,或者阿婆或者阿伯什么的,卫生费租费过道杂物这种繁琐事。
  谁知道却听到顾时璋的声音:“我,这都七点了,你不是今天要上班吗?”
  叶天卉懵了懵:“顾时璋?”
  顾时璋:“叫我名字,去掉姓。”
  叶天卉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好吧,时璋,你怎么来了?”
  她连忙爬起来,给自己套上衣服,就要去给顾时璋开门。
  但是起身后,看看自己这根本无立锥之地的小窝,再想想自己睡了一觉蓬头垢面的样子,竟有些尴尬,只好道:“我还没洗漱呢!”
  这人太过分了,能给她留点面子吗?
  薄薄的一扇门外面,顾时璋轻笑出声:“我是想着你要搬家,又要上班,怕你来不及,那这样吧,我去楼下等你,你打理好了再喊我?”
  叶天卉:“哎呀,不用了,我很快就好。”
  当下,叶天卉迅速地穿戴过,收拾好自己的用品,又拎着洗漱品过去洗漱过,擦了一把脸,梳了头发,这才对顾时璋道:“走吧,我好了。”
  顾时璋便笑,她确实很快:“行军打仗的速度。”
  叶天卉挑眉:“谁让你这么早的。”
  顾时璋弯腰,接过来她脚边的那提包:“想吃什么?”
  叶天卉看了看时间:“我想赶紧搬过去,等安顿好,在马场随便吃点吧。”
  顾时璋却拿出一个袋子,笑道:“看,我带了一些吃的,那我们等去了马场一起吃?”
  叶天卉:“好啊!”
  当下顾时璋陪着叶天卉下楼,先去阿婆那里退租,签字,交割,。
  他外形太过出色,尽管只穿了简单的工装牛仔,但依然引了不少人侧首看,在顾时璋帮他清点交割时,还有楼凤悄悄凑过来对叶天卉打听:“怎么找了这么好的男人,很有钱吧?”
  叶天卉:“他特别抠门。”
  让他请自己吃好的都不太肯的样子。
  楼凤眼睛直溜溜往顾时璋那里扫,挺拔颀峻,肩阔腿长,那身看似简单的牛仔装仿佛是一个国际顶尖名牌,还有那双鞋,也是很贵的,当然还有那手表!
  她低声惊叹:“他的手表很值钱吧!他好阔!”
  叶天卉反应平淡:“是啊,他说花了几个月工资呢。”
  这时候顾时璋已经帮她交割过了,她便迎过去,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身后,都是艳羡的目光。
  等走在街道上,叶天卉:“刚才那个姐姐说你长得好看,还说你一看就是有钱人。”
  顾时璋:“哦。”
  叶天卉:“还说你的手表特别贵!”
  顾时璋轻叹:“听起来你很羡慕的样子,你喜欢的话,我把手表送给你行吧?”
  叶天卉:“我就说说而已嘛!”
  这么说着,两个人拎着包上了巴士车,赶过去马场。
  因为来得早的缘故,一进入马场,就听到群马奔腾的声音,却见朦胧晨光中,一匹匹的骏马正在跑道上奔驰,有训马师吆喝着,还有策骑师翻身下马汇报等。
  这是马场的例行公事,哪怕这些马匹目前并不参加什么赛马比赛,但是每天的晨操依然是例行公事,这也有助于让这些马匹保持良好的状态。
  叶天卉见此,忙对顾时璋道:“你帮我把东西放到那个宿舍,我先去我马房看看。”
  顾时璋:“你宿舍在哪?”
  叶天卉:“就那边三排第十七号马房。”
  顾时璋看了看:“好。”
  当下叶天卉赶过去马房,却见自己马房的几匹马还没出晨操,jessie在那里低声埋怨:“前面的马太拖沓了,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些赛马出晨操的时间都是排好序的,因为他们马房的几匹马都是退役马,优先级低,自然排在最后面。
  叶天卉:“那就等等吧,反正时候还早。”
  jessie问起叶天卉:“你不是今天搬到这边宿舍吗?”
  叶天卉:“对,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他帮我拿过去。”
  jessie:“好,你先把过去你的房间安置好吧,我估计还得等半个钟,到时候你过来就行。”
  叶天卉点头谢过,便赶过去自己宿舍。
  所谓的宿舍其实就是马房改造的鞍具室,这鞍具室有两间,一间空闲着,现在充作宿舍。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顾时璋已经将鞍具室打扫过,把一张临时木架子床给搭好,安置在了放鞍毯的架子旁。
  他见她进来,笑着道:“以后天冷了,你可以随便扯过来鞍毯当被子,也不错了。”
  叶天卉看了看,也是满意的:“你已经打扫过了!”
  她觉得他是矜贵讲究的人,但不得不说,他干活还可以,显然对马房也很熟悉。
  顾时璋:“那是自然,这种活我很熟,我以前也曾经睡过鞍房。”
  说这话,他又过去一旁检查隔壁的热水和厕所装置,检查过后,自然很满意。
  他挽唇笑着道:“还好,虽然挨着马厩,估计有点马粪味,不过比你租的那小窝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