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完美错过。
  她舒服地靠在座椅上,筹划着自己接下来的种种,晚上她挑选的第二次班际赛就要开始了,在如今她对赛马情况掌握了足够多信息后,她很有把握。
  这一次如果顺利赢了,那她在叶家的威望必然提升。
  接下来,最后一次班际赛,她也要赢。
  赢得三场班际赛后,她就可以获得叶家赛马的部分掌控权,从而开始在叶家取得不可或缺的地位。
  至于那叶文茵,没法和她比了。
  她爱联姻那就去联姻,反正从目前看,顾志镡和顾嘉悦都是不成器的,将来是不是要仰仗这顾家,都是不好说的。
  她若是能在叶家获得一定权利,那自然是搅和一个风生水起,哪怕最后一败涂地,也必是能青史留名。
  叶天卉这么打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心里自是畅快,甚至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昔年她摆兵布阵驰骋沙场的时候。
  这么想着,自是想起来那顾时璋。
  她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想起顾时璋,绝对不是因为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女儿情怀,而是因为他像极了圣人。
  顾时璋是不可信的。
  顾时璋这个人不能交心。
  她对自己重复了一百遍。
  甚至比起顾时璋来,她心里更信任江凌枫。
  因为她知道是坦诚的,就像上一世,那些可以和她并肩作战的好友,是刀枪剑雨中一起拼杀出来的兄弟。
  没有什么不可以聊的。
  但是顾时璋不一样,她觉得自己和顾时璋隔着一层,她对顾时璋有所保留,同样她也知道,顾时璋对自己有所保留。
  他也许并不单纯是一个什么策骑师,他的见识以及涵养,远比一个寻常策骑师要高。
  只是叶天卉并不想去猜测什么,有些人原本她就不该去猜。
  所以,忘记这个人吧,她再也不要去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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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叶园,叶天卉进去客厅,就看到了叶文茵,叶文茵穿着风衣,正要出门。
  抬眼看到了叶天卉,她笑了:“天卉大小姐可算回来了。”
  这言语中肯定是多有嘲讽。
  叶天卉很是看出叶文茵这个人的性子,乍看是柔弱无辜的,也是良善可欺的,但其实那只是面对世人的一个假面罢了。
  在自己面前,她足够尖锐,她无时无刻不想着看自己热闹,想把自己赶出家门。
  从她出现在香江的那一刻,她和叶文茵之间,就是你死我活。
  叶天卉淡声道:“今天来了重要的客人,看来你收获不错。”
  叶文茵整理了下大衣领子,之后打开门就要出去:“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不过我要好心告诉你,爷爷说了,等你回来让你过去一趟。”
  叶天卉:“也对,晚上还有一场班际赛。”
  提起班际赛,叶文茵脸色便有些不豫。
  她知道家族中有些子弟已经对叶天卉迷信起来,有人暗暗地照着叶天卉的班际赛买了马票,叶文彬估计还买了不少。
  这些人都想着一夜暴富,都想着投机取巧,却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叶天卉身上。
  她当然希望叶天卉失败,一旦叶天卉失败,那就意味着那些兄弟姐妹也要跟着赔钱了,大家都会一起恨叶天卉,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她便笑着道:“祝你好运。”
  说完,径自出去了。
  叶天卉上楼,略收拾了收拾,也就过去叶老爷子的正房了。
  一进正房,果然各房人物都到了,唯独缺了叶立轩和自己,听说叶立轩是有什么重要会议出去了,那只有自己无故迟到了。
  她一到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老爷子面色并不佳,问道:“今天去哪里玩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叶天卉上前,恭敬地道:“之前和朋友约好的,一大早就出去了。”
  老爷子板着脸:“什么朋友?”
  叶天卉:“刚来香江时候认识的。”
  她顿了顿,才补充道:“就是普通朋友,都是从内地过来的,之前也是互相帮助,如今我突然认祖归宗了,想着和朋友报报喜。”
  她这一说,在场众人难免有些鄙薄。
  那“内地”来的朋友,一听便知道,必然是穷苦下等人,说不得住在贫民窟鸽子笼里,这样的人和他们显然不是一类。
  事实上就连叶家的佣人都懒得和那些人打交道。
  谁知道老爷子听了,却是微颔首:“你虽说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但是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能因为自己身份地位的改变而疏远。”
  叶天卉点头,恭敬地道:“好,爷爷说得,我会谨记在心。”
  老爷子又道:“不过今天有贵客上门,你怎么还出去了呢?无论如何应该先打个招呼吧?”
  叶天卉听着,却是疑惑:“贵客?什么贵客?”
  老爷子皱眉:“你不知道?”
  叶天卉:“倒是知道有客人,但我想着,爷爷既然请了客人过来,想必是生意上的客人,我也不懂那些,我在不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便出去玩了。如今爷爷既这么说,那我以后出去玩,都先和爷爷提一声罢了。”
  她浑然不觉的样子自然让老爷子生疑,当下一双锐眸扫向旁边谭妈。
  谭妈心里一慌,忙道:“我说了,当时就和天卉小姐说了,说了贵客,可是天卉小姐根本不听!”
  她叹了声:“天卉小姐要出去,我拦都拦不住,我又能怎么着呢!”
  叶天卉惊讶:“可是,你不是说,贵客来了要学礼仪学待客之道,我看你那样子,倒是觉得我学得不精,我也怕万一我出现了惹人笑话,倒是丢了叶家的脸面,我才干脆出去躲躲啊!”
  谭妈万没想到叶天卉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忙解释道:“老爷,我哪敢这么说天卉小姐,我是苦心劝了的,可,可我——”
  旁边二太太突然开口:“罢了,谭妈,不许说了。”
  她这一说话,谭妈顿时不敢声张了。
  谭妈的依仗就是二太太,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爷子对谭妈摆脸色,其实就是下二太太的面子,这时候只能二太太自己出声了。
  二太太望着谭妈,面上冷得很:“这里哪有你解释的份,无论孰是孰非,既然事情没办好,可不拿你问责。”
  谭妈噤声,再不敢言语的。
  旁边人自然明白,这二太太是觉得老爷子当面叱责谭妈,让谭妈下不了台,这就是下了她二太太的面子,所以只能自己出声。
  这时候,显然老爷子要出来劝几句,为谭妈说句话,事情和缓下来就没事了。
  然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老爷子竟是置之不理。
  他这么不理会,都是把二太太晾在那里,毕竟是自己房里的人,继续骂几声不像样,就这么轻轻放下也说不过去,倒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现场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大家心里也泛起微妙的感觉。
  这个时候,大家都懂了,其实叶天卉在贵客来临时错过了,出去了,这里面显然谭妈有些故意的,但是叶天卉未必就没错,若是换个别的孩子,必然被斥责教育的。
  但是老爷子却并没责备叶天卉,反而拿着谭妈开刀,这分明是要杀鸡儆猴,也好让家里这些佣人知道,新来的天卉小姐不是你们随便欺负的。
  也有人暗暗看向叶天卉。
  其实这个时候叶天卉如果出声,承认下错误,也能给二太太一个台阶。
  可问题是,叶天卉就是不出声,她仿佛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就是不作声。
  二太太脸便有些红了,家里除了老爷子外,她是最有威望的,她还不曾这么被人下脸过。
  叶文茵见此,低声开口道:“爷爷,二奶奶,消消气吧,我看谭妈也不是故意的,她每天要操心的事也不少,便是一时忘了也是有的。”
  她这一说,总算是缓和了场面,其它人也都附和。
  二太太感激地看了眼叶文茵。
  叶文茵便轻柔柔地笑了下。
  谁知道这时候,叶老爷子却道:“谭妈最近很辛苦是吗?”
  谭妈忙道:“要说辛苦是不敢的,只是到底事情多,可能有些不周到的,这是我的不是,以后我也会多尽心。”
  叶老爷子颔首,叹了声:“谭妈最近看上去脸色也不好,精力不济,既这样,那你就先休息一段吧,你这一段的工作暂时由孙妈来打理吧。”
  众人惊讶。
  二太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看向叶老爷子。
  谭妈更是震惊,无法理解,明白后,脸色顿时煞白。
  只是这么几句言语而已,老爷竟然要让她“休息”,她可比谁都清楚“休息”是什么意思!
  休息的意思就是不让她干了,只给她支付最基本的双粮、公积金和医药保健,其它的是不给了,一分钱工资都没有!
  若是休息的再长一些,那便是彻底裁掉,什么都没有了!
  谭妈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她怔怔地看着二太太,一脸求助。
  二太太也是完全没想到,她望向叶老爷子:“这,倒是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吧?”
  叶老爷子:“其实最近我一直都在想着,我们叶家虽然家大业大 ,也有些名望,但是积谷防饥是家训,有些无所谓的派头能省了则省了,这样虽不能开源,但少一分负担,也算是节流。”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众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有说是的。
  那二太太脸红一块青一块的,最后愣是憋出一句:“你说得在理。”
  其它众人听着,也都暗暗心惊,想着老爷子这是帮内地妹立威嘛!
  谭妈自是面如死灰,两腿绵软,她哀戚戚地看看二太太,看着二太太那脸色,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少不得挪着腿下去了。
  老爷子这才下令:“先吃饭吧,等吃过饭,估计天卉选的那场班际赛也出结果了,回头打电话问问。”
  因这场比赛是黄昏赛,也没电视和直播,只能电话知道结果了。
  他这么一提,众人也都精神抖擞起来。
  因叶天卉上次的班际赛押对了,这次大家也都多少买了马票,都盼着有个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