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越发惊叹,这应激能力,这二次启动能力简直绝了,这还是人吗?!
  叶天卉赢得漂亮,她运动了这半晌,也有些累了,这时候女佣端来了各类茶点水果,她便坐过去石桌旁,喝口水,边喝水边看别人打球。
  她刚坐下,顾志铭就走到了她身边也坐下,她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显然顾志铭对她是颇感兴趣的,笑着提起来她赢了的三次班际赛:
  “你能三赌三赢,这眼力非同一般,我在赛马领域钻研多年也做不到你这种眼力,实在是佩服。”
  叶天卉笑道:“也没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也有运气。”
  她喝了口可乐,道:“我若能逢赌必赢,那早就发大财了,有时候也是靠那么几分运气罢了。”
  顾志铭笑道:“还是有实力的,九分实力加最后那一分运气。”
  叶天卉:“差不多吧。”
  叶天卉对顾志铭的工作感兴趣,笑着问起马经电视节目的课题,顾志铭每周都会就赛马的一个主题进行详细讲解,也会对如今香江的知名赛马进行评析,叶天卉有些问题正好趁机问问,一时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
  谁知道正聊着,那顾志镡突然过来了,道:“天卉,她们说要过去看看那几只鸟儿,一起去看吗?”
  叶家花园里不只养些花草,也养鸟儿,都是名贵的品种,有几只鹦鹉更是漂亮又机灵。
  不过叶天卉并不太感兴趣,她看了眼顾志镡:“志镡,谢谢,不过不用了,你们去看吧。”
  顾志镡听着,自然失望,正待要说什么,谁知道叶天卉已经继续和顾志铭说话,顾志铭正给她讲国际马术比赛,讲马术比赛和速度赛的区别,还说起马术比赛进入奥运会等。
  叶天卉听得津津有味,她知道奥运会:“我记得三十年代时候,我们中国有一个运动员就曾经远跨重洋过去美国参加奥运会吧?”
  她只记得在哪里旧报纸上看到过这件事的报道,当时印象很深刻,也有些好奇,那对她来说毕竟是一个遥远的世界。
  顾志铭道:“是的,这个人叫刘长春,是中国参加奥运会的第一个人。”
  他顿了顿,才道:“当时日本盘踞于东三省,扶持伪满洲国,为了能够在国际上获得地位,这伪满洲国便想前往美国参加奥运会,并大造宣传声势。”
  这些对叶天卉来说自然有些陌生,她看到的那篇报道已经泛黄,且都是简单采访,并没有这么详细。
  她猜测道:“所以当时这伪满洲国想借由参加奥运会来获得国际社会认可,一旦他们以独立国家的身份参加了奥运会,那他们以后可能就更有理由站稳脚跟了?”
  虽然时代限制,内地各种书籍缺乏,但是她利用各种机会搜罗了历史书籍来读,结合上辈子的一些经验,自然能把这种事看得清楚。
  看似是体育竞技,其实背后就是正当名誉权之争。
  这就像之前某个潘邦小国的旁支杀了当时国主来篡位,第一件事就是带上贡品派了使者过来大昭国,其实就是为了得到大昭国的认可,一旦大昭国回应了,甚至册封了,那篡位的旁支名分也就定了。
  无论什么时代,一个政权都要讲究一个名分,没有名分就很难立足。
  顾志铭眸中泛起激赏:“是,你说得没错,所以那一届奥运会,当时的中国必须派人参加,绝对不能让伪满洲国以中国名义参加,所以这不是体育之争,而是中华国运之争。”
  叶天卉颔首:“明白了。”
  顾志铭:“那刘长春先生其实天分极佳,只可惜他来得太晚了,一路舟车劳顿未曾休整,关山万里,单刀赴会,仓促之中参加比赛,以微弱差异不曾进入决赛,留下了遗憾。”
  叶天卉虽然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但是此时听得顾志铭说,还是有些遗憾。
  她那朝代在这中华大地虽然未曾留下痕迹,但也都是黄河水哺育出的子民,与如今的中国无论是文化还是地理甚至一些历史都是一样的,可谓是同根同源,面对那白皮肤的卷毛西洋人,她自然希望这中华大地的儿女能够一展雄风。
  她叹道:“确实可惜,不过他能代表我们中华民族前去参赛,已经足够了,至少让那伪满洲国的阴谋不能得逞。”
  顾志铭点头:“是,当时刘长春先生旅途遥远,时间紧迫,抵达美国时身体虚弱,疲惫不堪,且整个代表队只有两个人,为了能够壮大声势,便找了几位华侨一起参加开幕式——”
  他顿了顿,道:“其中一位华侨就是我的堂爷爷,当时他恰好在美国洛杉矶。”
  叶天卉意外:“原来这样。”
  不过细想也不奇怪,顾家早些年根基在新加坡,在其它各国也有一些资产,当时的顾家心系国内,前去接应故国的选手并参与当时的代表队倒是也情理之中。
  顾志铭:“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其实当时内地也参加过一次奥运会,之后就没了,也挺可惜的。”
  提到这个,他苦笑一声:“因为马术比赛进入奥运会项目,所以我这几年也在关注,前几年奥运会我还特意作为嘉宾过去参与解说,不过确实没办法,那里飘着别国的国旗,却没有我们的,希望有生之年我们能看到一些改变吧。”
  顾志镡听他们讲着这个的时候,其实并没什么兴趣,他满心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竟然和顾志铭聊得热火朝天,顾志铭还要和她提起这些,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志铭竟然要和自己争?
  至于叶天卉,她难道不懂吗,要和她谈的是自己,不是顾志铭,她这样和顾志铭说话算是什么意思?
  而叶天卉和顾志铭聊得正欢,一抬头见顾志镡站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的,也不走,也不说话,她难免纳闷:
  “志镡,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顾志镡听着这话,扯唇,嘲讽地笑了笑:“行,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
  心里却想着,他生气了。
  是真的生气了!
  她如果不好好哄着自己,自己定然是不会原谅她的!
  那就先不要谈了,先抻着她,等她反思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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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立轩在人群中寻找了女儿的影子,却不见了。
  他看过去,却见雕花铁栅栏旁的拱形亭下,那顾志镡正站在叶天卉身边,仿佛在和叶天卉说话。
  旁边则是顾志铭。
  他顿时皱眉。
  老爷子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但是顾志镡他是不太能看得上的,这小子毛毛躁躁的,哪里能配自己女儿?
  他看着顾志镡和女儿说话的样子,两个人好像说得很认真,顾志镡好像脸都红了?
  他不免沉吟着,想着女儿那个男朋友。
  无论如何,他是不要女儿嫁给这个什么顾志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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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天卉和顾志铭聊了一番后,又被顾家另一个孙子叫过去打球,那孩子显然精通网球,不太服输,竟然来挑战她,叶天卉毫不客气,给他来了一个绝杀,打了他一个心服口服。
  她赢了,心情不错,这时候也口渴了,便干脆不打了,回去了自家客厅。
  她从冰箱捏着一个大可乐上楼梯,噔噔噔爬上楼梯后,她就要回去自己房间,谁知道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下的那道身影。
  古朴的墨绿色窗棂吊下一枝藤花,光线透进来,映出一片暖红。
  他一身白色休闲西装,身影颀长,犹如滴墨在水中,成为一道黑白逦迤的影子
  她脚步顿住。
  想走开,但又没动。
  他显然在等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捏着手中的可乐瓶子:“怎么啦,有事吗?”
  语气并不太友好,甚至带着一点点赌气的意味。
  叶立轩:“过来,我们聊一聊吧。”
  叶天卉神情淡淡的:“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吗?”
  叶立轩看着她那生疏的样子,分明是有些恼他。
  他温声道:“父女没有隔夜仇,你有什么气恼的,我们可以谈一谈。”
  叶天卉想起昨天叶文茵的挑衅,便哼了声,一脸傲娇的样子:“我可记得你说的话,我嫌贫爱富我势力虚荣,我贪财逐利我满口谎言。”
  听这话,叶立轩轻拧眉:“你的记性还不错,我说的话你一字不落地记着。”
  叶天卉:“那当然了,因为痛得狠,所以记得牢。”
  叶立轩:“那你怎么不记得家庭医生的吩咐,你要调养身体,要补充营养,你忘了吗?”
  叶天卉:“……”
  她耸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自己现在在生他的气,难道他不应该哄一哄自己吗?竟然还想管着自己?
  这是怎么当别人爹的,他到底会不会哄孩子?
  叶立轩走上前,从叶天卉手中接过了那可乐瓶子,之后握着她的手:“过来。”
  叶天卉心不甘情不愿:“你不要拉我的手,我都这么大了,大姑娘了,你就算是我爹也请你避讳下,男女授受不亲。”
  叶立轩好笑又好气,他昨晚已经被她拿这话拿捏过了,如今自然不上她这当,当下直接道:“你少给我掰扯这些,怎么,你是我女儿,我还不能和你谈话了?我还不能握你手了?”
  说着,他直接拉了她走到露台。
  叶天卉被他这么握着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倒也没挣扎。
  叶立轩让她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
  坐定后,他温声道:“你要喝点东西吗?”
  叶天卉满脸写着不情愿:“不了。”
  叶立轩笑望着叶天卉:“好,那说正事,首先我必须承认,那一天我说的话不合适,天卉,我郑重向你道歉,是我自己太浅薄,你看得比我远,想得也比我多,这点上,我永远都不如你。”
  叶天卉听着他竟然道歉,看着他,很没办法地叹了声。
  之后,她才道:“爹地,你既然道歉了,我就不说什么了。”
  叶立轩笑着:“那你原谅我了?”
  叶天卉:“不原谅又能怎么着?”
  她叹了声,生无可恋地道:“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向我道歉,我都习惯了,有些人总是能一错再错,没办法,改不了的,反正做错了大不了就道歉。”
  这嘲讽的……
  叶立轩苦笑一声:“其实我的意思是,这辈子我们既然成为父女,这就是前生修来的缘分,我们应该珍惜。”
  叶天卉:“可是我前生肯定没有你,你也不是我修来的缘分啊!”
  她上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一号人。
  就算有,这种人也早被她踢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