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蕙说:“我说不过你们,可我会担心你们。”
  “我这段时间都会在明安市亲自帮你调理一下身体,你若不听我只能退下来,到明安市来陪你住了。”
  文姝的身体就是有点虚,需要调理一下。
  她被吓了一跳,赶紧说:“我听妈妈的话,我会好好调理身体。”
  箫蕙来了后,欧阿姨就回去做饭。
  第二天文姝就出院了,袁越泽开车来接人,欧阿姨已经在家做好了午饭等着他们。
  君老夫人坐在二楼阳台,正好看到她们下车,她站起来问:“文姝,你没事吧。”
  文姝抬起头朝君老夫人看去,她笑了笑:“谢谢关心,我没事了。”
  说完后就朝院子走去,完全不想和君老夫人多说。
  袁越泽吃了午饭就去上班了,文姝带箫蕙到她的房间,箫蕙一边把衣服放进衣柜里,一边问道:“隔壁那位老太太是谁?”
  她和儿媳妇虽然很少相处,可刚刚儿媳妇的情绪明显不对。
  文姝没有隐瞒婆婆,把君家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完后箫蕙的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这样说来当年害静云的女人就住在对面?”
  只要想到当年自己和丈夫遇见静云的样子,她心里就涌现一股恨意。
  恨不得弄死君心然。
  再狠狠揍君家那些没用的人。
  文姝点点头:“就在隔壁,现在整天想要我批城东的一块地给她,我不愿意,她就整天在外面找人蹦跶。”
  想到卓勤他们汇报那些关于君心然的消息就觉得可笑。
  她蹦跶那么久,给了那么多银子下面的人就为了搭上比自己权力更大的人。
  她倒要看看在明安市里谁敢和自己作对。
  那些收了君心然送的礼物的人都在她的小本本上,早晚会收拾他们。
  也好让下面的人看看有些东西不该收,碰一下就会出事。
  “若她还敢来,我就收拾她。”箫蕙说:“你也别理会君家的人。”
  “君雅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童静云。”静云是自己和丈夫救回来的,在她的心里静云不是小姑子,而是妹妹一样的存在。
  当年静云失忆了,什么都不懂,就一直黏着自己和童博,那样子就像一个孩子。
  是她和童博一点一点教她,童静云是一个全新的人生。
  和君雅一点关系都没有。
  文姝点点头:“我和爸爸都这样认为,小姨也这样觉得。所以我们找到妈妈后也保留君雅的坟墓,君雅已经留在了那小小的坟墓里,活着的是童静云。”
  箫蕙嗯了一声:“就该如此。”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君泉生反应会这么敏锐,人已经到了粤州。
  他想要查童静云的消息并不难,因为童静云这个名医真的太有名了,他抵达粤州后没有让人继续查,而是要自己去证实。
  他去粤州医院挂了童静云的号,连续去了三天才抢到号。
  他走进诊室坐下来,童静云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时他看清楚了童静云的容颜。
  饶是有怀疑,这一刻看到这张脸时,他的心还是颤了颤。
  童静云问他哪里不舒服。
  君泉生把自己身体的一些毛病都说了出来,童静云让他把手放上来,自己为他诊脉。
  君泉生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不管童静云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当她为他把脉时,君泉生就想到了君雅小时候,自己每一次回到家,她都跑过来要抱抱。
  长大一点,她就会抱着他的手把每天都学了什么告诉他。
  父女两人就会坐在一旁嘀咕大半天。
  他对两个儿子寄予厚望,因为他们是儿子,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他从未娇宠两个儿子。
  到了君雅出生,小小的一个,软绵绵的,他抱着她时手是软的,就怕自己用力一点就把孩子弄伤了。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这个女儿跟前来。
  他把严肃和要求给了两个儿子,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君雅这个女儿。
  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盼着她慢一点长,这样自己就可以多陪她。
  只是没想到,他只能陪她到十几岁。
  从此以后,她就消失在自己生命里。
  再也找不回了。
  第379章 被人下药
  童静云把脉结束后和君泉生说话,却发现对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还落泪了。
  他推了推对方的手,柔声问:“君先生,你没事吧?”
  君泉生从回忆中醒过来,他听到她刚刚称呼自己为君先生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没有表现出来:“有点担心自己身体出现问题。”
  童静云点点头:“你的确应该担心。”
  她看着对方认真说:“你被人下了药。”
  君泉生愣了片刻,忙问:“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是一种慢性毒药,应该下了很长时间,你会经常打瞌睡,不管你晚上睡多少时间,还是觉得不够。”
  君泉生想起自己这两三年的确经常打瞌睡,也检查也检查不出问题。
  他点点头:“三年前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我在国外的医院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机械检查不出来,寻常的中医都不一定能检查出。”她看着君泉生:“据我所知目前为止国内能诊出你身体问题的人不超过五个人。”
  中医已经开始没落了,这是她最担忧和害怕的事。
  若是放在过去,君先生这样的问题应该有不少大夫可以检查出来。
  君泉生看着自信从容的童静云,他忍着心里的痛苦问:“那,还有救吗?”
  “现在还有,若是再过了两个月就就不了。”她写了一张方子给君泉生:“拿去药房让人抓药给你,用来药浴和服用的全都写清楚了,你自己不要弄错,三天后再来检查一次,若是你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针灸。”
  “你身体还有不少的暗疾,年轻时应该受了不少伤。”
  君泉生点点头:“四十年前想要回国找人,却遇到了仇人,身上种了三粒花生米和六刀,在床上躺了一年多。”
  “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她把脉时就发现了他身体真的很糟糕。
  “你前两年应该也受伤过。”童静云说:“我爸爸和你一样,身上有很多暗疾。”
  爸爸年轻时有师父在,现在有自己在,所以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爸爸?
  几十年前,你也是这样喊我,可我把自己的小娇娇弄丢了。
  不是一个啊,而是两个都丢了。
  所以他的娇娇女儿成了别人家的吗?
  他说:“你爸爸一定是军人。”
  “对啊,我爸爸妈妈都是军人。”说起自己的父亲,童静云满脸骄傲:“他很厉害,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她笑着说:“能成为他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君泉生听到这些话,觉得庆幸的同时又觉得可悲。
  庆幸的是就算没有自己,女儿也是有人宠爱的。
  可悲的是,对面坐着自己亲生的女儿,可她却不认识自己。
  君泉生不敢多待,担心会引起女儿的怀疑,他拿了药方,约好复诊的时间就离开了。
  拿着药走出医院,坐上前往酒店的出租车,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八十多岁了,他却哭得像一个孩子。
  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心生不忍,忙问:“同志,你没事吧?”
  君泉生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难受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想开一点,到了这个年纪了,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君泉生抹去泪水,缓缓道:“是啊,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不计较的前提是,要把害自己的人挖出来。
  回到酒店后,他不断细想当年离开华国后发生的事。
  他是1943年离开华国,上船后发现孩子不见了,他想要下船,可船已经开了,闹腾也没用。
  若是浅水区还能游回去,当时已经进入深水区,压根没办法回头。
  1947年,国内还很乱,他有半年时间没有收到国内的消息了。
  他想要回去。
  却在前往码头的途中遇到埋伏,他能活着纯粹是老天看不上自己这条命。
  小腹,大腿,肩膀各一粒花生米,后背挨了几刀,手臂和大腿也挨刀了。
  身边带着的两个人全都死了。
  医生都放弃救治了,是他自己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