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看着她,墨眸中划过一丝喜悦,小九在关心他。
  他冲她弯了弯唇角,“好。”
  “那你先放开我,我去帮你买。”
  秦灼语气顿沉,“不吃了。”
  “怎么又不吃了?”
  “我怕你不回来了。”
  “……”沈漫九抿唇,“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他目光里淬着寒意,“哪个家?我们的家吗?”
  沈漫九轻叹一声,尽量放柔语气,“胃不舒服的话我给你倒杯热水,好不好?”
  秦灼揽住她的腰,手微微用力,她便从床边跌落进了他怀里,“什么都不用做,陪我睡觉。”
  “啊?”
  沈漫九被秦灼强行按进了怀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沈漫九的脸贴着他胸膛,两人像一对亲密相拥的恋人。
  她还是无法接受一见面就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在他怀里挣扎,“您先放开我。”
  秦灼墨眸微眯,目光凛冽而危险,“如果你想动,那我们就不光是抱着睡一觉了。”
  沈漫九瞬间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他吃了神经镇静类的药物,再加上有她在怀里,很快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
  秦灼仍旧睡不安稳,才两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醒来后,发现怀里空了,不见了沈漫九的身影。
  他瞬间焦躁慌乱,连鞋都来不及穿便下床喊她的名字,“小九。”
  “小九。”
  他住的是总统套,房间特别大,他含着她的名字,一路从卧室找到客厅,最后发现她正站在厨房。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低吼道,“谁允许你乱跑的!”
  沈漫九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乱跑啊。”
  她是想趁机离开的,可乔林安排了两个保安站在门口看着,不许她离开。
  得力助理。
  秦灼松了口气,是他太怕,怕再次失去她,才会这样紧张。
  他下巴埋在她颈窝处,轻嗅她颈间的气息,令他安心。
  “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在见到他之前,沈漫九曾经很深入的了解过他的资料,她在的每日时闻只能算的上是三流新闻媒体,也曾经几次申请过采访秦灼,无一例外都遭到拒绝。
  她当时没有学历也会被挑中,是因为做街采时采访到了她,她被采访部的副主任看中,后来她又刚好投了简历,一半因为她的言谈举止,另一半因为她的长相,副主任有意培养她以后做出镜记者。
  但今年和她一同进采访部的,不乏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她能不能最终留下转正,都是未知数。
  如果今年这一批的实习记者里,有谁能拿到秦灼的访谈,那毫无疑问地可以留下来。
  之前沈漫九了解的秦灼,是商业奇才,手段雷厉风行,在商场上冷戾无情的野心家。
  对了,他还性格冷淡,不近女色,妥妥的禁欲系高岭之花。
  而现在,那个传闻中清冷禁欲的男人,在她面前显得脆弱无比,一副生怕被抛弃的忠犬模样。
  甚至一见面就强吻她。
  锅子呼噜作响,腾腾冒着热气,拉回了沈漫九有些混乱的思绪。
  她冲秦灼笑了笑,温声道,“我没走,我看你睡着了,经常不按时吃饭胃痛会越来越严重的,我帮你煮了养胃的汤,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酒店提供晚餐,但奢侈丰盛的法餐,对他的胃并不友好。
  总统套房里配备着管家,她要了些食材,帮他煲了汤,还煮了清淡养胃的粥。
  他紧紧把她包裹禁锢在怀里,沈漫九丝毫动弹不得,她开口,“汤好了,我帮你盛点。”
  秦灼眉梢挑了下,在她侧脸吻了一下,这才松开她,语气像在哄小孩子,“小九好乖。”
  沈漫九仍旧不太适应他的吻,身体僵了僵,下意识地伸手去擦被他亲过的地方。
  秦灼墨眸闪过危险的精光,看穿她的意图,沉声警告道,“敢擦你就完了。”
  沈漫九的手又默默垂了下去。
  她掀开锅盖,盛了一碗汤递给秦灼,“小心烫,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秦灼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清淡却不失鲜美。
  他忽然不悦起来,把勺子丢在碗里,勺子磕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用力把碗拍在桌台上,汤水溅落出来。
  秦灼胸腔郁结着怒火,眸光阴冷,他觉得自己嫉妒得要发疯,和他在一起时,什么都不会做,他也不舍得让她做,内衣他都帮她洗的干干净净。
  现在呢,跟了别的男人,反倒成了会做饭,做煲汤的贤妻良母。
  操,他妈的凭什么。
  谁配的上小九为他做事,就算他上辈子拯救了宇宙也不行。
  他的神色忽然阴沉得可怕,沈漫九觉得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开口问,“很难喝吗?”
  第88章 没结婚,更没孩子
  “难喝。”
  秦灼冷声道,空气中隐隐蔓延着酸味。
  “难喝死了。”他继续开口,模样野蛮又痞气,“老子不喝别人喝过的汤。”
  “……我没喝过,我盛出来就给你了。”
  他单手撑着桌台,把她环在方寸之间,垂眸睨着她,“你没喝过,别的男人呢?给别的男人煮过的汤又来给我煮,你当老子是要饭的?”
  男人看着她薄唇轻勾,弯成恶劣的弧度,他抬手按了按她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恶劣开口道,“你这样回家怕是不行吧。”
  沈漫九因为疼痛眼睫颤了颤,却没有丝毫反抗,模样温顺乖巧极了。
  “我倒是好奇,得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
  秦灼又嫉妒又心痛,想到他不在的这几年,她身边竟然有别的男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甚至为他学会了做饭。
  他眸中翻腾着怒意,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把沈漫九灼伤。
  秦灼扣着沈漫九的腰,把她抵在台面边缘,攫住她唇,缠绵深吻。
  沈漫九伸手推他,她的手被他轻易按下,又抬腿抗拒,秦灼的腿紧跟着压在她腿上,两人的身体贴的结结实实,她感觉秦灼的呼吸渐渐粗重,不敢再反抗。
  秦灼抬手去解她衣领上的盘扣,动作很猛,近乎撕扯,带着深深的怒气,胸口处大片洁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
  秦灼粗粝的指腹一寸寸抚过她胸前的肌肤,很干净,没有任何痕迹。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忍不住日日夜夜都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她看到秦灼眼底压抑着的怒火,她知道他有权有势,比沈渊更甚,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蝼蚁,她身体细微的颤抖着,任由秦灼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秦灼低头,用力吮吸啮咬她脖颈,留下属于他的气息与痕迹。
  “秦先生。”她怯懦开口,目光小心又委屈。
  秦灼的动作顿了顿,这次再见沈漫九,她已经不像初识时的那样明媚肆意,不再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小心讨好,甚至隐隐有当年他的影子。
  卑微,胆怯。
  可她明明是公主,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她在自己身边,他一定把她捧在手心里,最好的都给她,才不舍得让她给他做饭。
  要让她一直做个单纯美好的小公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得小心翼翼,胆小怯懦。
  秦灼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到台面上坐着,这下她比秦灼还要高出一点点,不用再抬头仰视他。
  他不喜欢她小心仰视他时的目光。
  秦灼大掌贴在她后颈处,和她对视,开口问,“可以吻你吗?”
  沈漫九垂眸回避他目光,“秦先生,于我而言,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她平淡的话像一把冷漠的刀,刺进他血肉。
  是啊,她不记得他,有了家庭。
  可他秦灼从来就不是好人,严格来说,是肮脏恶劣的恶人,所以只要能得到她,他不介意强取豪夺。
  他高大挺拔的轮廓遮住柔和温润的光线,沈漫九陷入在他投下的一团暗影里,他清隽无双的脸上浮现出极端的阴沉,“所以呢?我们的过去就该像垃圾一样被你丢掉吗?”
  他寒声质问,“你不记得,就等于没发生过吗?你杀了人,就可以因为你忘记了而不负责吗?”
  沈漫九依旧垂着眼眸,秦灼的痛苦质问,像一把撒在心上的钢珠,她觉得心脏被一下下碾压着,空白的记忆,模糊的梦境,黑暗的囚禁,她过往四年,像是一只被生生折断了羽翼的鸟儿,浑浑噩噩的活着。
  秦灼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小九,如果你也能感受到我多痛苦,你是不是会对我多点仁慈和同情?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她和秦灼的重逢,像是两个在黑暗深渊中的人相遇,都渴望着一线温暖与救赎。
  她自私,她渴望救赎,她亦同情心疼眼前的男人,那一刻,沈漫九觉得,她要抓住秦灼,沈渊有钱有势,而秦灼,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唯一能够和他抗衡的人。
  沈漫九抬眸迎上他目光,痛苦,爱慕,偏执,他目光里交织着千万种情绪,仍藏匿不住对她近乎疯狂的爱意。
  再遇秦灼时,沈漫九不再是众星捧月的沈家小姐,秦灼也不再是泥沼里挣扎求生的卑微少年。
  她正陷入一段永远无法见光的不伦关系里无法脱身,四年间,一切都变了,唯有秦灼一如既往地深爱她。
  不管为爱,为救赎,还是为逃离沈渊给她造成的地狱,在秦灼执拗的抓着她不肯放手的那一刻,沈漫九忽然想留住他。
  他是她万黯生命里突然出现的转机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