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四年而已。”秦灼眼底神色明明灭灭,丝毫不掩饰身上的匪气,“我这人就是小心眼,爱报复,喜欢杀人诛心,你越在乎什么,我越让你失去什么。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这份资料交到最高检。”
  沈渊神色一寸寸暗下来,咬牙道,”你想怎样?
  他神色越难看,秦灼心情越舒畅,直接丢了烟头在地板上,“那就让你口中的娇娇,陪我睡一周,换你的前程,你换吗?”
  “睡一周而已,睡完了我再还回来,怎么样?”
  秦灼眼里蔓延着坏到极致的邪气,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光明正大地摆到桌上,“拿女人换前程,高洁傲岸的沈检,干吗?”
  沈渊胸口细微的起伏着,脸色极差,一个永远能伪装的优雅绅士的人,变了脸色,可见此时已经被秦灼激怒到了极致。
  他知道,秦灼就是在故意侮辱他。
  他要是答应把沈漫九给了秦灼,这份录音,马上会被她听到。
  秦灼唇角勾成恶劣的弧度,似笑非笑,“我忘记了,沈检,好像有洁癖,是吧?”
  沈渊眼眸中泛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和屈辱。
  秦灼抬手看了眼腕表,“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他顿了顿,笑着挑衅道,“你要是进去后,你猜她会等你吗?好像也没法等,毕竟你进去好像就出不来了。”
  沈渊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样,他身侧的拳紧紧握着。
  一周。
  秦灼已经要定了沈漫九,就算他不答应,秦灼也不可能罢手,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反正已经沈漫九已经和他睡了那么多次了,再多一周,又怎样。
  早就已经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空气静寂,秦灼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扣着表盘,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十分钟后,秦灼笑着抬眸,眼底是不可一世的狂,“时间到。”
  对于沈漫九,秦灼势在必得,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爱他,她都必须要留在他身边。
  秦灼英朗的眉骨微扬,“考虑好了吗?”
  沈渊叫了周姨过来,“带太太下来。”
  秦灼目光中闪过危险的精光,太太,他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把自己口中的太太送给别的男人睡一周,沈漫九还一直那样喜欢信任她这个禽兽一样的哥哥,讽刺至极。
  “我要原件,全部销毁。”
  秦灼冷漠勾唇,拿起桌上那沓纸,用打火机点燃,窜起的火苗映亮他英俊深邃的眉目,昳丽朗绝。
  他随手把燃到一半的纸丢进垃圾桶,“如你所愿。”
  “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备份?”
  秦灼低笑出声,张扬恣意,一下下按着打火机,一明一暗,模样说不出的嚣张,“沈检不信任我,连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我们的交易该怎么继续?”
  他眼角笑意凉薄,又坏又痞,那一刻沈渊明白,不管秦灼手里有没有备份,这场“交易”都得进行下去,他算是砸秦灼手里了。
  是他太低估秦灼,只觉得他痞气狂躁,难成大器。却不知他背后的心机城府,深到令人发指。
  “我当然信任秦总。”
  “那就好。”秦灼目光越过沈渊,扫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沈漫九,“那我们的交易就达成了。沈检察长把沈漫九,不,沈娇,送到我床上陪睡一周,换你的前程仕途,是这样吗?”
  沈渊眼眸半垂,暗色翻滚,脸色有些发青,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是。”
  “我不喜欢做措施,没问题吧?”
  这绝对是沈渊高高在上三十余年的人生里受到的最严重的一次侮辱,来自于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秦灼。
  沈渊猛的从沙发上起身,屈辱和愤怒灌进他身体的每一次角落,“随你。”
  两人对话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落进了沈漫九的耳朵里,像刀,似剑,剜她血肉。
  沈漫九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她手心里捏着一张纸,几乎被她捏烂。
  刚刚沈渊把她关进了卧室旁专门隔出来的一件小黑屋,四面都是墙,空间逼仄,压抑至极,呆久了会生出窒息感,觉得每一次喘息都艰难无比,这是沈漫九最怕的一种惩罚。
  沈渊最长曾经关过她一周,她绝望,无助,后来一点点被沈渊磨去了所有棱角,接受现实,变得温顺,乖巧,小心翼翼。
  她刚刚在那间屋子意外里发现了一张信纸,应该是她写于四年前被催眠之前,看了那封信,她觉得自己大概和秦灼是真心相爱的。
  可现在,秦灼和沈渊,两人把自己当做一个交易的物品,随意地谈论。
  她是一个玩物吗?可以被随意睡来睡去。
  刚才的话,秦灼的确是看到她出来,故意刺激报复她的,他气不过沈漫九,一门心思依赖沈渊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她又来欺骗玩弄他,还假装讨好自己,而沈渊一回来,就和他上床亲密。
  秦灼嫉妒,愤怒,却又对她百般无奈。
  另一方面,他更想让沈漫九亲眼看清沈渊的真实面目。
  秦灼眸若寒星,泛着冷芒,勾了下唇,浪荡又桀骜,“下来吧,沈小姐,恐怕你得陪我睡一周了。”
  第95章 我很贪心
  沈漫九低下眼眸,一点点将手里那张信纸折好。
  那张纸上写着她和秦灼过往纠缠。
  【自从摘下那块玉观音留给秦灼后,关于上一世的记忆总变得模糊,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全部忘记。
  也许是神的恩赐,让我忘记那些复杂与算计。
  可我又不甘这样忘记。
  我该记得什么呢?爸爸不爱我,为了沈家的钱权,把我送到恶心的老男人床上?被爸爸算计,被秦灼算计,和他纠缠折磨,顾京墨也因我而死,自己抑郁自杀,而他又随我而死?活了二十几年,是工具,是玩物?还是要记得秦灼未来有钱有权,沈良想要攀附的孟家没什么用,秦灼才是要讨好的人?
  可活了两世都是物品,我不想再去讨好谁了。
  也许我还应该记点秦灼的好,他始终帮了我,他对我挺好的,给了我最好的生活,一切都给我最好的,他见不得我生气不悦,我一不开心,他马上低头哄我,我那时常觉得自己活得没尊严,可他呢,我打他,骂他,发脾气时,他从不恼我,我还想记点什么,却又想不太起来了……
  回想起来,这一世,反倒是我先招惹他,他一直对我很好很好,他尽全力给我最好的,我一次次提分手,他竟然没被这样反复无常的我逼疯。
  哥哥说他死了,我不相信,我想回去见他,可哥哥不许我回去找他,今天和哥哥吵了一回,他关我进了这里,让我冷静。
  我觉得现在已经够冷静了,我想秦灼,我怕他真的让自己烂在土里。
  也许忘了前世是件好事,这样我说不定能单单纯纯跟他相爱,不为他的钱权,地位,不为沈家,也不再为那些过往牵绊,好好爱他一场。
  希望神明今生能保佑他。】
  那张纸明明白白写着前世今生,但她丝毫不记得。
  而里面写到的玉观音,她的确在秦灼脖子上看到了一块观音像。
  里面的寥寥数语,颠覆了沈漫九很多认知,她迷茫,无助。
  但里面写的,她活了两世都是物品,这样看来,似乎不假。
  秦灼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没了耐心,上楼,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
  车上。
  沈漫九一言不发,神色苍白而空洞,任由秦灼有些粗暴地把她塞进了车里。
  她被迫跪在秦灼腿间,一上车,他就开始摸向她裙底。
  秦灼愣住,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刚做过,头发也干的,应该没洗过澡。
  他和她做过那么多回,知道她刚做完身体是什么样的。
  沈渊刚才下楼时,一副刚刚事后的样子。
  他又伸手解她衣领处的扣子,也没任何痕迹。
  沈漫九身体微微颤抖,眼睫垂下,却没反抗,任由他轻慢的举动。
  秦灼捏着她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是没做,还是他不行?”
  “做没做重要吗?我不是秦先生玩一周就丢掉的玩物吗?”沈漫九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里有说不尽的委屈。
  过去几天,秦灼对她很好,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爱意,她以为遇见秦灼,她灰暗的生活总算窥见天光,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被他玩一周,再送回给沈渊,沈渊只会让她陷入更深的地狱。
  她一哭,秦灼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又软了,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动作丝毫谈不上温柔,“他妈的哭什么?你还委屈上了?”
  沈漫九是真的对秦灼动了心,尤其是他恰好出现在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他明明不羁落拓,却偏对她温柔宠爱。
  这几年,她神经敏感而衰弱,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总能睡的安稳。
  短短三四天,她已经开始沉溺。
  所以沈渊一回来,她就跑回去和他摊牌。
  她依赖上了秦灼,他是她最好的后盾,她想和秦灼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现在看来,是她妄想。
  “他把你卖给我了,你就这么难受?”秦灼哑着嗓子问。
  卖。
  沈漫九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砸在秦灼的西裤上。
  秦灼以为她是为沈渊哭,心情烦闷暴躁到了极点。
  “你当我是物品吗?秦灼。”
  她没喊秦先生,喊的他名字,心里对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不然呢?”他冷脸反问。
  这话一出口,前面的乔林都听不下去了,在红灯跟前猛踩一脚刹车。
  他服了秦灼的脑回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