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下头人出了什么事,主将还在。
  就有翻身的一日!
  萧立忻想着,给萧子清倒了一杯温茶:“喝茶,消消火。”
  “多谢大姐。”萧子清接过茶,一口饮尽。
  心中,微微开始盘算。
  ……
  晚膳时,萧慕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程朝玉替她夹了两筷子菜,见她还在咬筷子,忍不住低笑出了声。
  外头人都以为自己嫁了个很威武的妻主……
  其实她有时候,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只是周遭的尔虞我诈,还有女帝的殷切期望,让她不得不快速长大。
  “呃……”萧慕凰回过神来,见程朝玉似乎眸中有一丝淡淡的宠溺,不禁呆了一呆。
  这人,反了吧?
  他怎么用她平时宠他的眼神看她?
  “妻主是不是不饿?”程朝玉很快敛去眼底的溺色,含笑问道。
  萧慕凰便索性放下了筷子,“今个儿不是宫宴吗?那东越太女看着斯斯文文的,酒量却着实不错。你早晨叮嘱我说空腹喝酒伤身,所以我便垫了不少菜肴,这会儿肚子撑得厉害。”
  “那,我帮妻主揉揉?”程朝玉眨眼。
  “……不必了。”萧慕凰看程朝玉还在吃着,这才没说‘我怕你把我揉吐了’。
  程朝玉便也放下筷子,起身道:“那我陪妻主到花园散散步,消消食吧。”
  “这倒可行。不过,朝玉确定吃饱了?”萧慕凰看了看他碗底。
  “我本就吃得不多。”程朝玉伸手拉住她,笑道:“妻主可以跟厨子说说,不必炒这么多菜,太浪费了。”
  萧慕凰起身,反手握住他的手,一边走一边无语道:“你是王府的王君,是这座府邸的男主子,为什么要我去说?”
  她最近太忙了,可能不太会记得这种小事。
  程朝玉‘啊’了一声,随后抿唇笑起来:“我忘了。”
  “忘了?”萧慕凰止步,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挑眉:“需要为妻帮你回忆一下吗?”
  不就是她忙了两日?
  不就是她惦记龙蕴的暗示,没对他这样那样?
  他就忘了他已经嫁给她的事实了?
  “我不是……唔。”
  萧慕凰刚把人压在门板后,把手伸到他腰间带子上,打算解开探进去来个深入交流时,外头响起了牧湘的声音。
  “启禀王女,雁归有事求见。”
  程朝玉忙从她怀里溜走,掏出手帕擦嘴,免得被人撞见他唇色有异。
  萧慕凰叹了口气,看吧看吧,忙死了!
  幸好她新婚夫郎年纪小,不然岂不是要独守空房成怨夫了?
  哼。
  “我去去就来,还没消食呢!”萧慕凰亲了程朝玉脸颊一下,拉开房门出去了。
  她惦记着跟程朝玉散步,便快速来到书房。
  雁归一直跟着她。
  进了书房,萧慕凰转身坐下,道:“说吧。”
  雁归这才跪地禀道:“属下按照王女的吩咐去见了三王女,三王女并不想与属下这个‘东越人’结交,但三王女将属下赶走之后,随后就去了大王女府。大王女府守卫森严,属下未敢靠近。”
  “就这?”萧慕凰挑眉。
  雁归继续禀道:“属下等候许久之后,又见三王女从大王女府离开,去了秦九漓家中。待黄昏一过,天色渐黑时,属下又见秦九漓驾车离开了京城。属下跟了一段路,判断秦九漓应该是回秦家去了。”
  萧慕凰眉头皱了起来:“本王此次的计划,与秦家有何关系?萧子清去找秦九漓做什么?秦九漓又回秦家做什么?”
  雁归身为暗卫,自然不会回答。
  她只负责禀报所打探到的消息。
  判断权,在主子手里。
  萧慕凰沉思片刻,吩咐道:“你去暗中跟着秦九漓,盯着些,看看萧子清和秦九漓究竟在谋划什么。”
  “是!”
  雁归很快离开。
  而萧慕凰又坐在书房里沉思了一会儿后,才猛然醒悟过来程朝玉还在房里,忙起身匆匆回房去了。
  第233章 即日起,废除礼亲王之爵位!
  翌日早朝。
  大臣们奏完该奏的朝事,女帝一一处理之后,金銮殿便寂静下来。
  “众卿可还有本奏?无本,便退朝吧。”女帝扫了一眼众臣,淡道。
  众臣手持玉牌,视线盯着脚下地面。
  女帝正要开口,便见都察院一名御史走了出来。
  “臣有本奏。”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吃一惊,同时看向对方——谁的人?
  然后这视线一交汇,顿时又同时明白——对方也不知道!
  二人瞬间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今个儿……要出事!
  “奏来。”女帝淡道。
  只见此刻那名上前奏事的御史,手持玉牌与奏折,低头躬身道:“启奏陛下,臣要参礼亲王——枉顾礼法,以亲王之尊行盗窃邪淫之事!”
  “礼亲王此前潜入东越皇子的寝殿,偷盗东越皇子的心爱之物,那朵永不凋零的曼珠沙华,并且还将此赃物带回南阳,献给陛下!”
  “且,礼亲王潜入东越皇子寝殿时,东越皇子正在沐浴……礼亲王毁人名节,实乃有辱斯文……请陛下,明察!”
  御史话音一落,萧慕凰立马跪下了,大声喊冤:“儿臣冤枉!”
  “把折子呈上来!”女帝神色瞬间布满阴霾,语气冰冷如斯。
  “臣遵旨。”那御史上前,将折子呈上。
  臧内侍心惊肉跳地将折子接过,转呈给女帝。
  女帝霍地一下夺过,快速打开折子,一目十行迅速看完。
  ‘啪’!
  “礼亲王!你好大的胆子!”女帝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御案上,喝道。
  “母皇,儿臣冤枉,儿臣没偷花,真没有!她们诬陷儿臣……”萧慕凰眼眶都红了。
  她就受不得母皇凶她。
  她真的被母皇宠坏了。
  “没有?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女帝面容沉怒:“按照奏折上所述,普天之下,只有东越二皇子才有这朵永不凋零的曼珠沙华!而东越二皇子原本有一心上人,是以二十六岁仍不愿嫁人,这曼珠沙华便是因此诞生!若不是你潜入东越皇宫,坏了他的名节,他怎肯不追究曼珠沙华失窃一事,又怎会突然愿意嫁人,还拖着病躯前来南阳联姻!”
  说着,女帝气得站起来,指着萧慕凰骂道:“你敢说你是无辜的,朕马上将那东越二皇子传至金銮殿上!看你是不是真的无辜!”
  “儿臣……”萧慕凰叩首,“儿臣真的没有,但此事另有隐情,儿臣并没有从东越二皇子手中盗取曼珠沙华,而是用平安结跟东越二皇子换的……”
  “你给朕住口!”女帝再次重重拍向御案,“说谎简直都如同三岁稚女一般,朕都替你羞愧!男子名节何等重要,那东越二皇子怎会在深夜与你换花!”
  “儿臣……”
  “朕不想再听你辩解!”女帝落座,神色恢复了冷峻威严。
  随后,当众宣布:“礼亲王行为不端,不堪大任,即日起,废除礼亲王之爵位,所有事务交由怡亲王萧芮暂代处理!并禁足府内,期限——待定!”
  “母皇!”
  “陛下开恩……”群臣跪了一片。
  “退朝!”女帝压根不听任何人求情,起身拂袖离座。
  “母皇……”萧慕凰泪眼朦胧。
  哭是哭不出来的。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太……太疼了!
  众臣:“……”
  这、这可怎么是好?
  一些还不明情况的官员,纷纷上前安慰萧慕凰。
  而大王女派看着那名参了萧慕凰的御史,心里犹如明镜一般——大王女与小王女,开撕了!
  这御史,是她们的人。
  现在……问题来了。
  她们要怎么站?
  大王女因白水一战令忠将蒙冤,被陛下禁足半年,若非小王女大婚,大赦天下为大王女求情,只怕到现在大王女还不能出府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