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位小郎君怎么这么可爱。”萧慕凰伸手捏捏他微微鼓起的脸颊,笑道。
  “妻主不是还要去跟踪嘛……”程朝玉低眸轻笑,再闹下去可别耽搁了正事到时候怪他。
  “好吧,晚上回来再疼你。”
  说着,萧慕凰又捉住他亲了两口。
  然后才揉揉他的脑袋,快步离开。
  程朝玉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眸中全是温柔。
  她出门去忙的时候,他在家是有些无聊。
  可只要回味和她相处的每一幕,他便可以打发一整天的时间了。
  他永远不会觉得腻。
  希望……她也永远不会觉得腻。
  ……
  萧慕凰黑衣蒙面,没一会儿就从王府翻墙出去了。
  她轻功之快,连暗处的玄楚都险些没能跟上她!
  她很快找到一处藏身的暗角,蛰伏起来盯着通往刑场的街道。
  正如牧湘所说的那样,百姓们全都义愤填膺,手持鸡蛋篮子蔬菜篮子,甚至还有石头之类的,站在街道两旁,等着囚车经过。
  显然那些东西,都是给‘谋杀亲妻’的毒夫骆璃准备的。
  囚车很快驶来。
  “来了来了!那谋杀亲妻的毒夫来了!”
  “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想不到是这种货色!”
  “呸!那日大雨他跪在小王女王府门口,我还被他深深感动,让我家夫郎给他送去雨伞来着,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太可恶了!这种毒夫不应该只是斩首,应该处以极刑!”
  “就是……”
  “肃静!”为首的官兵举刀大喝一声。
  百姓们顿时安静下来。
  但随后,不知谁喊了一声:“砸他!”
  百姓们顿时想起手中的东西,纷纷拿起东西就开始往囚车里砸去。
  鸡蛋,蔬菜,石头。
  一股脑儿地砸向囚车里的骆璃。
  虽然囚车的木条挡去了一些,但不乏投掷精准的百姓,能将鸡蛋准确无误地砸在骆璃的头上。
  鸡蛋清与鸡蛋黄混杂在一起,黏着披散下来没梳理的长发,湿哒哒一片。
  骆璃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已。
  而此刻,萧瑾卿与牧湘赶来了。
  她见现场一片骚乱,眉头顿时蹙得死紧。
  “牧湘,看见二殿下没?”她快速在人群中搜索,同时问牧湘道。
  牧湘轻咳一声:“没呢,也许……二殿下不是往刑场这边来的。”
  萧瑾卿目光一顿,攸地转头看向牧湘。
  牧湘心虚地别过头。
  萧瑾卿:“……”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就在这时候,骆璃忽然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
  是她!
  她来了!
  “动手!”
  骆璃站起身的那一刻,早就蛰伏在人群中的骊山弟子们瞬间一声大喝,随后腾空而起,持刀攻向囚车周围的官兵。
  “有人劫囚!”
  “大胆贼人!竟敢劫囚!”
  “拿下他们!”
  官兵们迅速拔刀。
  但百姓们此刻却受到惊吓,乱了起来,官兵们顿时借坡下驴地故意大喊:“保护百姓!”
  而后节节败退,护着百姓朝后退去。
  陛下可是说了,今日不许有任何牺牲。
  劫囚的骊山弟子们自然不会恋战,不然,等到大内侍卫甚至是皇家暗卫到来,别说救小师弟了,就是他们——也难逃一劫!
  于是他们迅速劈开囚车,将囚车里的骆璃救了出来。
  “小师弟,快走!”为首的一名黑衣男人抓住骆璃的手腕,焦急地出声催促道。
  骆璃却死死看着不远处的萧瑾卿。
  萧瑾卿本来是要离开的,但劫囚的黑衣人一出现,街道上便陷入一片混乱。
  牧湘便一直护着她,退至了墙角。
  她朝囚车方向看去,顿时远远地和一直看着她的骆璃,目光对上了。
  骆璃眼尾一红,隔空朝萧瑾卿伸出手。
  他唇瓣微动,无声央求——妻主,跟我走。
  萧瑾卿目光平静地看着朝她伸出手的骆璃。
  神色,无动于衷。
  骆璃伸出的手,一直停在半空。
  心却仿佛被割开一道口子,汩汩流血……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也是……女帝既然下令将他斩首,还让她休夫,定然是什么都会告诉她的……
  而她,选择了女帝。
  放弃了他。
  骆璃眼泪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明明,爹告诉过他,男子也可以像女子一样,不哭,坚强,对任何困难无所惧。
  可他这会儿,就是觉得好难过……好想哭……
  骊山大弟子见骆璃竟看着远处的萧瑾卿掉泪,顿时心里一沉。
  小师弟这是……动心了。
  “小师弟!得罪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记手刀下去。
  随后,与其他人带着被劈晕的骆璃,迅速撤向城外。
  这一日,胆大包天的贼人,在天女脚下的京城——劫了囚车,劫走了女帝亲自下令斩首示众的重犯,还是下毒谋害六王女的凶手!
  朝野震动。
  女帝震怒。
  “简直反了天了!”女帝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怡亲王!朕赐你金牌,着你全权调查此案,务必将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给朕一网打尽!”
  “是!儿臣遵旨。”萧芮出列,跪地领旨。
  随后,萧芮便领兵出城。
  一路追捕骆璃及其党羽而去。
  这自然是后话。
  却说楚麒来到小王女府,并没见着萧瑾卿的踪影,便随意向一名王府亲卫打听。
  结果那王府亲卫老老实实回道:“六王女先前与牧统领一起去刑场了。”
  什么?
  楚麒心底那醋坛子瞬间打翻。
  醋,洒了一地。
  委屈。
  那男人都要害她性命了,她竟然还舍不得那男人。
  呜……太讨厌了。
  那,那她若是知道他买通了百姓去砸那男人鸡蛋菜叶之类的……会不会因为心疼那男人而骂他啊?
  楚麒越想越委屈,又有一点点慌。
  萧瑾卿踏进王府后,看见的便是楚麒那美眸含泪的模样。
  她一怔:这是怎么了?
  楚麒见萧瑾卿回来了,委屈愈发涌上心头,一急,一气——瞬间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