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乃臣属国,二殿下给太女行礼,也算是在规矩之内了。”萧瑾卿便笑道。
  萧慕凰哈哈一笑:“六姐说得有理。”
  楚麒细眉一挑:那当然!
  “太女这是要出城吗?”萧瑾卿看了一眼东宫的马车,问道。
  萧瑾卿的确是带楚麒出来逛的。
  楚绵出事后,楚麒一直心情不太好,她便带他出来散散心。
  而东宫的马车,萧瑾卿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才上前求见。
  “孤这都到城门口了,自然是要出城的。”萧慕凰一笑,但却看了楚麒一眼,没说要去做什么。
  “太女是带太女夫出城游玩?还是去看那位窦老太太?”萧瑾卿却继续追问道。
  骆璃一党还未落网,太女只带了这几个人出城,她着实有些不放心。
  至少,她得清楚太女的去处。
  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她也可以立即带兵前往营救。
  “太女夫也在马车上?”楚麒这下美眸亮了起来,立刻就想去掀帘子瞧程朝玉。
  萧瑾卿赶紧拉住了他,“二殿下。”
  楚麒回过神来,‘喔’了一声:“知道了,要讲规矩。”
  堂堂太女夫的马车帘子,他不能随便去掀。
  萧慕凰看得眉眼带笑。
  真好。
  这个泼辣的东越二皇子,被她六姐吃得死死的。
  而看她六姐略带无奈又隐含宠溺的眼神……应也是开始动心了。
  “孤带朝玉去玉凤寺求签。”萧慕凰知道萧瑾卿是担心她的安危,便说了去处。
  玉凤寺,是那魏敏出家的地方。
  所以她才没有一开始直接说明。
  但萧瑾卿非要追问清楚她的去处,那她也只能坦言了。
  果然,楚麒听到萧慕凰要去的是玉凤寺,面色顿时微微一僵。
  “太女怎会想起去玉凤寺求签?”萧瑾卿倒是丝毫不介意那魏敏,毕竟楚麒喜欢的并非魏敏这个人。
  萧慕凰沉吟了片刻,才隐晦地说道:“孤自然有原因。”
  言下之意,就是非去不可,但原因不能在这大街上说。
  萧瑾卿便拱了拱手:“好,那太女就……”
  “六王女,我们一块儿去吧。”楚麒忽然开口说道。
  萧瑾卿一怔,看向楚麒。
  却见他美眸里含着一抹坚决,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玉凤寺……
  萧瑾卿眸色微微一深,问道:“二殿下去玉凤寺做什么?”
  楚麒咬了一下下唇,小声道:“道歉。”
  萧瑾卿又是一怔。
  她还以为……
  “魏敏的未婚夫郎,虽不是我杀的,可到底是因为我……可能说了些让他误会的话,所以他才会……”楚麒声音更小了些。
  他神色惴惴地看了萧瑾卿一眼,又飞快地垂眸:“我或许没有绵绵单纯美好,但我会知错就改。”
  萧瑾卿:“……”
  这话说的。
  噢,她前两日安慰他时,好像是提了一句楚绵心性单纯美好,不会记恨牧湘,也不会真的留有什么阴影。
  他这就往心里去了?
  萧慕凰一看两人神色,就知道大概是有些小疙瘩,便立刻说道:“行吧,孤与六姐骑马,二殿下与朝玉坐马车。横竖你们也快成亲了,去求个签图个吉利。”
  “那万一求的是下下签呢?”楚麒反问道。
  “……”
  “……”
  两个女人当场都有些失语。
  “反正我不求。”楚麒两手交握了一下,垂眸,“也不让……也不让六王女求。”
  不理上天旨意。
  就是要在一起!
  “好,我们不求。”瞬间明白过来的萧瑾卿,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人真是……让她无法不动心。
  楚麒抬起明媚大眼,欢喜一片:“嗯。”
  妻主同意了!
  她真好。
  萧慕凰抬眸望天——你们高兴就好!
  “那我可以上马车了哦?”楚麒看了萧慕凰一眼,心想这位太女幺妹都说了让他和太女夫一块儿坐马车的。
  “可以,我扶你。”萧瑾卿温润一笑,抬手扶了他一把。
  楚麒弯唇甜甜一笑,借着萧瑾卿的力道,便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去了。
  萧慕凰吩咐亲卫去牵两匹马过来。
  没一会儿,亲卫便牵着马飞奔回来。
  “六姐,上马吧。”萧慕凰翻身一个俐落上马,朝萧瑾卿扬唇一笑。
  萧瑾卿眼眶莫名有点热。
  她想起当年,她身体孱弱,不宜骑马,但母皇还是坚持让她隔几日便学个一炷香。
  说是,萧家的女儿怎么可以不会骑马。
  那时……幺幺老是骑马在她旁边转悠。
  其实她知道,幺幺是怕她发病,或是不小心摔下马。
  幺幺一直都是这么好的妹妹。
  “好。”萧瑾卿抬眸,回了萧慕凰一个笑,抓住缰绳一跃,稳稳坐上了马背。
  两个女人在前面骑马,后边亲卫驾着马车,很快出了城门。
  马车内。
  楚麒抓着程朝玉的手,水眸汪汪:“太女夫进了东宫之后,我都无人说话了。”
  程朝玉闻言失笑:“可我听妻主说,六王女每日都去陪二殿下呀。”
  “噢,这倒是意外之喜。”楚麒有几分小甜蜜,“她怕我无聊嘛!”
  程朝玉顿时掩唇,轻笑出声。
  这种甜蜜,他懂。
  “对了,你们为何要去玉凤寺求签啊?是去求女吗?”楚麒眨了眨美眸,问道。
  程朝玉脸颊一下子滚烫,急忙摇头否认:“不是,我、我还没及笄呢……”
  都还没有闺房之事,怎么会去求女。
  “太女这么能忍啊?”楚麒一脸诧异。
  他弟弟也才十五!
  牧湘那混账东西就没忍!
  “……”程朝玉粉脸更红了。
  呜,他就说他怕这位二殿下嘛。
  “太女夫,你……你有没有害死过人啊?”楚麒咬着下唇,小声问道。
  他也不知与谁去说。
  在南阳,他就这么一个朋友。
  程朝玉面色微微变了变。
  他这辈子没害死过人,但上辈子……
  想来,他那一封血书,害死了很多人吧。
  可能大部分是坏人,但也可能……牵连到好人。
  程朝玉垂眸,没有说话。
  楚麒自然不会想到,名满天下的南阳程老太傅之子,手上会沾过人命。
  他便自顾自地叹气,道:“我害死过一个人,还是个无辜的男子。”
  程朝玉闻言,迟疑了一下,问道:“是那位师太出家之前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