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殿下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程朝玉清浅一笑,“这本就是我要面临的事。”
  楚麒心中难过,想了想之后,道:“太女对太女夫一直很疼宠,说不定到时候太女只是做做样子,并不会去旁人宫里。所以太女夫一定要把太女看紧些,别让旁人钻了空子。”
  他母皇当年便是。
  偶尔不开心喝醉了,次日身边便会有一个后君。
  唉……
  “可若她纳了人进后宫,又不去人宫里,对人何其不公?”程朝玉笑道:“那样,世人便更要骂我善妒,专宠了。”
  “这……”楚麒顿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还早呢。”程朝玉笑了起来,“至少现在,她是我一个人的。”
  楚麒忙点头:“对,就是这样。”
  然后,便不敢再多说了。
  程朝玉随后便兑现承诺,告诉了楚麒关于骆璃的近况。
  此刻,前殿之中,萧慕凰与萧瑾卿也谈论完了事情。
  萧瑾卿已经从萧慕凰口中知道,她们母皇留下她和麒麒在京城,甚至要她和麒麒产女之后再离开,与萧慕凰的父君有关。
  “太女的意思,我明白了。”萧瑾卿点头,“这是母皇毕生的执念与痛楚,我身为母皇的女儿,自然要解她忧愁。”
  所以,她会努力。
  努力让麒麒,早日生下一个女儿。
  让母皇可以取她几滴手指血,滴入古玉之中。
  第468章 那孤要是负了朝玉,又如何呢?
  萧慕凰当然没有跟萧瑾卿说出全部真相。
  她只说了东越白族的传说,道是传说中,那块古玉如果滴入皇族女嗣三代人的血,便可能让人回到过去,与自己的爱人重逢。
  而她也微微叹着气说,这是不可能的。
  但她们的母皇有此执念,非要按照传说去做,她们也唯有尽孝。
  至于萧瑾卿。
  萧瑾卿便是猜到太女对她有所隐瞒,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更不会擅自去查明真相。
  既然太女不说出全部,那必然是有所不能言明之处。
  她私自去查,反而会与太女生出隔阂。
  所以萧瑾卿只表示,会和楚麒早日完婚,早日让楚麒产女,便未曾再说其她了。
  “麒麒大概也累了,太女,我就先告退了。”萧瑾卿起身,拱手道。
  “好,孤让宫人去请六姐夫出来。”萧慕凰说着便唤了一名宫人去后殿。
  随后,陪着萧瑾卿一路走到前殿门口,等着楚麒出来。
  宫人很快便领着楚麒出来了。
  而楚麒的眼眶有些红。
  “怎么了?”萧瑾卿心中微微一紧,上前握住他的手,问道。
  “啊?没什么啊。”楚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恍然大悟。
  定是他方才为太女夫难过,差点哭出来,所以眼睛有点红。
  他忙找借口解释道:“刚刚有只蚊子飞到我眼睛里去了,太女夫帮我吹了一下。”
  “原来如此。”萧瑾卿顿了顿,没点破,只笑了一下。
  萧慕凰瞥了楚麒一眼,心想:娇气!又麻烦她家朝玉!
  “太女,我便与麒麒回府了。”萧瑾卿再次朝萧慕凰告辞。
  “好,路上小心。”萧慕凰颔首。
  萧瑾卿便带着楚麒离开。
  走了几步,楚麒忽然回头,对萧慕凰道:“太女,太女夫是很好很好的人,太女一定要爱他一生一世呀!”
  就算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要对太女夫疼宠一生,不要喜新厌旧呀!
  萧慕凰一怔。
  心思微微转动片刻,她淡淡一笑:“若孤做不到呢?”
  “那你就是……就是负心人!”楚麒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顿时气不过道。
  “麒麒。”萧瑾卿叹气。
  “无妨,六姐不必介怀,孤倒是觉得,二殿下这性子很好。”萧慕凰笑着走上前,看着楚麒,挑眉:“那孤要是负了朝玉,又如何呢?二殿下莫不是还能为他出头?”
  楚麒:“……”
  天呐!
  亏他方才还觉得太女是很好的女子,还在太女夫面前替太女说话!
  她竟、竟然……
  萧瑾卿在一旁看着,暗暗汗颜——麒麒虽然娇气,却还是与小殿下在某种程度上一样的单纯。
  又或者,是太珍惜与太女夫之间的情谊了,所以关心则乱。
  看不出太女是在套他的话。
  “太女夫那么爱你,都忍痛接纳你有三宫六院了,你这样说,也太对不起他了!我真替太女夫感到不值!”楚麒气恼极了,指责萧慕凰道。
  萧慕凰顿时明白了。
  敢情,她还没有给朝玉足够的安全感。
  他竟然还想着,她当了皇帝之后,会有三宫六院。
  哎呀,她可真是……
  心口闷得慌。
  不行,得一醉解千愁才行。
  “呵,跟你有什么关系?”萧慕凰白了楚麒一眼,遂叫了一名宫人来,吩咐道:“送孤这位准六姐夫回寿亲王府。”
  “是,太女。”宫人领命。
  萧慕凰随后将萧瑾卿一抓:“走,六姐陪孤去酒楼一醉方休!”
  萧瑾卿:“……”
  她招谁惹谁了?
  噢,她有个笨夫郎。
  真是……
  “太女!太女!”楚麒急了,想追上去,可哪里能追得上健步如飞的萧慕凰?
  何况还有不敢违抗太女命令,然后拦着楚麒的宫人?
  “麒麒你先回王府,我晚些回来!”
  只剩下萧瑾卿的叮嘱声,远远地传来。
  楚麒:“……”
  臭太女!!!
  ……
  “咳。”
  酒楼,萧瑾卿看着桌上几坛酒,轻咳一声后,劝道:“太女,有什么话可以跟太女夫沟通,喝酒……伤身。”
  “不会。”萧慕凰揉了揉腮帮子,“我酒量素来很好,只是从战场回来之后,没什么机会痛快畅饮。”
  萧瑾卿左顾右盼:“我觉得皇家暗卫可能随时来找太女。”
  “也不会。”萧慕凰开始斟酒,“母皇最近心情好,等着你和六姐夫大婚呢,便是知道我们在这儿喝酒,也不会过问的。”
  萧瑾卿叹了口气。
  好吧,今日她是注定要舍命陪太女了。
  “干!”萧慕凰与她碰杯。
  “太女请。”萧瑾卿斯斯文文,从从容容。
  几杯酒下肚,萧慕凰就来兴致了。
  “六姐猜猜看,孤要怎么破大选这个难题?”她看着萧瑾卿,笑问道。
  萧瑾卿微微恍悟,随后便无语道:“既然太女早有对策,为何不与太女夫事先说明?”
  “啊,孤以为他很相信孤这个妻主的。”萧慕凰又干了一杯,继续斟酒,“事实证明,孤太高看自己了。”
  “……”萧瑾卿揉了揉腮帮子,她牙有点酸。
  太女这话,真够酸里酸气的。
  “再说,他也没问过我是不是?”萧慕凰说到这里,稍稍回忆了一下,随后摇头:“不对,以前我们聊过几次的,我还跟他发过誓,此生只有他一人。”
  萧瑾卿垂眸,淡淡抿着呛喉的烈酒。
  她明白了。
  太女跟太女夫保证过,但太女夫可能……觉得不实际,所以未曾尽信太女真能做到。
  “太女自可任性妄为,可惜太女夫一言一行,皆在天下人眼中。”萧瑾卿叹道,“比方说,将来太女登基,群臣请新帝大选,新帝一年不选,群臣无可奈何。但若两年、三年不选,群臣不敢论新帝是非,便会怪罪到后宫之主身上,认为是后宫之主善妒,霸道,甚至狐媚,阻止新帝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