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卿轻声一笑:“你忘了母皇说,让你只生一个女儿就好了?”
  “……也是,父君这么爱母皇,定听母皇的。”楚麒便点点头,又改口道:“父君,那儿臣就给您生一个皇孙女,到时候儿臣与妻主一同带她来给您磕头。”
  萧瑾卿顿时又笑了。
  她看着面前的宝顶,心想父君若是还在世,是一定很喜欢麒麒的。
  可惜……
  萧瑾卿怀着微微的怅然与遗憾,与楚麒再度磕头后,起身离开。
  出了皇陵,楚麒轻轻吐了一口气。
  终于没那么压抑了。
  他忽然有些相信妻主说的,上辈子她让他难过了。
  可他怎么会这么难过?
  难道是因为她……
  楚麒赶紧打住内心不好的猜测,忙转移注意力问萧瑾卿道:“妻主,将来我们百年之后,是不是能葬在父君旁边啊?”
  “不能。”萧瑾卿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里是母皇后宫贵君的长眠之所。”
  “那我们……”
  “另有安置,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你还是想想我们眼下该如何快些生个女儿吧。”
  “唔……我已经很努力了呀。”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努力?”
  “不不不,妻主也很努力了,再努力……我就要怀双胎了。”
  “哈哈哈……”
  君寝园,微风轻柔拂过。
  仿佛有什么人,在一路护送这对小妻夫。
  ……
  牧湘终于可以下地了。
  龙蕴替她把完脉之后,欣慰地点头道:“小殿下将忠勇侯照顾得很好,忠勇侯恢复得很快,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说着,龙蕴笑着看向楚绵:“小殿下,草民总算不负所托,还了小殿下一个完完整整的忠勇侯。”
  “谢谢先生!您是我楚绵的大恩人,也是我们整个楚家的大恩人!”楚绵开心到眼眶红红。
  龙蕴刚想谦虚两下,萧慕凰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大笑道:“的确,先生可是医好了楚家三人,加上楚家两个半女啊!”
  “草民见过太女。”龙蕴赶紧朝萧慕凰见礼。
  “臣拜见太女。”牧湘也立刻行礼。
  萧慕凰摆摆手:“又无外人,不必多礼。”
  随后又看向牧湘,道:“身体好了,就快给孤回来帮孤处理朝务吧。”
  “是,太女。”牧湘二话不说地拱手领命。
  “行了,你现在是忠勇侯了,别还像个东宫亲卫似的。”萧慕凰笑着压下她拱着的双手。
  牧湘笑了,将手放了下来:“是,臣听太女的。”
  萧慕凰在主座坐了下来,随后说道:“母皇打算给孤的三位皇兄择妻了,牧湘你带着小殿下去一趟程府,随口提一提此事,然后询问老太傅是否要把程家适龄女子的名单也报上去。”
  “太女为何要臣去?”牧湘困惑道。
  那可是老太傅啊,太女为何不亲自去?
  “噢,孤要是去,那就是命令,但你带着小殿下去拜见老太傅,那叫闲聊。”萧慕凰老神在在地道。
  牧湘:“……”
  虽然不懂,但她领命就是。
  “是,臣谨遵太女命令。”牧湘这回,稍稍躬了躬身。
  “先生,跟孤到城内四处走走吧。”萧慕凰起了身,看向龙蕴,笑道。
  “是,太女。”
  待龙蕴随萧慕凰离开之后,楚绵就不解地拉着牧湘的衣角,轻轻晃了晃:“牧姐姐,太女为何要我们去程府说这些啊?是不是程府有哪个女子想娶皇子啊?”
  牧湘本来还没想到这一出的,但楚绵这一问,她顿时就明白了。
  “是。”她笑着将楚绵抱了一下,“所以,我们先递拜帖过去,明日再登门。”
  “好的,牧姐姐。”
  第476章 陛下终于肯嫁皇子了吗?
  后宫。
  女帝看着面前三位紧张兮兮的贵君,淡笑了一声:“你们不必紧张,朕今日将你们都召集到一起,是为了与你们商量一下皇子们的婚事。”
  吁……
  三位贵君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然后雪贵君便壮着胆子,小声问道:“陛、陛下终于肯嫁皇子了吗?”
  女帝顿时一皱眉:“怎么是朕不肯嫁皇子?朕是……”
  “臣侍胡言乱语,罪该万死,陛下恕罪……”雪贵君一下子就跪了。
  女帝:“……”
  算了算了。
  她还是把皇子们叫过来,问他们自个儿的意思吧。
  “朕宽恕你,你起来吧。”女帝抬了抬手,待雪贵君战战兢兢到一旁站立之后,才对内侍吩咐道:“去将三位皇子请过来。”
  “是,陛下。”
  看着不怎么顺手的内侍,女帝想到尚在养伤的臧内侍。
  虽然她大赦了天下,但臧内侍却是受了不少皮肉苦,年纪又大了,也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回到她身边。
  女帝扫了一眼低着头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三位贵君,想了想,端起一旁的茶,慢慢喝了起来。
  不再说话。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三位贵君站久了,腿也开始有些打颤。
  “都坐吧。”女帝终于不忍地开口。
  “谢、谢陛下,臣侍不累。”
  “臣侍也不累。”
  “臣侍也……”
  女帝下意识想皱眉,但又忍住了。
  算了,再一皱眉,估计三人立马跪下来。
  好在,内侍很快地将三位皇子请过来了。
  “儿臣叩见母皇。”
  “儿臣叩见母皇。”
  “儿臣叩见母皇。”
  大皇子萧旎,二皇子萧静珩,三皇子萧宝宝,齐齐跪在了女帝面前。
  三位皇子面前,女帝素来是慈母形象,不曾打过骂过罚过,也不要求他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三位皇子,算是精细地养在深宫里,从小锦衣玉食。
  所以,三位皇子对自家母皇,是完全不惧怕的。
  他们也弄不懂,他们的父君为何如此惧怕母皇。
  女帝‘嗯’了一声:“都起来吧,地上凉。”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扶着你们的父君落座。”
  “是,谢母皇。”
  “谢母皇……”
  三位皇子便起身,然后各自扶着自己的父君落了座。
  女帝放下茶杯,笑道:“朕留你们在宫里这么多年,可有恨嫁过啊?”
  大皇子萧旎连忙摇头:“不曾的,儿臣在宫里生活得好好的,还有父君和两位弟弟作陪,一辈子不嫁也是可以的。”
  “儿臣也是。”三皇子萧宝宝也马上说道。
  唯独二皇子萧静珩迟疑了片刻,才小声道:“儿臣也是。”
  女帝顿时看向二皇子萧静珩。
  若有所思了片刻,女帝便问道:“朕记得,静珩前些年出过一次宫,还受了惊吓,是吧?”
  二皇子萧静珩正是雪贵君所出。
  雪贵君一听女帝提起旧事,顿时起身跪下哽咽道:“陛下莫怪静珩,是臣侍不好,若不是前几年臣侍突然缠绵病榻,屡屡噩梦,病糊涂了说什么非要静珩去玉凤寺上香祈福,陛下于是开恩准了静珩去给臣侍祈福,静珩也不会遇到地痞……”
  “朕没有怪你。”女帝叹气。
  她真的没那么可怕。
  只要,不犯她底线,她不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