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建的时候来过,其他的就?是两月一核账,平常都不怎么管。”
  老放心?他们了。
  闻酌猜着也是:“知道?了。”
  这都是顾明月给他留的投资,她自己其实?并不上心?。
  一贯的懒性子。
  闻酌复又考察了几片场地,最后还是确定了阿伟已经交过钱的那片。
  没再折腾。
  只是了解完他们手头上的工期后,却停了他们的往下?的计划,没让他们再继续买地皮。
  张泽带着闻酌的吩咐来:“都听着,你们两建完手头上的活回家休整半月,等后续安排。”
  ”
  阿伟性子急:“张哥,那我们这活以后是不是不能干了?”
  闻哥该不会想换了他们吧?
  张泽也不知道?。
  跟着闻哥游戏厅里出来后,他虽每天?都跟着闻哥在外面跑,却也只能隐约揣测道?闻哥的一些想法。
  他哥是真要换条路走了。
  但这种话?,他肯定不会跟绿毛乱说,只拍了下?他肩膀:“别瞎想,好好干,干完休息。”
  小钟懂事些,拽了下?阿伟袖子,没让他乱问:“那张哥,我们干完就?先回桌球厅吧。”
  张戈已经走了,桌球厅现在都是由原来的领班管。他们两忙完手头活,回去?也能帮着看看场子,闻哥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不用。”张泽缓缓吐出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更是坦然,“桌球厅可能也快转出去?了。”
  从今天?开始,他们跟闻哥一起,再次平等地成为了无业游民。
  小钟彻底坐不住了:“啊?”
  ——
  顾明月坐上开向城郊的汽车时,无意看见车里放着转让合同,也很惊讶。
  “你这是要把桌球厅转出去??”
  “嗯。”
  难得个晴天?,天?好气温高,闻酌开了点窗。
  对着自家媳妇,没什么隐瞒的。
  “准备建个公司,有个缺口。”
  “煤渣厂的?”
  其实?现在做生意,都不太正规。
  很多都是生意开起来了、被查到了,才想起来补证。
  “不是。”闻酌轻踩油门,想了下?,单刀直入,“小钟他们不是一直在建房子吗?手底下?也有工人,我想给他们组个公司,单接工程。”
  这是他给月亮准备的礼物。
  不懂浪漫,不会表功,也不会说花言巧语,做了就?是做了,想说就?说了。
  要不是还有道?手续没办下?来,闻酌今天?可能就?是带她去?办营业执照了。
  “包、包工头?”顾明月合上文?件,显然不知道?闻酌的心?思,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能想这么远。
  九十年代正是经济腾飞的时代,赚钱的生意有很多,大头就?是挖煤跟建楼。
  完全不敢想,闻酌能误打误撞地跟这两个行业同时沾上了边。
  顾明月轻轻眨了下?眼睛,觉得生活真是神奇。
  #难不成这泼天?的富贵要落到他们头上了#
  在养月亮的路上,闻酌心?情一直都很好。
  他还真仔细想了下?,轻笑了声:“差不多。”
  “那你手里的钱够吗?”
  家里的折子上其实?还有不少钱,要是真能承包起几个项目,年收入也是相当可以。
  顾明月觉得闻酌眼光真是毒辣,挑的每个项目都很到位,且还有一定的基础和可行性。
  “应该能挪个十万。”
  他们虽然两个花销大,但挣得也多,手里流水多,除了股票定投外,基本也没怎么动?过折子上的钱。
  闻酌现在是两条路并行,顾明月担心?他周转不开。
  “要是还不够的话?,可以挑几处地产先卖了。”
  房子建好跟不建的地皮是两码事。甭管建的怎么样,只要是建好了,那都是房子,价格就?得按房子的价格卖。
  顾明月在心?里还真划出几个看涨的房子。
  “不用。”
  那一座座的房子都是月亮给他建的,也是独属于他们两人交锋后的产物,是顾明月给他留的后路。
  他的媳妇,太过聪明。
  从没说过有关他行业的一句不好,可却又能不动?声色地为他做好一切准备。
  狭窄无光的悬崖小路,从那刻起就?已经走不下?去?了。
  更别说现在还有了小月亮,他得挑起责任。
  不会做那样事。
  #舍不得#
  “房子,”他看后视镜,拐了弯,朝着城外开,“以后都给咱闺女留着。”
  “带她来,慢慢地看。”
  就?像他们现在,走在炙热的太阳下?,有太多的事,可以慢慢地谈。
  “闻酌,我们下?周一去?趟医院吧。”顾明月看向窗外,手迟缓地盖在小腹上。
  鼻尖细嗅烟火气,听得见风吹鸟啼。
  “也该给他建个档了。”
  那个时候虽然强制要求□□建档,但其实?愿意去?做的也是寥寥,有的妇幼医院也不死?扣着这个不放。
  基本都是交了钱就?能检查,检查完开点药或者?没啥问题就?直接就?回去?了。
  上面查的不严,底下?就?更没多少人愿意去?办个证。麻烦,事儿还多。
  顾三丫不就?是么,从怀孕到出生都没有办过什么计生证,就?连结婚证都是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才办好的。
  但顾明月向来遵纪守法,不可能超生,打算早早办好计生证、准生证,也就?不用东躲西藏的去?检查。
  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时间就?是生命#
  闻酌眉毛瞬间就?高高扬起,手攒紧方向盘,很矜持地“嗯”了声。
  办计生证的时候肯定需要父母双方的结婚证。
  他轻踩了下?刹车,开始认真盘算最近的好日子。
  是该找个风水大师给算算的。
  嗯,一个够吗?
  闻老板屈指敲了下?方向盘,准备回去?问问前合伙人。
  不能马虎。
  ——
  但赶得不巧,看完厂子回去?没两天?,江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降雨。
  气温直转而下?,一场秋雨一场寒。
  饶是顾明月,出门都得穿了个外套,里面却还是露腿的裙子。
  “今天?生意怎么样?”
  晚上雨刚停,贺雪就?带着人出摊。
  “还行。”
  周六日,学?生们都闲不住,晚上夜市还是很热闹。
  贺雪怕人挤着顾明月,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后面休息。
  顾明月哪是个娇气性子,转着看了下?挂着的衣服。
  几个小姑娘心?细,给挂在最外面的衣服都做了个简易的直筒雨衣。
  “天?看着还是阴,摆一会儿就?收了吧。”
  “没事。顾姐,我们带的有帐篷。”
  贺雪指了指还没伸展开的红色帐篷,正立在角落里。
  “那是我们学?院的帐篷,这几天?也没活动?,我们跟干事商量借用了几天?。”
  顾明月看着她们趁着人少,一个个地咬着牙使劲儿,抱着四个角合力地把帐篷撑在上面。
  “顾姐,我们这是工作呢,说好的几点下?班那就?得几点下?班。你支这摊生意也不容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贺雪是先服的是顾明月这个人,然后才愿意继续跟着她干生意。
  还是初见的没钱吃饭,大着胆子那个找自家男朋友当托的刚强女孩,一如既往地执拗。
  顾明月还挺喜欢的她这性格的:“那听你的,咱们今天?一起,该几点收摊就?几点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