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蜜没等茶壶放下,身旁又推出来一个茶杯。
  廖新平神色平静,“劳驾。”
  “……”
  这是把她当倒茶小妹了?
  啧,惯得。
  辛蜜先倒在自己杯里,喊了人添水。
  茶楼的茶壶不大,天气又热,几个人都牛饮一般,一壶哪里够。
  都不是讲究人,续了水砸吧砸吧味道而已,只是被茶师傅接走水壶后,廖新平那杯茶就不是辛蜜倒的。
  辛甜啃着桃,自然没嘴巴说话,就听其他人说。
  冯敬业念叨法生费脑子,姐姐‘攀比’医学生不多让,方平安算着学校食堂怎么搭配才最便宜,齐正军表示他只记得哪个大师傅烧的菜好吃,星期几有红烧肉。
  陆让是个捧哏,时不时就搭上两句,不至于让话掉在地上。
  期间,廖新平一样安静,重复着端起杯子,抿一口,没沾多少茶再放下来,没一分钟又重复这套动作。
  辛甜算了算,他一杯茶喝的最久。
  心里头也起了打探的心思。
  “廖同学在哪里上学?”
  辛甜主动提起的话题,陆让才看了眼廖新平,“有时间可以一起约着出来交流。”
  “就是!”她正纠结找什么借口呢,幸好有陆让。
  廖新平放下茶杯,“我没上学。”
  辛甜歪头对着陆让这面,偷偷撇撇嘴。
  哼!还有脸说,你有学上她就没了。
  爸爸调查过,廖家就两个儿子,小的那个比她小两岁,今年虚岁才十六,如果想抢她名额,那肯定是给眼前这个用。
  谁知道——
  “我自小就没上过学。”
  “?”
  骗谁呢!
  第109章 还不让人说
  姐妹两个的眼神都充满了不信。
  廖新平也没解释, 轻笑着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气氛有点奇怪,恰巧这时,大街对面的剧院结束场次, 人群正疏散着离场。
  辛甜回头看了看, 再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时间过的好快, 我去问问妈妈跟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方平安坐到现在,只想赶紧走, “我们回学校还有事。”
  辛蜜问, “是有事还是不想让我们感谢?”
  方平安:“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我才是欠人情的那个。”
  冯敬业撞了他, “你要这么想心里舒服那就这么想,多好的机会, 其他人抢都抢不来。”
  齐正军眯起眼睛,“你打了其他主意?”
  冯敬业跳起来,“哎哎哎!别曲解我的意思, 好歹我们也帮了忙的, 请吃顿饭而已。”
  辛甜笑着点头,“是呀,你们就这么离开, 回学校我请你们吃食堂不亏大发了。”
  那意思,饭肯定是要吃的。
  话说到这, 方平安没再拒绝, 他只是觉得也没帮上什么忙。
  辛甜起身, “那你们坐着, 我去看看, 很快回来。”
  陆让双手悬空, “正好我要借水洗手,陪你一起下去。”
  虽然水蜜桃的皮用的工具,拿在手里还是蹭上了一些。
  辛甜没拒绝,辛蜜坐在那陪着说话。
  倒是廖新平,“话剧结束了,我也该走了,谢谢茶水。”
  四个人全部看向他。
  廖新平轻笑,“再见。”
  辛蜜拦着,“一起吃顿饭?”
  也不知道妈妈那结束没。
  廖新平摇头,“话剧结束,我该回家了,再晚不合适。”
  辛蜜:“……”
  好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那你还留下。”
  “不是你邀请?”
  “……”
  廖新平看她一脸无语,笑容更深几分,又惆怅时间太快,再次道别后,转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齐正军盯着那背景,“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辛蜜没说,到底是同学,还是妹妹的同学,关系远着呢。
  ……
  楼下。
  辛甜也顺便洗了手,两人离开茶楼,正好瞧见廖新平从门口离开的背影。
  她愤愤地瞪了一眼,“以前还觉得这人跟他弟弟比起来脾气还挺好,现在看兄弟俩都心思沉。”
  陆让不做评价,不想提那人。
  “去问问林姨那如何了?”
  “好哦。”
  辛甜的注意力被转移,和陆让并肩穿过大马路,来到剧院门口,意外撞见一家人。
  “同学,好巧,又见面了。”
  是琴房的老板娘,自然跟在她身边的是以前不怎么熟悉的钱知青,和那上三年级的儿子。
  小同学也激动,“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来给我上课?”
  老板娘笑着解释,“上次你离开之后,就一直等着你呢,你看……”
  陆让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和孩子,但是认识钱知青。
  察觉辛甜没第一时间开口,就知道她不愿意,刚要帮忙拒绝,就听到身边姑娘清脆的声音。
  “我当时考虑不周,课程比较紧张,可能没有时间再教人。”
  陆让轻笑,他多心了。
  辛甜会拒绝。
  还拒绝的特别痛快,“之前一直想找时间去说一声,不过课程忙。”
  钱知青拦着还想说的妻子,“是了,难得人家周末休息一天,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小年轻约会。”
  陆让眯起眼睛,“同志,我和辛甜是同学,你这样说话会对我们两个的声誉造成影响。”
  “同学?”钱知青错愕,“你不是……是了,最近不少人平凡,看来你爷爷也是走运的其中一个。”
  老板娘奇怪,“你们在说什么?”
  “你忘记了,上次我说过,我就是在这位同学的家乡做知青,这位男同学的爷爷当时就住在同大队的牛棚里,我偶尔上山的时候见过。”
  老板娘脸色变了变,再看两人的眼神也多了防备和嫌弃。
  她护着儿子说:“既然人家不愿意,我们走吧。”
  那神色看的辛甜十分不爽。
  其实在建方县高中时,她就发现了,即便是陆爷爷平反,身上臭老九的帽子还是一直没能摘掉,别人看他们眼神依旧没变。
  而眼前这个女人,更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
  她不爽,“钱知青记性真好,还记得那时候你和风娟姐最爱上山,山上风景好,大队里不少谈对象的人都喜欢去那,安安如今也会叫人了,钱知青有时间,也回村看看听他叫声爸爸,就算是离婚,孩子也是你的不是。”
  片刻间,辛甜就看到钱知青和老板娘的脸色都变了。
  老板娘质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辛甜故意,“你不知道呀?难道你带着儿子再嫁的时候都没问清楚?”
  “我十年前就嫁给他了,你胡说什么!”老板娘双眼喷火,显然是把说真相的辛甜也给恨上,看她更不顺眼。
  陆让及时护在辛甜面前,面无表情道,“那钱知青就是犯了重婚罪,有时间还是去自首吧。”
  说罢扶着辛甜的肩膀就剧院走。
  身后立马就爆发出争吵。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听我解释,我下乡是有人喜欢过我,可我都拒绝了,她说的那个女人是自己不检点在外面搞大肚子想让我当冤大头,你不信外人不信我!”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