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明:“不是他也得是他。”
  正说着身后有人喊陆让,说是尸检报告出来了。
  病人被注射了药物,诱发心绞痛导致了心肌梗塞死亡,不是气死的,针眼、伤痕都在尸表上体现出来,这才是火化的目的。
  即便是土葬,入土不能再挖出来,也算达到目的。
  这是报告检查出来后,刚刚抓的那女人亲口承认的。
  公安同时也询问,遗体打算怎么下葬,陆让选了火化。
  公安一愣,表示了解,说是等案件疏理清楚就会通知他来领人。
  陆让:“我可以回去了吗?”
  公安:“可以,有什么需要会再通知你。”
  陆长明:“我也一道回去……”
  公安:“你不行,你本身也是嫌疑犯,虽然将功补过拦截住要跑的罪魁祸首,但是具体的一些细节还没补充完。”
  好比如杀人动机,里面那女人疯到现在光嚎了,除了承认什么有用的都没说,
  再说犯罪工具,如今大环境药物稀缺,注射针剂可是严格把控的。
  陆长明被念叨着,陆让转身就走了。
  刚下台阶,远远的就瞧见外面街道上走来的人,即可加快脚步,借着黑暗牵上手。
  陆让眉头微蹙。“这么晚一个人过来太危险了,现在街上乱着呢。”
  知青回城越来越方便了,以至于大批量人涌入城市,却没工作,外出总能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街头乱逛。
  辛甜晃着他胳膊,“我来接你回家呀,看。”
  咔嚓一声,黑暗中亮起一束光照着前路。
  辛甜胳膊贴着陆让,并肩往学校的方向走,“今天月亮细,云还多,路上太黑了都不好走,所以我给你送灯呢。”
  灯光炽亮稳定地开路,被光吸引的小虫飞来飞去,各个都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往光上撞。
  陆让笑容温柔下来,眼底倒映着光,牵着身边人的手,软软的,一不留神就能从掌心滑出去,忍不住又抓紧几分。
  他温声说着结果。
  爷爷是被害死的,动手的人是他前儿媳妇。
  辛甜吃惊,“他们怎么会来这边?”
  陆让:“来要玉佩。”
  辛甜:“?”
  陆让:“陆耀光要重新归入族谱,陆景舜的妇人突然咬死必须拿出当初孩子身上的守护玉。”
  辛甜:“……怪不得他家丢孩子,给小娃娃身上带玉。”那不是招贼惦记。
  当然,最可恶的还是动手的人。
  辛甜不禁疑惑,“陆耀光身上有什么魔力?养过他的妈都那么喜欢他,还好陆夫人清醒。”
  原配就不说了,那是实打实从婴儿养大,十几年的感情。
  柳烟嫁过去,无缝认了娘才比较奇怪。
  现在,认小三做妈的白眼狼儿子,找回身世后又打算换个人认妈,那原配还亲自来帮忙要玉佩……
  辛甜回神,“哎,不对呀,他们来这要什么玉佩,爷爷手里有什么玉佩。”
  脚步一停,胸前悬挂的东西打在胸口,彰显自己的存在。
  辛甜水汪汪的眼睛立马瞪圆,抽出手顺便将手电筒塞进陆让手里,垂手扒拉着衣服领口,把陆让送的那半块金镶玉给拉出来。???
  “!!!”
  玉佩!
  找爷爷要还是找陆让要!
  辛甜后悔去鹏城了,她走的这半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手中,半弧的玉佩金丝包边,摸在手里异常明显,脑海中再回忆它的原型,已经有点记不住了,只记得是个圆的。
  陆让打着灯,驱赶着身边嗡嗡的蚊虫,见她猜到,主动开口说:“我回去告诉你。”
  ……
  陆让说,人是她离开后的第五天到的。
  那天。
  陆景贤听说辛甜出去玩了。
  他数落陆让,“欺骗长辈这件事情还没结果,她倒是心大,还有心情去玩,这样的孙媳妇娶进门能干什么。”
  陆让削苹果的手没停,“谎是我撒的。”
  陆景贤更气,“你敢说她半点不知情!”
  陆让嗯出声,“不知情,我一私生子去入赘人家,对外谁不得说我一声高嫁。”
  陆景贤皱巴巴的手拍在被子上,气得三魂出了七窍。
  临床的大爷也忍不住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孙子说的不错啊,这年头外面肚皮生的谁愿意嫁,何况还是个大学生,什么样好的找不到。”
  陆景贤:“?”
  他愣神,“不是,你不了解情况。”
  大爷:“你们吵吵这几天我早就听明白了,不就是你孙子要入赘,你不乐意。”
  陆景贤:“对,谁家好男儿去入赘啊,我孙子也是大学生呢。”
  大爷:“可他不是好男儿啊,私生子,外头搞破鞋生出来的,往前倒几年被抓到那可都是要打倒的,对哦,你家这情况,咋没被委员会的打?”
  陆景贤:“……”
  大爷:“再说了,你又不知单单只有这一个孙子,入赘就入赘了呗。”
  陆景贤:“……感情不是你孙子。”
  大爷:“你看你,咋还生气了,再气出个毛病。”
  陆景贤一转身,不理人了。
  陆让冲隔壁床大爷笑笑,正巧被看见,突然回神。
  他又坐起来,“不对,他这么知道我不止一个孙子?”
  陆让眼底闪过失望,低头切着苹果,“跟大爷唠嗑提到过。”
  大爷又来兴致,“我说,你另外的孙子怎么没见过?整天就这个照顾你,该不会是你偏心吧,儿子儿媳妇也没见到。”
  话音落下,就听到有人喊爸。
  陆让看到来人,皱起眉,大爷倒是好奇地问,“你是这家女儿还是儿媳?”
  陆景贤看到前儿媳,直接打断,“谁让你们来的!”
  前儿媳妇拎着罐头,柔声说:“陆让写信说你身体不行了,我带您孙来,想着最后再见一面,我瞧着您老气色挺好的。”
  那意思,陆让咒人。
  陆景贤盯着陆让。
  陆让:“爷爷,回信你不都看过。”
  陆景贤想起什么,脸色青白交接,沉声冲着前儿媳,“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前儿媳面色僵硬,想到来的目的,保持着温柔要玉佩。
  先介绍了陆长明,话里话外提了首都真假公子的事,让陆景贤看在陆耀光喊了他十几年爷爷的份上,把那玉佩给了。
  隔壁大爷像是听书一样,忍不住喊了乖乖。
  “老大哥你家这事一套一套的。”
  陆景贤:“……”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他拔掉针头,砸过枕头,怒喝着床边的两个人赶紧滚开。
  闹得护士来呵斥才停下。???
  陆让站起身,“爷爷需要休息。”
  前儿媳睁眼都没看一眼,就挎着包让老爷子好好想想。
  陆景贤好好想想,把陆长明留下,赶走了前儿媳和陆让。
  隔壁床老大爷:“你……脑子气糊涂了吧。”
  辛甜听到这,也觉得老头多少有点大病。
  她坐在录音室的小桌前,盯着桌上的玉佩看,脑子里蹦出个想法。
  “你爷爷……不会都知道吧。”
  陆让望着她清澈的那双眼睛,点了点头。
  “知道,爷爷跟我要玉佩了,不是给陆耀光,是给陆长明。”
  “!!!”
  “爷爷说话的时候,应该不小心被那女人给听见,听陆长明说,她坚定的信着陆耀光是她的亲儿子。”
  “那还要玉佩。”辛甜忍不住嘀咕。
  反正她录音室内,隔音好。
  “为母则强,肯定想着要给儿子最好的。”
  辛甜换个思路想想,陆家那资源,确实让人眼红。
  想着想着忽然兴奋起来,“玉佩在你这,那是不是代表着……”
  陆让摇头,“不一定,如今水已经搅浑了,谁知道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