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吗?中国武术包含刀枪棍棒,首届允许上武器,一打红眼裁判来不急制止,伤残好多人,就禁赛了。”
  “……哦。”怪不的你这两年不提去看比赛了。
  辛继荣双手撑着扫把,拐到体育上去,“那体育馆呢?”
  林雪柔把抹过浮灰后黑漆漆的抹布丢到水盆里,“你到底想说什么?”
  辛继荣扭捏,“我想……我想要不然你等等再跟我去厂里。”
  林雪柔回头,“你外头有人了?”
  辛继荣一脸委屈,“这是污蔑!”
  林雪柔看着他,等理由。
  辛继荣:“这酒没办呢,俩人就住一起,万一咱闺女吃亏可怎么办?要是办酒前大了肚子可不好看。”
  这年头,没办酒的婚礼总是不被承认,有结婚证都不好使。
  林雪柔还以为怎么回事,“行啊。”
  辛继荣心里又不得劲了,“你答应这么快。”都不带犹豫的。
  林雪柔:“……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
  加建个小楼梯间,房管局的问题不大,要自己出材料,别影响整体形象就好。
  顺顺利利拿到批条,辛甜放手把这事交给陆让去干。
  至于她,“我明天去自行车行看车!”
  陆让笑着,“两辆你好骑回来吗?”
  辛甜立马改口,“你陪我一起。”
  走在路边,就听到了对面叽叽喳喳的声音,顺着看过去,是之前请郑教授吃饭的酒店。
  “哎?好多人。”辛甜停下脚步,踮脚去看。
  陆让扶着不老实的人,身边还有其他看热闹的在讨论。
  “这酒店老板是不是得罪人了?这个月都第几回检查了?”
  “听说被客人举报厨房脏,不讲卫生。”
  “上次来的不是税务局的,说是老板逃税?”
  “不止哦,还有工商局说没□□。”
  “欧呦,开这两年赚那么多钱,怪不都说越有钱越小气。”
  这些话,辛甜也听到了,她扭头搭话,“这么搞还能有客人啊?”
  “没啦,三天两头来人,肯定没生意啊,看门口小轿车都没几辆,以前多的乱停隔壁门口,没准就是隔壁举报的。”
  酒店里,一行穿着制服的人面带微笑,面前是个弯腰握手的中年人,脸上的笑离老远都能看出来,有些绷不住。
  辛甜偷偷跟陆让咬耳朵,“算不算报应呀,这家人乱举报我,现在也被人举报啦。”
  温热的呼吸撒在耳畔,陆让心上痒痒的,大街上却还是要主动拉开距离。
  隔壁吃瓜的大娘们视线已经看过来了。
  辛甜也不一定非要答案,乐呵地回家把好消息告诉爸妈。
  擦拭过的房间,空气中都潮朝的,虚虚地开窗通了通风,辛继荣开车栽人回家,路上就在拿酒店的事情当笑料。
  这次回来,行李什么就要全带过去。
  那之前,辛甜来找爸爸要了户口本,二月九号,正月十六的好日子,辛甜和陆让定的这天去领证。
  辛继荣磨磨唧唧,“你们知道民政局在哪吗?不然我带你们去……哎呦!”
  后颈被掐着,整个人脊椎僵硬,从窗户玻璃上瞧见身后站的媳妇。
  林雪柔问他,“甜甜领证你去干什么。”
  辛继荣:“……随礼?”
  林雪柔抽出户口本,递给女儿,脸色立马变温柔,“单位介绍信什么的都开好了?”
  辛甜点头。
  她纠结着要在市里学校打介绍信呢,还是去省城学校打介绍信,陆让已经拿着开好的介绍信给她。
  当时还稀奇过,感情介绍信不需要自己去开。j??
  陆让没说,他走后门找了老师。
  证件带好,林雪柔拦着辛继荣,让陆让把女儿领走。
  见辛继荣还不老实,冷哼一声,“想去民政局?我陪你,咱们也去扯个证……”
  想起来还有点遗憾,她都没有婚礼,辛继荣还死命在雷点上蹦跶。
  辛继荣想歪了。
  俩人有证,再去能干嘛。
  离婚啊?
  那不行,坚决不行。
  ……
  陆让骑着辛家花车去的民政局,后座载着人,能明显感觉到身后拽着衣衫的力道,正前方迎着太阳,冷空气都给晒暖和了。
  路过供销社时,他停了下车。
  辛甜伸头问,“到了?”
  陆让摇头,“我忘了还有东西没准备。”
  辛甜奇怪:“什么?”
  车扎在路边上锁,陆让带着辛甜进了供销社,直奔副食品区,让售货员称了几斤喜糖。
  售货员爱答不理,“要哪种。”
  陆让早早做过准备,水果硬糖,大白兔奶糖,还有如今最新鲜的酒心糖,混着称有五斤,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糖票付了账,低头就抓一把给售货员。
  “我们今天结婚,沾沾喜气。”
  男人手大,一把七八颗糖,售货员惊得睁大眼睛,就没见过这么大气的。
  扭头看着人出供销社,男人低头眉眼温柔地剥了颗糖递给身边娇小的人儿,连带着周遭空气都甜腻腻的让人羡慕。
  辛甜尝了颗自己的喜糖,陆让剥的是酒心的,可可脂裹着酒曲糖心,酒味还挺纯正,缓解了可可脂的甜腻。
  一路到民政局门口,嘴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j??
  市里头的婚姻登记处比建方县大,因为流氓罪,这两年登记结婚的人多了不少,他们前面等了两队小青年,并肩坐在椅子上等待,时不时偷偷看身旁人一眼,脸就能红半天。
  辛甜忽然紧张起来,不好当众去抱陆让,只能站在他侧后方,攥着他装喜糖的军绿色邮宝背带。
  陆让感觉到拉扯,回头就看到一双圆溜溜地大眼睛到处看,神色紧张。
  兴奋到扑通扑通跳的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陆让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地问,“是不是累了?先坐下歇歇,我们还要等一会。”
  辛甜摇头,“我不累,只是有种鬼门关晃悠的感觉。”
  陆让:“?”
  和他结婚,这么可怕吗。
  辛甜话匣子打开,“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现在算不算半只脚踏入坟墓里头?都说结婚之后男人会变。”
  “我不会。”
  “结婚后就不珍惜了。”
  “珍惜的。”
  “那我和婆婆掉水里你救谁?”
  “救你。”
  “你答应这么痛快,都不用时间思考的吗?”
  陆让认真回应,“不需要思考。”
  “听听人家说的。”隔壁女同志羡慕地去拧身边对象,“你但凡有人家半段果断。”
  “疼疼疼,好听话谁还不会说了,别光听说的,要看我做了什么!”
  辛甜注意力被打散,歪头看他们前面那一对。
  她戳着陆让,“听到没?”???
  陆让:“别害怕。”
  辛甜:“我没害怕,就是要多点保证。”
  陆让:“那应该你向我保证才对。”
  辛甜:“?”
  隔壁俩也看过来,神色复杂,一言难尽。
  陆让:“忘记了?是我入赘,以后爸妈教训我,你多护着我点。”
  隔壁俩:“……”
  辛甜直起腰,拍了拍肩,“那没问题。”
  陆让弯了弯唇,就喜欢看她这样。
  隔壁的视线还停留着,显然震惊他们这一对的相处方式。
  陆让从包里抓了两把糖递过去,“我们今天结婚,沾沾喜气。”
  女同志尴尬地收回眼神,男对象马大哈地回了句嘴,“同喜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