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顺着喊她的声音看去,就瞧见一行四个熟悉的面孔,眉毛一挑。
  之前见过一面,是车站那几个特别显眼的外国人……嗯,现在看到,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些都是嫁的了。
  走在最前面的鹰钩鼻十分傲慢,眼睛向上,故意下斜着去看辛甜,开口无比自信地说出他熟悉的外语。
  “你是翻译?怎么现在才来,工作态度有问题。”
  “……”
  辛甜直直看着他,按耐住想要去纠正发音的冲动,
  “先生,现在进去吗?”
  鹰钩鼻挺直脊背,有点飘飘然。
  她喊他先生哎!
  比同志好听太多太多。
  到嘴边要找茬的话暂时放一放,到底是个女孩,他也不能教训的太狠了。
  动了动下巴,恩一声大步往前走。
  辛甜:“……买票。”
  鹰钩鼻:“……”
  ……
  房立农一早就找到学校,拉着表哥要出门。
  许昌凡还抱着书,一点都不想出去,“我还要复习。”
  “出去散散心,你继续这么看下去要成书呆子了,表哥你考研不是还有面试这环节,没准你上次不行就是面试出了问题,你太内向了。”
  许昌凡拒绝的动作慢下来,内心开始自我怀疑。
  房立农见有效,拉着人出门,安在三轮侉子上,这是他专门找舅舅弄来的老家伙,骑出去可拉风了。
  许昌凡坐下才回神,“你平时最不爱听我说学习,今天怎么主动催我。”
  “……这不是舅舅找我帮忙,表哥,我可是推了朋友去迪厅,一门心思为你着想来的,正好我前两天去你学校,看到在办什么导游证,就问了下,咱们今天也去看看。”
  许昌凡抱着书,盯着房立农。
  什么时候他比跳舞重要了?
  虽然他闷不爱社交,可又不傻。
  “你到底想干嘛,不说我就下车了。”说话间就伸出一条腿跨出去。
  “别!”房立农遗憾,表哥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全家唯一的大学生呢,那就更不能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欺负了。
  “哥!我就是想帮你出出气,我找人去定了辛甜的班,抢你考研名额的那人是叫辛甜吧?”
  许昌凡:“……”
  房立农:“我都听我妈说了,那人背后有人,硬生生压着舅舅都不敢给你出气,这种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人,离了爸妈就什么都不是,看我当众戳穿她的真面目!”
  许昌凡:“你住手,她找关系拿下这个位置,也是他的本事,那之前爸也想这么干过,郑教授没答应,就不是个见钱眼开的,再说,你这么看她,那我身边多的是这么看我的人,闹一通能得什么好处?她入学这么久,成了定局。”
  说来说去,还是他的本事不够强,没能让郑教授看上。
  “行了,我还要去复习。”
  “你要这么说……”怂蛋!
  房立农当面不敢说,换了个说法,“那去看看差距在哪里?要是没办事单纯靠钱,那是舅舅要努力,要是有本事,你就不想看看她强在哪?”
  许昌凡不动了。
  他跟随父亲道歉时见过辛甜,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看起来娇气到不行,明显是家里宠着长大的。
  她强在哪?
  许昌凡也想知道,闷不吭声地低下头。
  房立农立马明白,表哥这是答应了!脚下一踩油门,就开着三轮摩的往皇家园林冲。
  时间卡得刚刚好,看到他找的朋友跟在辛甜身后买票,进门。
  ……
  辛甜对自己说:我是专业的。
  摒弃掉一切杂念,流利的英语介绍着园林一步一景,是不是穿插着小故事,风趣幽默,还是专门跟老师研究过的西方幽默,为的就是对方能get到她的笑点。
  显然,做演员这一行人还没她专业。
  第一个景点还没结束,身后的四个人就像是浑身长毛一样的坐立不安,哪哪都不舒服,抖腿住手。
  辛甜眼睛一转,恢复国语:“我这样说,能听懂吗?”???
  “听懂个屁。”
  “这句听懂了!”
  “哎呦谁打我!”
  扭头就看到鹰钩鼻往脑袋上拍,“戆胚。”
  一着急,地地道道的当地话。
  “……”
  “……”
  “……”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辛甜。
  空气中有那么一点尴尬。
  辛甜保持微笑,“要选择切换语言吗?”
  “……”
  鹰钩鼻一脸凶狠,“你故意耍我们!”
  辛甜:“那我继续用英语介绍……这景……这物……“
  鹰钩鼻:这说的都是什么!
  身后三个人扯着他的西装,西装厚实捂一身汗,扯高衣摆让冷空气进去,凉爽又舒坦。
  既然已经暴露,鹰钩鼻凶狠地打断辛甜,“闭嘴,说的什么鸟语,在自己国家不说国语,外国狗!”
  辛甜挑眉,“如今中西关系友好,双方合作顺利,我学习外语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帮助到国家,避免再出现史上那种因为语言不通而导致的错误……算了,我跟你们说什么,好歹我光明正大做学生,你们这国人装外人,是思想问题了吧。”
  这话一说让四个人吓一跳。
  前些年一说这个,抓住能批个半死。
  鹰钩鼻撤掉西装外套,握紧拳头举起来。
  跟在后面一直看好戏的许昌凡皱起眉头,冲表弟质问,“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四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学生?”
  以多欺少,无耻!
  许昌凡跑出来,用怀里的书打在鹰钩鼻的胳膊上。
  辛甜看到突然闯出来的人,抬起的那只想要把人踹进河里的脚慢慢收回来。
  她记得这人,酒店老板的儿子。
  想到昨天酒店老板帮忙,猜测:这是搞事的人?还是为考研的事?
  想法刚刚闪过脑海,又冒出来一个,依旧是昨天见过的。
  辛甜这看看,那看看。
  房立农赶忙护住表哥,这要是在外面被人给打了,回去不说舅舅,他妈都能给他屁股打开花。
  鹰钩鼻奇怪,这是改英雄救美的套路了?
  他眼神不住的往房立农身上看。
  房立农不回应,背对着他使劲打手势,让闭嘴。
  鹰钩鼻高,没看到这手势。
  辛甜倒是观察到,明白了原因,再看许昌凡,“我们见过,你们认识?”
  这个你们指着鹰钩鼻四个,包括跟来的房立农。
  许昌凡有些郁闷地道歉,说了声对不起。
  好像每次见她,都是在道歉。
  辛甜不接受,“我们有仇?”
  许昌凡摇头,“是误会,我现在就带他们走。”
  房立农不甘心,“现在走什么呀,表哥你不是……”
  许昌凡一眼瞪过来。
  “……不是说要和这个同学相互交流,正好他们想听人用英语介绍园林,钱都交了!”???
  他半个月的生活费呢。
  就算是被戳破了,也得给表哥一个展现的机会,好好措措这女的锐气。
  鹰钩鼻这单走了景区推荐,要拿抽成的,自然也要记录在案,为了未来的工作顺利,辛甜决定站好每一岗。
  辛甜看鹰钩鼻,“那我们继续?”
  她今天的小老板是下单的人。
  真正出钱的房立农被忽略有气,但是想到目的又忍下来,催促着快开始。
  这个催促的是他表哥,对辛甜说:“相互学习嘛。”
  心里头却盼着,表哥直接给这女的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