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疑惑,“那门远房亲戚,以前似乎没看到?”
  之前其实也见过,但是都是老秦家和谁谁起冲突,所以也没仔细注意。
  秦红绯面不改色,“我家远房亲戚很多的,主任你日理万机记不住很正常。”
  主任:“……”
  是吗?
  或许吧,我确实很忙,记不住也正常。
  就是这名字总觉得好像有印象!……
  夏露见主任一直追问俩孩子身份,直接脸一拉,道,“我说老周,你是来处理事务的还是来查户口的?”
  主任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着满院子的菜,其中还有龙虾,和蟹!夏露这败家玩意的,穷成这样还下得去手,“叶大成媳妇,你好端端的跑来秦家闹什么?前脚你家叶大成生了事,你们还不长记性的是吧?”
  叶舅母当即愤怒的哭诉道,“主任,在秦怀街这么多年,你瞧我像是没事生事的人吗?是这夏露不做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来闹!”
  主任皱眉看了夏露一眼,“她干什么了?”
  夏露说,“对啊,我干什么了,你给我好好说出个一五一十来,说的不满意,我就把你丢池塘里。”
  叶舅母恨恨的看了她一眼,飞快的把事情始末说出来。
  “我家大成进去了,是他犯了错,我认了,我那妹夫也是倒霉,遇上了这老秦家这么狼心狗肺的,丢了工作,还断了腿,也算了!但是这夏露到处看笑话,听热闹。”
  “还落井下石在这个时候办家宴到处嘲笑我家还有我那妹夫,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
  主任觉得,要真是这样,那确实挺不是人干事的。
  但是秦云却意识到了,向叶风说,“你妈真的有病,病的不轻,得去看医生,真的。”
  大伯母哪里是为了嘲笑叶家下厨啊,是为了给首和今南送别好吗,想啥呢。
  叶风很冲的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秦四婶忍不住说,“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大嫂最近没听她骂五房啊,有也是刚才那几句…”以前骂得很频繁的,最近是真没骂。
  叶舅母信誓旦旦的说“没误会,她不做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秦怀街谁不认识她!我那姑子都被她逼得一个教书人愣是成什么样了,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夏露怪无语的,冷冷淡淡地说,“还用我逼,你们叶家就没一个好玩意。”
  “叶大成仗着自己工作偷偷截信都进去了。”
  “你家那个婆婆,表面老好人一个,实际上那是水没泼她头上,泼她头上一个试试,以为当年你们老叶家几妯娌撕起来的事我们不晓得啊,早些年为了要个儿子什么肮脏事没干过,甚至还信了那什么偷子的东西,大半夜的偷摸着在人怀了男娃的老王家面前烧东西,指望着把肚子里的胎换过来,这还是读书人呢。”
  “叶如更不是个好东西,不过我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说,你们叶家从你婆婆到你丈夫都没一个好玩意了,到叶如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是东西,其实也很正常!”
  “自己家不干人事,遭报应了,还成我们不是了。”夏露嗤笑,“什么玩意儿,不过你有一点比叶如那贱人好,你傻,脑子短缺不会背后瞎嚼舌根,起码是当面过来找事的。”
  叶舅母气到脸色涨红!这是在夸她吗,不,这是在变着法骂她蠢。
  她咬咬牙的说,“你敢说不敢认,你敢说,你最近没在外边到处偷着说我家的坏话,说我姑子坏话?”
  夏露诧异的看着她,“我说你们坏话还用偷着?”
  “我什么时候不是当着你们的面说的?”
  “我骂叶如那贱人的时候我有避开过你们吗?想什么呢,我又没打算舔着你们家骂你们还用避开,我拿刀指着你的时候我都不避开,主任在这都保不了你。”
  叶舅母破口大骂!骂夏露敢说不敢认,骂秦家欺负人。
  秦二叔听着越骂越不像话,直接一脚踢翻了凳子,声音发出,也吓得叶舅母成功的哑了。
  秦二婶拉住了丈夫,也是不快的开口道,“有一就说一,别在这撒泼!你叶家人口多我老秦家人口也不少,周主任,从我们今儿过来到现在我大嫂就没说过老叶家和我五弟两口子一句不是,这叶大成的媳妇说来撒泼就来撒泼,这一大桌子菜,我大嫂辛辛苦苦从白天做起,做了几个小时。”
  “这我们还没沾上几口就被掀得七七八八了,这都是大家看到了的,没谁冤枉了她,大嫂,你自己说一句,是不是。”
  夏露瞧了一眼弟妹,不以为意的说,“说啥啊,说了这么多嘴都累了,也没见他主持公道啊,我夏露做人做事在你们眼里不是个人事,我晓得,叶如那贱人读书人,她说啥你们都信,我也懒得说啥,我做的我认,我没做的我干嘛认,谁惹我,我就找谁事!这主任要是给个说法就给,不给个说法我就自己讨说法,来我家砸场子,还把我可怜的闺女吓成这样,还想泼脏水,门……不对,通风口都没有。”
  第353章 秦家大房的功劳啊
  夏露说的周主任还是信的,这夏露虽然风风火火,秦江科走后尽不干人事,可早年在附近街里也是一个好名声的,都是没了老公后才疯的,但这些年和她起冲突的也就秦五房而已。
  想到这,背着手,皱眉看叶家这母子三。
  “你说秦大媳妇说你家坏话,都具体说了哪些坏话啊。”
  “她到处嘲笑我们倒霉了活该,还咒我孩子不成人样,还到处说今天这桌大餐不就是为了嘲笑我和我姑子家倒霉才做的。”叶舅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听到的全说了出来,看着满地的菜便越发底气十足,没错,这大餐就是证据。
  “街上到处都在说,主任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是不是这样。”
  主任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开口喊道,“有这么一回事?谁都听到了,站出来两步说说。”
  人群里,马上有人兴奋的凑热闹道,“主任,我倒是确实有听到了那么几嘴。”
  叶舅母一听,马上激动了起来,正要叫嚎,“主任,你听,你听!”
  夏露皱眉一脸嫌弃的问道,“听啥听,激动的跟猴叫似的,我问你,听到几嘴,是我和你说的吗,我当面和你说,我做大餐是为了嘲笑叶家和叶如那贱人吗?”
  主任也凝眉看去。
  兴奋的那人果断的摇头,看八卦可以有,但撒谎还是要不得的,“那没有,我也是听来的…”
  夏露看着看热闹的一群人,也懒得挨个问,往前一站哼一声道,“我夏露性格就在这,有一说一,叶如还有叶大成倒霉,我肯定高兴,我说不高兴那就是虚伪,但我高兴归高兴,我还没有那么没品四处和猴似的耍戏,今儿街坊邻居不少人也都在,那就站出来说一说,是谁亲耳听了我夏露说了叶家和五房那两口子坏话了,你站出来,我们当面对峙!我说了不认我遭雷劈,我要没说你们泼脏水就叶如遭雷劈!”
  这通话一出来,大家不由面面相觊。
  新成家的男人忍不住疑惑的道,“对啊,是谁开始先说的,我是老九那听来的,老九是你告诉我的对吧。”
  那老九见皮球踢到了自己这里,左看右顾的,“是我说给你听的没错,不过我也是听来的。”
  这皮球,踢来踢去的,踢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说是夏露说的,大家也都有些傻了。
  隔壁的老大爷悠哉悠哉的道,“这传了半天,没有一个是听当事人说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不瞎闹吗。”
  “是啊,冤枉秦大媳妇了吧。”
  “这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造谣的…这叶大成媳妇也是冲动,一来不问清楚就开砸。”
  谴责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叶舅母有些不信,可大家皮球踢来踢去的,她也有些急了,“可春家媳妇很肯定的和我说的。”
  众人一听春家媳妇,顿时纷纷笑了。
  “春家媳妇说的?她说的你也信?”
  “老秦家前段时间和她家起冲突了吧?这秦怀街里谁和她起冲突的背后不得被她编排几句!春家媳妇的话你也信,傻啊。”
  叶舅母脸一阵青一阵白,憋成了猪肝色,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被耍了,但是她也不服气,“就算春家媳妇说的不是真的,夏露肯定也有这心思,要不好端端的这时候弄什么请饭干什么。”
  夏露开口道,“咋滴,我夏露下厨做顿好的,还得挑着你们叶家顺风顺水的日子才能吃好的喝好的不成。”
  众人一听,可不是吗?
  叶大成这媳妇这话有些胡搅蛮缠了啊。
  主任心累的看着叶舅母,“下次你做事前,先过过脑子,还有那些嚼舌根的,别成日闲得慌的,没有的事叫你们搞得无中生有了,这要不是问清楚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夏露说的呢,这秦大媳妇也没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别成日在后头编排别人。”
  喝了一通后。
  再看夏露,想到她年纪轻轻的没了丈夫,也是叹了声气,“秦大媳妇,你算算这院子里的菜钱,让叶大成媳妇掏钱赔了你,这事…”
  夏露没等他说完,看着满院子狼藉,淡淡地开口说,“难得大房热闹了一回…都浪费了。”
  她轻嗤一声,有些没意思的喃喃道“真是有意思,做外甥女的偷着往我儿子的信里加信,瞒着我俩闺女偷偷和我儿子联系,我这亲妈,我亲闺女都没的待遇,这被抓包了,被抓了,还上我家闹来了。我那小叔子也好玩,当年江科心好,把那好工作让给了自己弟弟,就想着兄弟俩相互照顾一二,结果这秦虎娶了媳妇忘了哥,当年干了什么,我也懒得说了,现在工作丢了,还成我家不是了。这家里没个男人真是不行啊,是人是狗都能跑来踩一脚,周主任,你说呢?”
  周主任一怔,这样的夏露,有几分当年的影子出来了。
  年轻人一听,不晓得咋回事。
  可老一辈的,心里都是门儿清的。
  秦怀街就这么点大,当年秦炎被带走,附近邻里三两步一熟人,谁不知道?
  隔壁的老大爷想到当年那个跑出来喊救火的奶娃娃,忽然觉得手里端的菜也不大香了,有些伤感,慢吞吞的挪步进来,开了嗓道,“这年头,有钱的吠两声也能有一堆人呼应叫好,但真正做了好事不喊不出声的,反而被忘的七七八八了。”
  人群里,一位刚刚赶到,被扶着过来上了年纪的老太也开口说,“你们年轻的不晓得,我们老的却是记得清楚的。”
  “秦怀街的街以前都是沙子,泥土路,为啥现在修的这么好。”
  “秦家大房的功劳啊。”
  “秦怀街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投资商进来做生意。”
  “也是秦家大房的功劳啊。”
  “想当初江科当年在的时候,谁家电器坏了,喊一声,大热天了,不管中午傍晚,人都乐呵呵的来给你收,有钱的,照价收,没钱的,免费给修,谁家有事,喊他一声,跑的最勤,附近七里八街的老太老爷子们,家里年轻人出去打工,没人照应,江科前前后后的帮着照料…”
  第354章 老周,你说是不是
  老大爷语重心长的看着主任,开口道,“这人呐,都是忘性啊,你过的好的时候,千呼万应,过的不好,落井下石的就来了,老周,你说是不是,当年你年轻,还在读书,但你爹却是晓事的,你回去问问你爹,你现在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秦怀街能这么好,都是谁的功劳…”
  “不用问…”主任听着老大爷的话,就差指名道姓,头皮发麻,但心里也沉重“我晓得。”
  “十八年前的秦怀街就是个小地方,穷乡僻壤,每年下雨这雨把地上的沙子泥土混在一起,小孩要过道,都得背着,我那时出去读书,回来每每都能听到叔你们在商议筹钱,把路修了。”
  可这修路多费钱啊。
  秦怀街出了两个培养人,其中一个家里要了好处费,把孩子送走了,另外一个,就是秦炎。
  秦家没要好处!
  秦江科把孩子交给了起老,唯一的要求就是帮秦怀街把路给修了,上面觉得修路不能算是给老秦家好处,所以又给老秦家安排了工作,秦江科觉得弟弟刚大学毕业出来,要有个好工作娶媳妇更好谈,把工作让出去了。
  秦虎那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感激的话说的那叫一个好听啊。
  结果呢。
  江科没走还好,江科一走,就什么都忘了。
  不止秦虎两口子忘了,秦怀街的许多人也忘恩了。
  好日子过久了,忘记了那时的苦日子怎么熬出来了,忘记了当年的信誓旦旦了。
  忘记了江科的坏消息传来时,大家都是怎么信誓旦旦的发誓要帮江科把老婆孩子照顾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