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如临大敌的吗?
  夏芍想了想,把自己没用多少的大瓶雪花膏也收了,接着是镜子,她平时用来当零嘴的瓜子和炒花生……
  这回顿了下的换成了陈寄北,等她收完,陈寄北才沉着眉走去开了门。
  外面陈庆丰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这么倒霉的吗?去哪家,在哪家吃闭门羹。
  别不是陈寄北跟他媳妇儿说了什么吧……
  真的,要不是夏芍长得娇滴滴的,他都怀疑夏芍也是回去拿扫帚了。
  正想着,屋门刷一下被人拉开。大概是有了心理阴影,看到陈寄北那张冷脸,陈庆丰竟然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倒把站在陈寄北身后探着头的夏芍弄得微愣。
  夏芍忍不住看了陈寄北一眼。
  大佬凶名在外,不会对他这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做过什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情吧?
  陈庆丰也察觉自己这样有点怂,正了正神色,“听说你结婚了,咱爸咱妈让我过来看看。”
  结婚的时候不来,现在结婚大半个月了,想起来来了?
  陈寄北不置可否,“你是来找表哥的吧?”
  就这么被一语戳穿,陈庆丰脸色有些不自在,“哪能,主要是来看你,顺便去表哥家串个门。”
  扛了一路包他实在累了,看看屋里,“咱能进去说吗?”
  陈寄北冷着脸没说话,身后的夏芍则心有余悸看了看他衣袖。
  陈庆丰被看得尴尬,“之前不小心蹭脏了。”赶紧把包放到地上打开,拿了件干净衣服换上。
  他们这是住的对门,不好真这么把人撵出去。
  夏芍看看陈寄北,陈寄北没再说什么,把门让开了。
  陈庆丰立即拎着东西进去,一双眼睛开始四处打量。
  房子不错,地上还有地板。收拾得也干净,墙上炕上都是新糊的。就是东西少了点,除了新打的一对箱子一个炕桌和两把椅子,就再没看到什么值点钱了。
  陈庆丰觉得不可置信,“你们就这么结婚了?”他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寒酸。
  陈寄北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嗤一声,“不然呢,家里又没给钱。”
  陈庆丰当然知道家里没给钱,“你不会自己攒?你现在都是工人了。”
  在老家这些人眼里,去了东北的那都是有钱人,吃得比他们好,穿得比他们好。完全忘了工资高的地方消费也高,城里又不比农村,吃一口东西都得拿钱买。
  陈寄北懒得跟不想听的人解释,“你这次来,家里给我带什么了?”
  陈庆丰背了那么大一个包,带的东西可多了。有花生、地瓜干,还有自家晒的咸鱼。
  可那都是给陆泽同带的,根本没有陈寄北的份儿。
  夏芍哪看不出他脸上的为难,却故意惊喜道:“肯定带了,有没有给我这个新媳妇的红包?”
  陈庆丰:“……”
  陈庆丰本打算直接住在陆泽同家,现在陆泽同不在,他人都来了,总不能真什么都不留下。
  没办法,他只能打开包将花生分出来一半。
  还没分完,夏芍已经看到了包里的咸鱼,“哥你竟然还带了鲅鱼,我最爱吃这个了。”
  她长得本来就漂亮,气质又软,说话时眼睛亮亮地看着人。
  陈庆丰脑子一热,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咸鱼也给出去了,只剩一点地瓜干。
  再让夏芍说下去,他就不用去找陆泽同了,赶紧把包合上,“我听说表哥调走了。”
  陈寄北就知道他没在陆泽同那里碰钉子,是不会到自己这边来的。
  此刻听到他问,男人只是淡“嗯”了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倒是夏芍故作不知,“你去过表哥那了?”
  陈庆丰哪能看不出陈寄北眼里的嘲讽,只能试着和夏芍搭话,“在车上碰到一个老大哥,家就在表哥家附近。我怕找不着你们这,先跟他去了,去的不是时候,碰上点事。”
  “出什么事了?”为了听八卦,夏芍终于给他倒了杯热水。
  陈庆丰跑了一大圈,早渴了,接过来吹着喝了好几口,才把下午看到的说了。
  当然他没说自己让刘铁萍拿扫帚打了,夏芍听了还是差点笑出声。
  停职那事还没解决,刘大军竟然让人把命根子踹废了,这是哪位天使帮杨巧娟出的这口气?
  不过踹得好,看他以后还怎么祸害人家姑娘!
  夏芍努力把表情从惊喜扭成惊讶,“还有这种事,谁干的?”
  陈庆丰哪知道,反正他从医院走的时候还没找出来。他摇摇头,“我也是听人说的,陆表哥怎么就和他媳妇儿离婚了?还突然调走,家里也没收到个信儿。”
  “他也是没办法。”夏芍叹了口气,把刘大军干那事说了。
  陈庆丰消化了半天,“那表哥现在的地址你们有吗?”
  “没有呀。”夏芍说,“他今天下午才走,还没落脚呢。”
  陈庆丰:“……”
  陈庆丰觉得自己这趟就不该来,等陆泽同安顿下来给这边消息,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不过来都来了,后悔也没用,“那我今晚先住这,明天去他单位问问。”
  “不行。”陈寄北毫不犹豫拒绝。
  陈庆丰一听皱起眉,“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仇?你不是还在跟咱爸置气吧?”
  听他提起陈父,陈寄北神色更冷。
  夏芍脸上却还是那无害又不好意思的笑,“哥你别生气啊。不是寄北不想留你,主要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太穷了,家里统共就两套行李,留你也没被子给你盖。”
  陈庆丰没想到父母结婚时没给陈寄北钱,回旋镖绕了一圈竟然扎自己身上了。
  他皱眉看了眼行李架上的被褥,还真只有两套,勉为其难道:“那我去住旅店。”
  夏芍脸上更不好意思,“那个,房钱您能自己拿吗?我们太穷了,过日子都紧巴巴。”
  陈庆丰:“……”
  夏芍再接再厉,“对了,您要是带的钱多,能不能借我们点,结婚的时候我们还拉了点饥荒。”
  陈庆丰:“……”
  陈庆丰觉得自己真不能在这待了,再不走,陈寄北这个媳妇儿能给他刮下来一层皮。
  他起身想告辞,闻到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又捂着肚子坐下了,“你们总得留我吃顿饭吧?”
  “那肯定的,哥大老远来一趟,怎么能不留您吃饭?”
  夏芍赶紧去厨房掀开锅盖,拿了块发糕递给陈庆丰,“家里只有这个,哥你别嫌弃。”
  有吃就比没有强,陈庆丰已经对他们不抱什么幻想了。
  伸手正要接,夏芍又收回去,掰下来一半,想想又掰下来一半。
  看着眼前只剩四分之一的发糕,这回不用夏芍开口陈庆丰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们太穷了……
  第24章 上班 家属工正式报到
  刘大军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还没等他搞清楚身在何处,腹下的剧痛就让他忍不住口申口今出声。
  “大军!大军你醒啦?”刘铁萍赶紧凑过来,脸上眼泪未消, 眼泡也是肿的。
  刘大军疼得直冒冷汗,“姐, 姐我怎么了?”
  一听这个,刘铁萍眼泪又下来了, “你没事, 姐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可她再怎么安慰,那处的疼痛骗不了人。刘大军说什么也要看看,刘铁萍拗不过他,起身去把病房门锁了。然后只一眼, 刘大军差点再次昏过去。
  对于一个好/色的人来说, 有什么比命根子废了更让人绝望?
  这比杀了刘大军还叫他难受, 毕竟死亡就是一瞬间的痛苦,他这样,下半辈子都会痛苦。
  公安来医院做笔录的时候, 他整个人就跟死了一样, 问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对方打他是套的麻袋,他根本没看清是谁,只知道动手的应该是两个人。
  巧的是,这次来给他做笔录的公安刚好是之前接受杨巧娟报案那个。
  杨巧娟没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报案,也没收集到证据,还没正式立案就撤销报案了,他们也没法插手。但是个有良知的人,都不可能看得惯刘大军这种人渣。
  那公安一直问得公事公办, 走的时候却多看了刘大军一眼,只觉得报应。
  姜百胜也听说了这件事,回去后说给孙清听,孙清又说给了夏芍和陈寄北。
  夏芍还纳闷,“还真被人打废了,怎么这么巧,表哥刚走,他就被人打了。”
  陈寄北冷笑一声,没说话。
  夏芍就狐疑地打量他,“你别告诉我,这事是你干的。”他可是有点凶名在身上的。
  陈寄北矢口否认,“我要上班,哪有那闲工夫搭理他?”
  陈寄北这个人怎么说呢?脾气差是差,但骨子里有傲气,宁可沉默,也不屑于说谎。
  可夏芍就是觉得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太平静了,像是早有所料。
  被那双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陈寄北只坚持了一会儿就别开视线,低声,“我只是打听了下当初把刘大军送进局子里那家人,给他们送了点消息。”
  夏芍懂了。
  杨家还要顾及杨巧云和她儿子,不能真把刘大军怎么样,别人跟刘大军可没这层关系。
  以前有刘父,有陆泽同,现在刘大军彻底没人管了,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不过能直接把刘大军打废,这家人对他也是够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