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长约三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高十五厘米的匣子,里面放的是金银珠宝。
  算得上是这批宝贝里,最值钱的了。
  没错,在顾城心目中,只有黄金才是值钱的。其他东西不是硬通货,价格与形势息息相关。
  就像现在,那什么古董,不过是个破花瓶。那什么字画,也不过是要被破除的四旧。
  唯有黄金,从古到今,保持着它应有的价值。
  顾城心想,前世齐家可能只是找到了三进院里的宝贝,不然不会在他的打压下,那么快落败。
  顺便盘点了一下箱子里的金子,顾城觉得顶得上一个小银行的金库了。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觉得默宝躺赢的愿望已经可以实现了。
  京都的冬天很冷,可隔着玻璃,阳光暖暖地打在身上,还挺舒服。
  顾城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大中午,听见远处拖拉机的轰隆声,才惊醒。
  从空间里拿了份牛肉面吃上,又下车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顾城用湿纸巾擦过手脸,打了个哈欠,才朝云阳省的方向开去。
  心想有空间就是好,真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的必备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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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顾家,张佩玉是昨天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扯着顾振全的胳膊要钱。
  原来,张大强那死小子,记吃不记打。白天刚输了四千块钱,晚上就想当然,计划趁着家里人没发现,再赢回来。
  谁知,特么又输了!还是两千!张大强欲哭无泪。
  场子里人跟他要钱,可张家顶多还有五十块。张大强瘫在地上,棉裤裆再次湿了一大片。
  “别跟老子装穷,前两天你出手多阔绰,兄弟们可是看见了。要是拿不出钱来,我看这玩意儿,你也别要了。”
  刀疤脸拿着大砍刀,刀尖抵在他裤裆湿了的地方。
  张大强瑟瑟发抖,就怕刀疤脸一个手抖,给他切了。
  可家里确实没钱,于是颤颤巍巍地说:“老,老大,没骗你,家里真没钱了。
  我上午才输了四千,家里只剩不到二十块了。我也没想到点儿这么背,居然连输两场!”
  刀疤脸惊了一下,下意识朝斜对面的男人看去。
  只见鸭舌帽微微摇了摇头。
  大疤脸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问:“你输给谁了,在哪玩儿的?”
  “就,就这里啊!”张大强并不知道,白天守场子的,和晚上守场子的不是一伙人。
  “老大,那人胳膊也伸得太长了!”大疤脸说完,恨不得剁了刀下的人。
  他们设局这几天,花了不下五百块钱。本来说好收网后兄弟们占大头的,结果现在啥都捞不着,还白搭钱。
  可鸭舌帽知道,这事不能闹大。不然也不会临时找这么一伙人,晚上出来做这种勾当了。
  他往下压了压帽檐,说道:“先干正事,先生不会亏待你们的。”
  刀疤脸“嗯”了一声,恶狠狠地说:“既然没钱,就写欠条吧。三天还不上,老子剁了你第三条腿!”
  张大强点点头,哭得涕泪横流。
  刀疤脸厌恶地撇开眼,让张大强回去筹钱。
  张大强不敢跟家里人说,就一大早去找了张佩玉。
  把她拉到隐蔽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姑呀,你救救侄子我吧!”
  张佩玉吓坏了,赶忙去拉他:“大强你怎么了?”
  “姑,你能借我三千块钱吗?我要是没钱,人家就要剁了我的命根啊!姑,我还没结婚呢,咱老张家不能绝后啊!”
  张佩玉一听这话,拖起张大强来就往派出所走:“谁这么大胆,居然还敢威胁人?咱报警,让警察抓了那些混账玩意!”
  “姑,姑,别啊!”张大强怕了,蹲在地上不肯动。
  他一个赌输了的,去了派出所,还能好?人不得把他抓起来枪毙咯?
  没办法,只能跟张佩玉说了实话。
  张佩玉都懵了,拳头跟雨点一样捶在张大强胸口:“你个不省心的,怎么能沾赌......”
  “姑,不能说,你说出来不是要我命么!”
  张大强赶忙去捂张佩玉的嘴,就怕她说出什么触碰禁忌的话来。
  第43章 人呢?
  这年头对赌博可是查得很严的,一旦被抓住,不是下放,就是吃花生米。
  也正因如此,鸭舌帽他们才只敢晚上行动。与郭远志那伙人错开了。
  张大强也知道赌博的严重性,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和脚。
  每次赌赢了,大把捞钱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可他没想过,一旦赌输就是如坠地狱。
  “姑,求你了,你救救我吧!”张大强鼻涕眼泪一大把,哭得张佩玉都心疼了。
  可她没钱啊,家底早让张家父子掏空啦。
  有些难为情地说:“大强啊,姑手里没有!”
  张大强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问:“怎么可能没有呢?你,姑父,还有我姑父他爹都是挣钱的,怎么可能连三千块都没有?”
  都这时候了,张大强还耍小心眼呢。想着多抠一千算一千,还了债,他还能潇洒一段时间。
  “钱都拿给你娶媳妇儿了,家里都快吃不上饭了。”张佩玉闭了闭眼,挣扎道。
  张大强不信,可劲儿地缠磨张佩玉。
  可张佩玉不敢答应:“大强啊,我觉得你还是跟家里说说吧,姑真的没办法。”
  张大强见她不松口,眼珠子一转,说道:“姑,我怕爸和奶打死我,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张佩玉见他可怜兮兮的,就心软答应了。还觉得自己挺有用。
  她不知道的是,张大强打算让他奶和他爸上阵哭求,准保张佩玉不得不答应。
  这不,张家人虽然恨张大强不争气,却也没怎么教训。
  反倒是老太太跪了张佩玉,逼她不得不承担起这个债务。
  张佩玉心里打鼓,磨蹭到大半夜才回的家。
  一到家就跟顾振全哭诉,想让他看在夫妻一场的面儿上,帮帮老张家。
  哪成想,顾振全都没听完,就一把推开了她。
  警告道:“家里没钱,你要是再把老张家的污糟事带到我顾家来,咱俩就离婚,没得商量!”
  说完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你说说你,像不像个当妈的?小城都走半天了,你进来问都没问!别人家都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咱家倒好,连个准备干粮的人都没有。
  我顾振全真是瞎了眼,当初看上你这么个娘们儿!”
  谁能想到,当初温婉善良的好姑娘,骨子里竟然是个伏弟魔!
  可张佩玉完全听不进去,念叨着:“大强不能没有钱啊,老张家不能绝后啊!”
  顾振全气急,放下狠话:“你要是再念叨老张家,咱俩明天就去办手续。”
  他说这话也就是吓唬吓唬张佩玉,毕竟这年头,离婚可是件丢脸的事。
  没有正当理由,不仅影响名声,还影响事业。
  他大小是个主任,要是让人知道就因为一点家事离了婚,这仕途怕也到头了。
  张佩玉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有娘家撑腰,顾振全不敢的。
  可看他态度这么强硬,就没再多说了。
  顾垣和老爷子躲在屋里听完全程,两人都以为张佩玉放弃了。可没想到......
  有时候真不能小看女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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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云阳省的火车上,男人疲惫地睁开双眼,就发现面前人山人海。
  好在自己是个靠窗位置,不用被挤来挤去的。
  摸着空荡荡的肚子,他决定去餐车吃个早饭,再顺便上个厕所,洗把脸。
  刚起身,推开跟前的乘客,就发现顾城不见了。
  他大惊失色,忙问:“这个座位上的人呢?”
  肥大婶儿见他穿着四个兜的衣服,知道这大小是个干部。
  不敢再强横,有些怯怯地说:“那个小伙子把座位让给我了!”
  旁边众人听不下去,纷纷跟四个兜告状。
  “哪呀,人小伙是给老大娘让的座,谁知被这个泼妇给抢了!”
  “就是,满嘴胡话,还不讲理。新时代女性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同志,你可得给婆婆做主啊!”
  四个兜有些烦躁,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我是问你们,人去哪了?”
  大家伙儿见他语气有些冲,以为是四个兜找那小伙有急事呢,就指着前头说:“可能是不想跟这泼妇待在一块儿,去前头车厢了。”
  肥大婶儿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任凭谁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叫泼妇也不会无动于衷。
  可她不敢发火,因为还没搞清楚四个兜的身份呢。向来欺软怕硬的肥大婶儿,可是很有眼色的。
  四个兜没管这里的暗潮,径直朝前走去。
  虽然车上接踵比肩,可普通人对干部向来敬重,看见四个兜就下意识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