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帮她拭去泪水,手指触及那光滑微凉的皮肤时,心中生出一些旖旎。
  眼前这女人,有文化,有背景,还好看,要是能娶成媳妇儿......
  于晓寒想着想着,就靠了过去。感觉到程熙龄身形微颤,不禁伸出双臂......
  “雪林,你看见了吗,那于晓寒就是个臭流氓!”
  董蕴虽然听不见两人说了什么,可看那越靠越近的身影,心中不禁愤懑。
  陈雪林也诧异,心想那姑娘,她没见过啊。
  “你之前不让我答应于晓寒,是不是因为那个姑娘?长得倒是好看,柔柔弱弱的。”
  董蕴的声音,带上一丝酸意和委屈。
  陈雪林摇头:“不是啊,我不认识那姑娘。”
  “啊,那怎么回事,难道于晓寒跟其他女同志还有牵扯?”
  陈雪林有些懵,看着大门口不知所措。
  突然,不远处冲出来一大群人。
  “瘪犊子,你果然有问题!”刘老头冲在最前头:“你就是这么对俺刘家闺女的?”
  于晓寒被这么一吼,生生打了个激灵。扭头去看,就见刘老头凶神恶煞地看着他,身旁还有个“黑瞎子”,一脸委屈与不敢置信。
  程熙龄疑惑地看过去,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气势汹汹的刘麦苗打倒在地:“小骚蹄子,让你勾引别人家男人。长那么好看,一瞧就不是黄花闺女。”
  程熙龄:“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
  程熙龄柔弱弱弱的,从一开始就被人压制住了。于晓寒心疼地去推刘麦苗:“你干啥啊,怎么可以对程同志动粗?”
  “就知道你这小王八蛋不守规矩,留我妹子在家怀孕生子,你倒好,一走没了踪影!”
  刘麦苗说的时候还不忘动脚,竟往程熙龄肉多的地方招呼。软乎乎的,还挺好踩。
  “啊!救命!”程熙龄吃痛,在地上左右打滚。于晓寒急得不行,可被其他人拉住了手脚。
  刘春苗抱着狗蛋,泪盈盈地看着他:“晓寒,你怎么那么狠心,自己在城里吃香喝辣过好日子,留我和孩子在乡下吃糠喝稀?”
  于晓寒一见这张大饼脸,就想起了当初被软禁的日子。一股恶心感席卷心头,没好气地问了句:“你说呀!我认识你吗?”
  他故意的,故意恶心对方。结果这话捅了马蜂窝,刘老头气得差点昏倒。跟着一起来的人,见有人敢欺负他们五星公社上河村生产大队的姑娘,直接撸胳膊往于晓寒脸上招呼。
  于是,纺织厂门口响起了惨烈的嚎叫声。一男一女,好不热闹。
  陈老头听到动静,从门卫室出来,喊道:“唉唉,干啥呢,不许打架斗殴!”
  刘家人充耳不闻,专心教训着脚下的人。
  陈老头拍着大腿,威胁道:“再闹,我报公安了啊!”
  上河村大队的记分员上来给陈老头递了根烟:“大爷,家庭矛盾,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也不能在厂子门口处理啊!那于同志,还是俺们厂里的员工。停停停,你们快住手!”
  陈老头说着就要冲上去,结果被记分员钳制得死死的。他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啊!
  看着于晓寒被打得脸肿了,嘴角渗血了,陈老头心说坏了,这要闹出人命,厂子都别开了。
  “唉,黑丫头,快救救你男人啊!”
  刘春苗瞥了一眼,没动静。
  她抱着极大热忱过来寻亲,却没想到,看见的是于晓寒和狐狸精搂搂抱抱。
  果然跟她爹说的一样,于晓寒就是欠收拾。等打服了,就知道安生过日子了。
  所以她没动,全权交给她爹和队里兄弟们处理。虽然很心痛,可为了她和狗蛋的将来,只能忍着。
  董蕴在树后都看傻眼了,愣愣地指着那边:“姓于的,已经娶妻生子了?”
  陈雪林抿抿唇,没说话。因为知道于晓寒在这段事实婚姻中是受害者,从某种角度讲,他还挺无辜。
  可两方人马注定是敌对关系,陈雪林不可能替于晓寒解释,所以选择沉默。
  这沉默在董蕴眼里就是默认,她垂下头:“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挺叫人失望的。
  陈雪林拍拍董蕴的肩膀,以示安慰。董蕴深呼吸两口气,才重新抬头。
  结果就看见了雪地里的一抹鲜红,董蕴被吓得,差点摔倒。
  还是陈雪林扶了她一把,才避免暴露。
  “雪林,怎么办,要闹出人命了!”董蕴话语里,满是惊慌失措。
  陈雪林原是不想管的,毕竟那姓于的太恶心人。可她不想表现得太过冷漠,看了一眼程熙龄说道:“小董姐,咱们赶紧回去叫人!”
  董蕴点点头,抬脚就往办公楼跑。她腿脚快,没两分钟就到了。
  “快来人呀,门口有人打架,快出人命啦!”
  董蕴个子高,嗓门也大。在楼下这么一喊,一二三层十几间屋子都探出人头:“你说啥?”
  董蕴指着大门口:“那里,有人打架!”
  这年头的人都爱看热闹,一瞅厂门口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就忍不住冲出办公室,往门口跑去。
  董蕴见里面有十几个壮小伙儿,松了口气。拍拍怦怦乱跳的胸口,扭头去找陈雪林,结果......
  第406章 找派出所
  人呢,去哪了,咋不见了?
  董蕴一脸懵,不过想到门口斗殴的一群人,就没敢耽搁,匆匆忙忙跟上大部队。
  至于陈雪林,稍后再找吧!
  那么陈雪林去哪了呢,当然是喊厂区的同志们一起看戏呀!
  她装作一脸惊恐地跑到生产车间门口,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呀,于晓寒出事了。”
  “啥,出什么事了?”
  车间立马有了回应,可陈雪林没再回答,立马闪身躲到树后。等人呼呼啦啦跑出去一段距离,她才慢悠悠跟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外头。
  陈雪林也去看热闹了,不过是在众人之后。被挡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清,却能从大伙儿的交头接耳中,还原个七七八八。
  前面,纺织厂众人见一群汉子拳打脚踢于晓寒和一个女人,赶忙上前拉架。因为人多,倒是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可还没看清被殃及的池鱼,刘家人就扯着嗓子喊:“纺织厂的领导欺负人啊!没天理呀!”
  “别嚎了,你们无缘无故上门打伤我们厂里员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咱今儿就去派出所里说道说道。”赵大生被推到最前头,看着乱作一团的现场说道。
  刘春苗抱着狗蛋上前,目光里满是悲伤:“你是纺织厂的领导吗?”
  赵大生点头:“我是厂长,这位女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
  刘春苗瞅了刘老头一眼,见自家老爹点头,才哭着说:“于晓寒是我男人,他娶了我后一走好几个月不回家,在外头找了工作也没回去说一声,还跟这个小狐狸精勾勾搭搭。
  这位领导,你们厂里的女同志不简单啊,专门勾引别人对象,你可得好好收拾她!”
  赵大生见对方诋毁自己厂里的女同志,一脸不悦:“这位女同志,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于晓寒跟人乱搞,有证据吗?没有的话可是污蔑,要坐牢的!”
  重点不是于晓寒,而是厂里的无辜女同志。
  “当然,我这里还有照片呢!”刘春苗看向刘麦苗,刘麦苗赶忙从兜里拿出信封来。
  赵大生接过信封,看着里面的照片,狠狠地皱起眉头。
  人,确实是于晓寒,背景也确实是他们纺织厂。可照片上的女人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再说,也不是眼前这个女同志啊。
  对了,这位女同志,咋不像他们厂里的人捏?难道是脸被打肿了,他没认出来?
  赵大生心中疑惑,看着程熙龄问:“你是哪个组的?”
  程熙龄被人打得,整个人都懵了。被问话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耳朵也嗡嗡响。
  还是被旁边人提醒了好几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她身上太疼了,都没力气说话。
  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包裹里取出一封介绍信,还有一张车票。
  赵大生满脸疑惑地接过来,看过后大吃一惊:“这是京都来的知青,你们咋把人家打了?”
  “啥,知青?不可能吧!知青咋跟于晓寒勾勾搭搭?”上河村的记分员丝毫不信。
  赵大生把介绍信和车票递给对方:“你自己看!人家刚下车就被你们打了,你们说说,怎么办吧!这可不是我们厂的员工,人家要是不满意,你们都要进局子的。”
  说完招呼陈大爷:“老陈,麻烦你去找趟杨所长和知青办的唐主任。”
  事情涉及到知青,可不是他一个厂长能处理得了的。
  上河村众人一听这话,都慌了:“别呀,俺们不是故意的,咱私下处理成不成?”
  赵大生摇头:“抱歉,这个我处理不了,毕竟这位......哦,程知青,不是我们单位的。”
  陈雪林听到这话,上了心。姓程,莫不是程阳华的闺女?
  不行,她晚上回去得跟顾城说说。
  上河村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恐惧。刚开始的嚣张、理直气壮,也变成了心虚气短。
  “老刘,你说这事怎么办吧?”上河村记分员问道。
  刘老头也慌,可他还得绷着:“这位领导,俺们是来处理家务事的。你们厂的于晓寒睡了俺家闺女不认账,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赵大生皱眉:“你说他强女干?一会儿等杨所长来了,你可以直接报案。”
  “那,报案会怎样?”刘老头懵懂地问。
  “大概会吃花生米!”赵大生说得轻描淡写。
  “别呀,俺们就是想让他认账,没想他死呀!”刘老头腿一软,差点摔倒。
  刘春苗也求情:“别呀领导,狗蛋这么小,他不能没爹呀。”
  赵大生挑眉:“那你们啥意思,不是强女干?”
  “不是不是,他和俺闺女结婚了,就是婚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