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吐息皆洒在长姝的颈窝里,后者的眼神变了。
  长姝轻轻的、几不可察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像是饥渴,又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与长姝的眼神不同,她的话里满是关切的意味:“师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说有蛇?灵清峰里到处都中了驱虫的草药,这里怎会有蛇呢?”
  许糖不住的摇头,她瑟缩在长姝怀中:“有蛇,真的有蛇!你相信我!”
  长姝勾了勾唇,将许糖抱紧了,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师姐别怕,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长姝不愧是本文最温柔的人,在她的一声声安慰之下,许糖惊恐的心逐渐平复下去。
  微凉的怀抱满是檀香的气息,许糖越发安心,理智也逐渐回笼。
  一定是梦吧,许糖怔怔的伸出自己的手,看向了自己的手。
  在许糖的梦里,她的手腕、脚踝处突出的那块骨头,都被坏心的蛇舔舐破了皮。
  那种又痛又酥麻的感觉好似还在,但手脚却都好好的,没有一点痕迹。
  许糖心中越发确定,那恐怖的蛇,只是她做的一个荒唐的梦。
  长姝放开许糖,缓缓起身,柔声问道:“师姐,你在想什么?”
  许糖摇了摇头:“我……梦里,指尖破了——”
  许糖的话并没有说完,她震惊的看着长姝将她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长姝的衣衫被许糖折腾的凌乱不已,她此时跪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许糖的身体两侧,看上去像是把许糖禁锢在她怀中一样。
  但她的表情又是温顺的,像是一条心疼主人的小狗,想用舔舐的方式,帮助主人愈合伤口。
  可许糖心里清楚,长姝并不是小狗,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甚至比许糖还要高挑修长,无论她如何表现自己的无攻击性,都无法彻底让许糖觉得她无害。
  长姝的一张脸泛起别样意味的红晕,眼里所有的情绪都被鸦羽一般的睫毛遮住。
  许糖莫名有些口干,她慌乱的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却被长姝用力含住,许糖只好结结巴巴的质问:“你!你想干什么!”
  长姝有些委屈,她放开了许糖的手指:“师姐,以前你对我说过的,如果觉得疼的话,放进嘴里含一会儿,就不觉得疼了。”
  许糖瞪大了眼睛,女配和女主这么亲密,正常吗?
  不正常吗?女主是最温顺善良的人,怎么会有坏心思呢?
  长姝的话把许糖给整不会了,脑子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看长姝又要将她的手指送进嘴里,许糖浑身僵硬,却寻不到挣脱的理由。
  柔软的舌头轻舔指尖,许糖的手指很白,衬得长姝的唇透着艳色,许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努力说服自己这是正常的。
  好友之间互帮互助,受伤了舔一舔,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仿佛是没关系的吧……
  许糖满脸通红,浑身燥热。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倒在了长姝的怀中,她的脸靠在她的胸膛上,头发也相互纠缠到了一起。
  “长姝,你的……”
  许糖发现长姝的胸硬邦邦的,一点柔软的触感都没有。不过许糖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哪个女孩儿喜欢听这种话呢?
  许糖想着想着,便开始走神。昨夜她睡的太不安稳,慢慢的,许糖又觉得困了。
  想睡觉。
  长姝似是察觉到了许糖的困倦,她终于愿意放开她。
  许糖被温柔的放到了床上,满是檀香味的被子将她盖的严严实实,许糖慢慢睡了过去。
  迷蒙间,长姝好像问了一句什么。
  许糖下意识的嘟囔着:“不喜欢蛇。”
  不喜欢蛇吗?
  黑色雾气继承了主人的意志,它们逐渐低沉下去,不再亢奋。
  长姝将许糖耳边的头发轻轻的拂到耳后,然后四肢拥住了许糖。
  “我会如你所愿,但你也不能抛弃我。”
  ·
  蛇会把想要逃跑的猎物,生生缠绕致死。
  第10章
  ◎蝶梦◎
  一连数日,长姝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长姝人很好,但见不到长姝,这反而让许糖放松了不少。
  许糖又从灵清峰里走了出来,这次她特地起了个大早,趁着没人,方便她了解这里的地形。
  上次长姝已经向她介绍了不少地方,许糖凭借印象一路往前走,约莫一个时辰,许糖便到了山门口附近。
  长姝说,下个月她可以陪长姝下山施粥,到时候她就可以离开长清宗了。
  许糖心里有些雀跃,她顺着山路继续往前走,走到了一处角落里。
  仔细观察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人之后,许糖这才抬起手腕,看向了手腕上的镯子。
  许糖并不清楚镯子的用法,只能慢慢试。
  她先是回想之前被压上惩戒台,被宗主夫人用鞭子抽的事,然后努力让自己愤怒起来。
  然而,没用,镯子毫无反应。
  许糖也不失落,继续换了个心情试。
  依旧没用。
  许糖只好将那日被三个弟子欺负的情景,一个人重新复述了出来。
  结果还是没有用。
  许糖弄了半天累的半死,镯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
  许糖累的坐在了身后的大石头上,只好先休息一下。
  长清宗的风景极美,到处都是经过精心照顾的绿植,亭台楼阁皆用灵石与琉璃装饰,就连脚下的路都是用特殊的材质。
  阳光下,目光所及之处的长清宗美丽而奢华。
  许糖看景色有些入迷,待到手腕被人抓住的时候,这才猛然回神。
  “许棠,你怎能穿的如此招摇放荡!”
  杨鸣羡上下打量许糖,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许糖今日穿了一套鹅黄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中穿插着两条同色系的丝带,同她的头发一道被竖起,垂下来的头发被编成了好几个辫子。有的辫子垂在许糖身体身前,有的则在她身后。
  这些都是今天早上长姝出门前给她弄的,长姝的手很巧,许糖被竖起的长发中,还被长姝插了好几朵叫不出名字的小花。
  许糖的肌肤雪白,眼睛又亮又大,今日穿的一身衬得她又娇又可爱,许糖通过铜镜看自己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很好看,而且长姝也夸她了!为什么杨鸣羡要这么说她!
  杨鸣羡隐晦的目光扫过许糖白而漂亮的脖颈,怒声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比下贱的妓.子还要不如!”
  许糖被他说的脸色发白,她想挣脱开杨鸣羡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你放开我!”
  许糖的衣服穿的中规中矩,并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地方,杨鸣羡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
  杨鸣羡并没有放开许糖,手下的皮肤嫩而滑,像是娇养长大的花,让人根本舍不得松开手。
  杨鸣羡有那么一瞬间,面上浮起贪婪,转眼间又被浓重的厌恶所掩盖:“你以前还规矩些,穿的衣服也得当,怎么如今越发的没有规矩!看来我还是得亲手教你几天!”
  许糖反驳道:“我的衣服都是长姝给我的,你说这些话,莫非是在质疑长姝的审美吗!”
  杨鸣羡冷笑:“长姝怎么会给你这样的衣服?她向来端庄稳重,是所有女弟子的典范!看来你不仅穿着放荡,而且还满口谎话!”
  蓦地,杨鸣羡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许糖的唇上,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你这贱人与谁做了苟且之事!”
  许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唇。
  她的嘴巴这两天的确有些红肿,应该是上火导致的,不过这和杨鸣羡有什么关系?这和“苟且”又有什么关系?
  手腕已经疼到麻木,被杨鸣羡握住的皮肤必定已经青紫了,许糖的声音冷下来:“这和你没关系!快放开我!不然——”
  许糖咬了一下下唇,不然她能怎么样?
  杨鸣羡根本没把许糖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愤怒之下的眼眸深处,藏着卑劣的欲,他的手更加用力:“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在装什么?你不是说过,最喜欢的人是我吗?那就跟我回去!我要亲自给你立规矩!”
  许糖不知道杨鸣羡到底在说什么,她是真的害怕了,杨鸣羡是原著中的男三,他的修为是长清宗数一数二的,如果他想对她做点什么,许糖一个毫无灵力的人,根本无力反抗。
  许糖腕上的白色手镯发出淡淡的白光,但并未攻击杨鸣羡。
  许糖想往后退,却终究是被杨鸣羡拉扯着往前走。
  二人皆未察觉到,许糖露出恐慌的瞬间,她脚踝上笼罩着的、淡淡的黑色雾气,悄无声息却又迅速的爬到了许糖的肩头,它像是蛇一样,一处雾气突然散开,隐约形成凶残的獠牙,狠狠地冲着杨鸣羡抓许糖的那只手撕咬过去!
  下一瞬,杨鸣羡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雾气收到指令,不甘不愿的化为了一缕黑线,悄无声息的缠绕在许糖的脚踝上。
  黑线的尾巴甜蜜的勾了勾许糖的脚踝。
  杨鸣羡下意识的抬眸,便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双满是冷意的眸子,他心中重重一颤,竟在这一瞬间生出了惧怕。
  “长、长姝……”
  长姝声音满是凌冽的冰:“大师兄,师姐现在住在我峰中,你要带走她,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
  许糖看到长姝,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杨鸣羡松开了许糖的手腕,后者连忙躲到长姝身后。
  杨鸣羡头上浮起细汗,他没有想到长姝会突然出现:“长姝,许棠品行不端,我只是想帮你教训一下她!”
  杨鸣羡咬了咬牙,他绝对不能让长姝误会什么,许糖再好,也比不过长姝。
  如果未来娶了长姝,那么长姝一定能带给他无尽的助力!
  “而且你看她嘴唇红肿,不知道是和哪个奸夫苟合所致!长姝,这回你可不要再护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