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君鸿季会不会变的和商贤辉一样的消瘦。
  一顿伤春悲秋,君青晚还是乖乖的拿出了君鸿季走时给她挑选好的兵书翻阅起来……
  上面的内容由浅至深,由易到难,都是按照他整理的顺序摆放好的。
  很多地方还有君鸿季写的批注。
  一字一句都工整飘逸,透露着书写之人的细心,显然是对教她兵法之事早有预谋。
  要是换做平时,他可不见得会这么清闲。
  而另一边,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君鸿季却是一脸尘土,狼狈至极。
  就连马儿都像是从哪个水洼里跳出来的。
  令狐卫则是早已经累到趴下,被前面的一个暗卫牵着马狂奔……
  其实,初时他还是小小的抗议了那么一下,不过没什么效果,他也就干脆直接选择放弃摆烂了。
  谁叫主公器重他呢?
  再说了,在休才屿的时候他可是立了大功。
  主公身边的这群木头就是在不近人情也绝对不敢任由他被马踢死。
  拿捏住这一点,令狐卫可谓是气焰嚣张得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其余人心知肚明,自家主子这么着急的赶回平城,就是为了公主。
  虽然出发之际已经安排的万无一失,但是公主是什么人?
  那是他们主子在世上的另外半条命。
  主子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把公主带在身边,现如今两地相隔这么久,自然是不放心的。
  好在弟兄们个个都是顶尖的练家子,这点子苦对他们来讲都不是事儿!
  暗卫把君青晚的话传达给了君九。
  他把手里的折扇一丢,毫无现象的一整个瘫倒在小榻上,闷闷的嚎叫:
  “啊~
  主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快坚持不住了。”
  自从换上了主子的这幅皮囊,他每天都有着做不完的事情。
  那堆积如山的各路情报可以交给公主处理,可是朝堂之上商可明的无限猜忌和试探,众臣的鄙夷和不怀好意……
  他每天都过的心惊胆战,生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掰开,分成了八份用,他的头发都掉了好多。
  艰难的伸出手从一旁的柜子摸下来一面铜镜,缓缓睁开眼,仔细打量一番自己的青丝。
  嗯……
  似乎、好像、大概是没有什么变化。
  “君九大人?君九大人?”
  暗卫抱拳弯腰,站在原地良久也不见君九有甚反应。
  不禁好奇起来,偷偷地抬眼打量。
  就见他顶着君鸿季的脸,像只没骨头的猫,趴在那里……
  暗卫表示,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君九大人如此做派。
  内心极为震撼的同时也慌的不行!
  自己看到了君九大人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不知道日后君九大人想起来的时候会不会针对自己。
  把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交给自己,然后他自己在家悠闲地嗑着瓜子,等着自己的死讯。
  正在伤春悲秋的君九在听到他的提醒之后费劲巴拉的把镜子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清姨娘打算什么时候逃跑啊?”
  那个麻烦的女人真是矫情,每次和迟姨娘吵架的时候都要差人来把他请过去。
  过去之后就开始各种讲道理,总而言之,都是迟姨娘欺负的她。
  可以他这么多天的观察分析,清姨娘也不是完全的没长脑子。
  迟姨娘每每发了疯,冲过去要揍她的时候,她还是躲的很快的。
  可能这也跟她的出身有关吧,正所谓无奸不商嘛,哪有商人的女儿会愿意在别人手上吃亏的?
  “今晚子时。”
  暗卫差异于君九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但也不敢多家造次,循规蹈矩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君九闻言,猛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子时啊!
  那不正是熟睡的时辰。
  清姨娘一介女子,怎么学的这个臭招数?
  大半夜的起来表演……
  第二天还要早起上朝……
  君九整个人都不好了,满满的都是怨念。
  次日一早,君青晚就被一道稚嫩的童音叫醒。
  “公主公主,您知道么?
  侯爷昨晚去了清姨娘的院子,正好碰见清姨娘之前的那个丫鬟。
  就是给迟姨娘下毒的那个……凝霜。
  她竟然胆大包天,和清姨娘一起计划着打算逃出侯府。
  被侯爷打了一顿,丢回了现在的买家那里。
  连清姨娘都没能幸免,被打了三十板子扔在院儿里。
  烟烟原来听府里的姐姐们说,侯爷很喜欢清姨娘。
  可这次为什么要打她呢?”
  小丫头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迷迷糊糊坐起来的君青晚。
  池跃踏着稳健的步伐进了房间,看着小丫头的眼神充满不悦。
  “烟烟,谁让你进来打扰公主休息的?”
  小丫头转过脑袋,看到池跃阴沉沉的脸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蔫蔫的垂下头认错。
  “池跃大人对不起!
  烟烟不是故意想要打扰公主休息的。”
  她只是不明白侯爷既然每次都护着清姨娘,那为什么这一次又要命人打她。
  姐姐们都说公主是个极聪明的女君,她不懂的事情,自然就想到了来问公主。
  她的话音刚落,候在外头的一众婢女也齐刷刷跪了一地,开始请罪:
  “公主赎罪,池跃大人赎罪。
  是奴才们蠢笨,一心想着烟烟是有什么事情才进的屋子。
  不曾阻拦,惊扰了公主。
  还请公主宽恕!”
  这批人都是君鸿季给她安排的,新的侍婢、嬷嬷。
  只是近期事情过多,君青晚还没来得及顾上他们。
  第39章 清姨娘似乎与旁的女子不同
  先前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丫头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头上梳着两个双螺。
  活脱脱就是年画里溜出来的小娃娃,漂亮的紧!
  君青晚是愈看愈喜欢。
  “你叫烟烟?”
  小姑娘被池跃一番操作吓的直楞楞杵在原地,三魂丢了七魄。
  这会子听到君青晚的提问,嗓音浅淡,却不严厉恼怒。
  心下稍安,照着之前姑姑们教的,给君青晚规规矩矩行了礼,回道:
  “回公主,奴婢是叫烟烟。”
  阿母说天盛之内的山川丘壑最是巍峨壮观,大山深处的雾气链接着广阔天空,就似每家每户灶台上升起的炊烟。
  只可惜他们一家遭了难,被划入奴籍到了后照。
  往后便再也没能瞧上一眼天盛的烟火,故此给她取了烟烟这个名字。
  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回到天盛,去看一看曾经那个温暖祥和的,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天地。在那里点燃炊烟……
  只可惜阿母自天盛到后照的一路上积劳成疾,再回不去她口中那个最美的天盛了。
  “这名字倒是有几分烟火气!”
  君青晚说着,掀开被子支棱起来,示意池跃可差人进来侍候洗漱。
  池跃见她没有怪罪的意思,也收起了之前一副要吃人的态度。
  麻利恭敬的上前帮忙,并朝着外头战战兢兢的众人高喊了一声。
  侍女们捧着帕子、花瓣、冷热水及数十套新浆洗完毕的衣裳等物有条不紊的进入屋内,开始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