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各国贵族还真的是经商鬼才!阿蓁每次挖坑,他们都兴冲冲的往下跳。】
  【黄金不会跌价。不像瓷器和玻璃,全看咱们的心情。这波咱们可没坑他们。】
  【双赢,这就是双赢!咱们赚火耗费和人工费,他们得到更优质的黄金。】
  新币要想有一个好的发展前景,口碑是最重要的。
  姜蓁并没有在新币上面刷什么花招,铜钱和金银的重量和纯度都是够够的。
  可姜蓁以前的那些生意都没受到阻拦,这次双赢的事,却让各国君王产生了警惕,逆反了起来。
  哪怕国内贵族私下兑换金银兑换得飞起,郑王依旧下令,禁止郑国商贾在交易的时候,使用姜国的钱币。
  早朝上,郑王直接骂起了诸位臣子,“是我郑国的刀币不好用吗?非要用姜国的半两钱?你们可都是我郑国的臣子,怎么好意思去用姜国的钱?”
  各国的铜钱形状不一,郑国的铜钱形似小刀,被大家叫做刀币,宋国的铜钱有三个孔,被大家称为三孔钱……
  商贾经常各国到处蹿,坊市内各种钱币都有,但使用得最多的,还是本国的钱币。
  看郑王在为铜钱的事情担忧,朝中的臣子劝诫道:“王上放心,就算我国君侯从姜国那里兑换了大笔的金银,但他们只会放在库房,死后拿去陪葬,不会动用,影响不了我郑国刀币的正常使用。”
  “没错,金银就罢了,姜国严格控制国内铜铁的产出,姜国的半两钱,威胁不到我郑国的刀币。”
  姜国新的冶炼技术,暂时只对金银造成了冲击,想要霸占大批量的铜钱市场,还得等很长一段时间。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郑王心里依旧不舒服,骂道:“凭什么同样重量的姜国半两钱,就是比我郑国的刀币值钱?我郑国的铁官,实在是窝囊!”
  以前大家的冶炼技术半斤八两,交易的时候,大家也不会去挑剔用的是哪国的钱币,重量对了就行。
  现在姜国新币的纯度到了另一个高度,身价立刻倍增,同样重量铜钱,姜国新币的价值是郑国刀币的两倍。
  被郑王点名批评,铁官苦着一张脸,站出来解释道:“王上,我郑国铸造局制造出来的刀币,质量虽然比不上姜国新币,但也是不差的,是那些私铸的劣质刀币压低了价钱。”
  这件事的源头确实不在铸造局,而在其他乱来的君侯,想到这个,郑王心里的火气就降不下来,骂道:“若不是他们带头抬价,姜国新币又何至于压我郑国一头。这次必须要严查,谁家作坊敢私自铸币,寡人必会严惩!”
  诸位君侯做事确实不地道。
  亮晶晶的、纯度高的金银,搬回家自己藏着,然后让自家的作坊往市场投放劣质铜钱。
  要不是那些劣质铜钱的助力,姜国的新币也不至于一出世就获得了超好的口碑。
  但自己本国有钱币,再用姜国的新币,着实时不像话,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诸国君王也会抵制。
  【无所谓,质量摆在那里,就算郑王他们抵制,大家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让郑王他们犟,等那些劣质钱币的购买力下降,损失的是郑国的公信力。】
  郑王下的命令施行起来,执行的只有国内的庶民,贵族一点也不受约束,甚至在买卖的时候,只收姜国新币,对其他钱币压价压得厉害。
  可简化字那里郑王已经妥协过一次,这次双方的钱币之争,郑王不打算再退,开始狠狠的收拾起了国内的贵族。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郑国铸造局的冶炼水平不够,要不然他也会理直气壮的把姜国新币叫成郑国新币。
  既然学不会,那就直接抵制。
  郑王新提拔起来的官员还算忠心,但能力参次不齐,一旦出现争斗,伤亡也就跟着出现了。
  “我亲自提拔的郡守,居然在巡河的时候跌进水里淹死了?郡丞又坠马把腿摔断了?然后你们告诉我这都是巧合?”
  听到这些消息,郑王差点没把桌子拍烂,转头就报复了回去。
  年初的时候,郑王为了安排自己人,整个郑国的官场就已经斗过几回了。
  这群新提拔的官员听郑王的吩咐,也在老老实实的搞民生,但还没有见到效果,就又成了炮灰。
  亲自感受过郑国官场的混乱,惜命的官员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辞官跑路。
  等这群辞官的人回到姜国,就开始跟熟悉的人大吐苦水。
  “在姜国做官,有律法审判,死得明明白白。可在郑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国如今真斗得这么狠?”
  “就是这么狠。”辞官的人回道:“我在姜国科举失利,原本准备回郑国大展拳脚,可谁知道回去办事阻碍重重,连修个水渠,弄个养殖作坊,都要受人掣肘。”
  “在姜国,可不敢有人这么捣乱。姜国贵族和官员,谁不怕御史台的弹劾。”
  “可不是嘛,姜国农庄里的猪羊养得膘肥体壮,我在郑国弄个农庄,里面养的猪不翼而飞!气得我几晚上没睡着!”
  一旦开始吐槽,就停不下来了,辞官的人接着说道:“我想让县里的百姓换上新式农具,但我一问,县里根本就没多少铁量储备,向朝中求助,一两个月都等不到回音……”
  “那这速度确实比不上姜王,当天的奏折姜王从不会拖延,一般都是当天批完。”
  姜国制度的严格,不是单针对底层官员的,针对的是姜国所有官员。
  整个体系从上到下,都遵守规则,那办事自然高效。
  去郑国体验了一番自由散漫,这群官员才体会到姜国规矩的好处,幽怨的说道:“幸好我这次跑得快,要不然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好友疑惑的问道:“这次争斗不就是因为姜国新币吗,要实在不想和他们对上,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好了?他们要用新币就让他们用,要铸私钱就让他们铸,咱们明哲保身!”
  “你们就看到郑国贵族心狠手辣,那郑王呢?他动起手来也不温柔啊!”
  好友沉默了两秒,尴尬的说道:“你这段时间也是不容易……”
  “可不是嘛!好不容易倒腾了一点棉花种子回去,这都到收获的时间了,我却辞官了。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辞官之前,他做事是真的掏心掏肺,但结果却不尽人意。
  如今他也是看开了,辞官之后就带着家人移居姜国,哪怕在姜国不做官,做学问也是好的。
  可他毕竟在郑国做过官,不自觉的就会观察起姜国的一些物价,尤其是布匹的价格,郑国许多贵族家里还囤着布呢。
  这些东西不止辞官的人会注意,正在四国做官的人更是高度关注。
  姜国这段时间棉花丰收,棉衣和棉布的价格一路走高,看得四国官员齐齐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戒备了起来,暗道:姜王折腾了这么久的布价,现在终于图穷匕见了!
  他们可不会任由姜王操纵,去买高价的棉布!
  第158章 冤大头
  前两年的棉花,一直处于推广阶段,国内的产量并不高,今年终于迎来大丰收,姜蓁一点都没有卖高价捞钱的想法,她只想让姜国的百姓冬天穿暖一点,别冻死了。
  【现在的人,太容易死了,必须得好好保护。】
  【之前的火坑在冬天救了不少人,现在大批量的棉衣出现,应该能救更多人。】
  【咱们的目标就是让百姓吃饱穿暖,怎么就没人信呢。】
  【就是,四国的人跟防贼似的防我们卖棉衣,他们想得可真美,这棉衣咱们自己还不够穿,怎么会卖给他们。】
  为了保障姜国百姓的需求,姜蓁今年依旧没有解除棉花种子的禁售令,甚至棉花、棉布也在禁售的范围之内。
  禁售这招有点出乎四国贵族的预料,但他们心中的防备依旧没有解除。
  “呵呵~这都是姜王的小把戏罢了,有些东西咱们都懂,越禁越贵。”
  “咱们国内有绢帛也有麻,可不会稀罕姜国的棉布,任由姜国人吆喝,咱们都不会买!”
  去年有商贾以身犯险,不仅人头掉了,还被抄了家,今年就没人敢往枪口上撞了,全都老实巴交的,只做国内的生意。
  没有四国的商贾掺和,又有姜蓁的刻意控制,棉花原本还在走高的价格,也逐渐平稳了下来,在正常的范围内浮动。
  普通百姓辛苦一年,图的也就是填饱肚子,冬天不挨冻,今年地里产出的棉花,他们自己也不乐意卖,全都在弹棉花的地方排队,准备给家里人准备棉衣过冬。
  四国贵族眼睁睁看着姜国棉布的价格平缓落下,然后趋于平稳,一点涨价的可能都没有,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姜王折腾了这么一通布价,不是为了棉布,还能是为了什么?”
  “难道还要再等下一年,布价才能回升?”
  “姜王总归是有图谋的,总不可能白白便宜了庶民吧。我见国内的庶民好多都趁此机会穿上新衣服了。”
  布匹的价值维持了那么久,他们家里又囤了那么多,诸位贵族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现实。
  姜蓁也愿意替他们维持这个梦境,对外漏出口风道:“因为推广到位,姜国百姓今明两年,都能大批量种上棉花。等到明年,棉花种子和棉花的禁售令,就能解除。”
  【这群贵族都是一群好羊,得留着羊毛给咱们慢慢薅,别一下子把人给打击傻了。】
  【各国的庶民身体脆弱,贵族心灵脆弱,都不太好养活的样子,做他们的君王还真是难。】
  【心灵脆弱的是其他四国的贵族,咱们姜国的贵族抗压能力可强大得很,随便阿蓁怎么揉搓,他们都能活得好。】
  明年解禁棉花的消息传出去,四国贵族的心神才算是勉强稳住了。
  但布价一直不回升,他们就一直放不下心来,哪怕他们家中的金银成堆,还是忍不住会对仓库中的布匹叹气。
  郑青云带领仙乐县的百姓,搞了个制造织机的作坊,每月盘账的时候,就会清点卖出去的织机数量。
  一个人一台织机每天能产几尺布,是有定数的,郑青云清点了一下卖出的新式织机的数量,心中就有了一定的猜测,觉得这布匹的价格,应该是升不回去了。
  郑青云考虑到有他国商人来买过织机,担心自己坏了姜蓁的大计,默默的上了个折子请罪。
  “见识过新式织机的产能,四国贵族可能会猜到姜国布匹的产量……”
  姜蓁无所谓的批复道:“有人猜到就猜到,聪明人很难上当,我忽悠的一直都是傻子。哪怕身份高贵,不读书没见识,照样会被骗。骗这群人,本来就不需要费什么心思。而且就算他们发现了,又能拿我怎样?提刀来姜国砍我啊?”
  【咱们阿蓁地位到了,可不会怂那群贵族。只是担心他们被镰刀割狠了,下次不好割了。】
  【虽然阿蓁说的是骗笨蛋,可四国很多高官这次也着了咱们的道,啧啧~那些书都白读了。】
  【现在都还分文科生理科生呢。这个时代可分了百家,又不是谁都懂经济的。郭凡和秋月两个被坑可能会察觉有猫腻,但陈冬和医丑这样的,妥妥会上钩当冤大头。】
  姜蓁是挺想让四国贵族沉迷于美好幻想的,但都邑的读书人太多了。
  各家大佬就住在都邑,对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格外了解,根本就瞒不住。
  论台那边讨论了一阵子布匹和棉花的价格,很快就有大佬戳穿了真相。
  “你们这群人只读书,可能从来没有亲自织过布吧,但我亲自去试过一次,新织机效率比以前各国常用的织机厉害多了,能替妇人节省不少时间。”
  “这还只是人力的织机,桑泽郡那边还有水利织机,在作坊里干活的,有几千名奴隶,那产量有多恐怖,不知道你们算过没有!”
  “《官报》第一期报道的就是桑泽郡的刘耘,他将桑泽郡布匹的产量扩大十倍,所以才能升官,甚至被调到都邑。当初我以为那个十倍是夸大,可如今看来,这十倍可能不是假的。”
  事情突然被大佬点透,其他学生一下子就都恍然了起来,但还是有稍微驽钝一点的学生追问:“作坊里的布匹产量增加,为何不按照原本的价格卖,这样作坊里还是多赚一点。”
  这就是有些人想不通的地方了。
  “价格太高,货物就会囤积,卖不出去,还不如低价抛售,反正最后赚的钱都是一样的,而且这样的话,百姓也能有新衣穿。你们可别忘了,这个作坊的主人不是普通商贾,是姜王……”
  商家的那位大佬解释了两句,转头就看到他刚刚提名了刘耘,正鬼鬼祟祟的低头准备离开。
  “嗨呀!刘大人不是在这儿吗?让他来给你们解释啊!”